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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过后很早就回学校了,葛吟初趴在教学楼走廊上无聊得看着校门,鼻尖缭绕着桂花的清香,抚平着内心的焦躁。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校门,是七月。
七月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帮忙自己拎东西,葛吟初立马飞奔下楼。
谁知太心急,一个脚底打滑,摔倒在楼梯上,由于惯性“嘭嘭嘭”直下滑三个阶梯!瞬间刺骨的疼痛钻心,葛吟初呲牙咧嘴,摔在这么难为情的地方,天!就算等恢复,也要小心翼翼地坐,谁一看都会知道葛吟初把屁股摔开花了!
也顾不得脏不脏,咬牙挪到扶手边,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撩起左手袖子一看,肘弯下面蹭破了一大块皮,点点的血珠从手臂上冒出来刺刺地疼,左腿更是伤得不轻,因为猛烈的撞击,臀部的皮肤开始发烫,腿连伸直都疼得抽气。
医务室里浓重的药水味让七月直皱眉头,看着葛吟初小心翼翼地放下袖子还一面担心衣服上会染上红药水的颜色。
“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哟!”看着葛吟初疼的呲牙咧嘴,七月伸初右手一根手指,嫌弃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靠,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去外婆家看到夏木头了,我不就是从背后突然间冒出来吓了他一下么,他看到我就一副一看没见过,二看不认识,三看不耐烦的样子,还说我没教养!”葛吟初气愤不已。
听到“夏木头”三个字,七月心里微微地漏了一拍心跳,软下语气来:“还疼么?”
葛吟初斜睨她一眼,不轻不重地落下四个字:“重色轻友!”
七月讨好似地伸手去扶她:“走吧走吧,你还准备在这儿待着数落我了啊?”
葛吟初哼了一声,就着七月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人一动,牵动了臀部和屁股,还是疼得眉头紧皱,走了一会拐初医务室的楼道才适应过来。
“真倒霉,这个周末诸事不顺啊,下次回家得让外婆替我烧香,去晦气。”葛吟初瘪嘴恨恨说。
听着她这夸张的话语,七月就知道她没什么事了。虽然摔得重,但庆幸的是只是伤了些皮肉。
“小七,你说是不是我昨天看到夏木头才这么倒霉啊?每次碰到他,我就容易激动,我很想告诉你关于他的事,然后我就容易出问题。”葛吟初仄仄地说道。
“你这女人真是!自己那么粗心,还怪别人,可惜的你这身好皮囊。笨成这样小心嫁不出去!”七月忍不住为夏胤宸平反,也忘了葛吟初刚刚才说的她重色轻友。
“嘿嘿,不怕。等你嫁给夏胤宸那家伙,我给你做陪嫁女,我跟你做伴。他欺负你的时候我帮你,他不理你的时候我跟你说话,他说爱你的时候我做见证。等你们儿子出生那笨蛋肯定不会管小孩,如果是男孩子跟着他会跟他一样不解风情,是女孩子会变得很阴沉。如果你答应把孩子给我玩玩我就让你们小夫妻俩甜蜜地过二人世界,我帮你看孩子。嘿嘿。”葛吟初一脸不正经,洋洋洒洒得说了一大串。看着七月又羞又气的模样,她就乐了,也忘记了自己正带着伤。
两人一路从医务室走到通往寝室的大道。
七月面红耳赤:“小嘴那么厉害,咋不见你对你的白马王子表白,傻兮兮的暗恋?”然后饶有意味地看着她,将脸凑近,扬起手指指着她,“呀!不会是看上表哥了吧?你这女人!我不答应,想爬到我头上做我表嫂,我岂不是矮你一节?啧啧,不准对表哥动不纯洁的念头哦!”
葛吟初一脸痴迷的表情,笑道:“啊,表哥真是个不错的对象呢!长得帅,又绅士,对人有礼貌,见了不认识的人有困难也会仗义相助,这年头“雷锋”不流行啦!这么好的男人,嘿嘿,我不介意做你表嫂哈!”
“吓!你这女人还真有这想法?见到帅哥就犯花痴!要是在古代,得拉你浸猪笼!不行,我得把表哥藏好点,以免你的魔爪伸向他!”七月愤然样说道。
“嘿嘿。弱水三千,多取几瓢又如何?再说了,万一成了男朋友或者老公,每天要抱要亲怎么可以长得不帅呢?”
两人说笑着,乐此不彼地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丝毫未觉身后有人。
忽听身后有闷笑声,两人齐齐转头。
“宋络南你吓人哪!”七月嚷嚷道。
“这不给你们逗的嘛,”宋络南扬着微笑著,眼神对上葛吟初,“你腿怎么了?”
葛吟初刚刚还大大咧咧的模样,这会子到不好意思起来了,总不能说自己屁股痛吧?
“她呀!不知道脑子往哪使了,居然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哪儿不好还摔屁股了。”七月鄙夷地一瞟葛吟初,一副看着一个猪头女人一样地看着她。
葛吟初敛一红,手偷偷地伸手七月身后恨恨地扯了扯她的衣服,这女人怎么把这么出丑的事宣扬开来?
“楼梯上摔下来?没事吧?”宋络南惊讶道,口气里是毫无掩饰的关心。
七月感觉到葛吟初的示意,呷了一下嘴咽下话听她说着:“没事,稍微有点疼,腿不能抬,抬了就疼。”
“那你怎么上楼?宿舍六楼,不是得爬很久?”宋络南讶异,不受伤爬个六楼也得喘个气,这走路都困难,还怎么爬楼梯?
葛吟初低下头盯着脚尖说:“那就慢慢爬呗。”话语间有些酸楚,想你又不能背我上去,问那么多干嘛?
七月一听一个颤栗,这女人!这口气这模样活像个小怨妇!
“哇!亲爱的,你可别想着我会想牵小朋友一样地拉你上楼啊!六楼,我可没那耐心!”看出葛吟初的反常,七月狡黠地摇着头说到。果然,一道凛冽的眼神狠狠剜像她,可是瞬间面容变得可亲可爱。
七月又说:“干嘛抓着我胳膊不放呀,瞧你紧张得个,怕我扔下你不管啊?”转念一想便脱口而出:“呀!这不是正好来了个替代的人嘛!宋络南,你把她拎上去怎么样?你180的个子,这么个女生应该搞得定吧?”
葛吟初错愕地看着七月,越发局促起来。
年级里传她和宋络南关系暧昧很久了,这回要是让他送自己回去,那还不被说死啊?自己到没关系,可是人家指不定心里会介意的,于是几乎是反射性的拒绝,声音也拉得有点高:“不用了,我不需要!”
七月一脸惊讶,这女人反应过激了吧?
葛吟初顿觉这气氛有点微妙,后悔得想缝上这张臭嘴,可没想到宋络南竟毫不在意,将肩上的跨包摘下,递到七月面前说:“好啊。包你帮我拿着。”
没等葛吟初反应过来便要来抱她。
葛吟初脸上温度顿时上升,慌忙说:“真的不用了,她开玩笑的,顶多就是走慢点,现在也不是很疼了。”而且自己虽然不重,但是也有九十多斤好吧,六楼怎么可能包得上去。
宋络南忽然侧头在葛吟初耳边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因为怕别人说才不肯吧?”
被看穿心思,葛吟初显得更加窘迫。
宋络南背过身来:“我背你上去。”
葛吟初看着他侧脸,俊颜恍目,心下也不再坚持,依言趴上了他的背。
七月一个恍惚,这……这什么跟什么?自己不过是开玩笑,想捉弄捉弄亲爱的。他们一个反应失常,一个过于镇定当了真,她低头盯着手上的包一个激灵,转头他们已经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于是连忙向前跑去。
那时,岁月静好,过于平静的生活似乎缺乏了一些浓墨重彩的场景,繁重的九门功课压得他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葛吟初依旧厌烦着那堆数理化生,每天都在祈祷下学期的会考平安通过,然后安安稳稳过她不求高分的小日子。
葛吟初偷偷地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宋络南”,似乎想要生生地将这三个字嵌进心里。
前两天宋络南送她回宿舍,果然又被说了呢。
从宋络南刚转学过来第一个星期开始,那次在食堂和他认识了,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就这样被人传了一个多月了。根本就不熟的两个人的名字,却经常在别人的嘴里一起出现。可是自己却一点都不讨厌,如果以前已经黑下脸来了吧?
自己对宋络南的感觉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就像表哥,自己很喜欢他,但是那是一种带着崇拜精神的喜欢,不会看到他就局促不安,那种感觉应该就是七月对夏木头的感觉吧?葛吟初想。
“小七,你想夏胤宸那怪家伙时是什么感觉?”
七月猛然抬头,看着下巴抵在桌子上的葛吟初,这女人今天从她看见她时就不正常。比如说刚刚她的笔在草稿纸上不停不停地写着一些东西,却遮遮掩掩地不让她看,只要她一扯那本草稿纸,她紧张得像只在猎人枪杆子下奋力保护自己孩子的母兽,整个人都趴在那本破草稿上。于是嘴角上扬,奸笑道:“啊!当然是又甜蜜又幸福啦!就连想他的时候心底也像揣着只小白兔扑通扑通,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然后整个人心神荡漾,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接着就是痴痴地笑。”
葛吟初给了她一记白眼,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是很正经地在问她问题,偏偏不正经得要死,换做平时,自己早就对她横眉竖眼了,现在却没了那份心情,说:“真是个小气鬼!有关你们家夏胤宸,嘴巴紧得跟像上了锁似的。”
七月不可置否地挑挑眉眼,说:“唉,某人恐怕是快得相思病了!可别否认哦!还说没动春心,骗谁!至于你那个问题自己应该有体会了吧!”
“我就是不太确定才问你的嘛。”葛吟初嘟哝一声,笔尖有意无意地在面前那高高的一摞书上上下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