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后一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其含意深远,耐人探索。可见尹公子高瞻远瞩的胸襟,深明这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的道理!”王允连连赞叹道。
“呵呵,子师大人缪赞了。”尹铭躬身客气的说道。
“不不不,尹公子实在大才,王允佩服不已。”王允连忙拱手回礼道“大才不敢当得,倒是读过一些书。”尹铭谦虚的说道。
“呵,在下还说要与尹公子介绍一个老师,如今看来是没有什么必要了,就依公子之才,可当一方大儒也!”王允摇头晃脑道。
“缪赞,子师大人缪赞了!”尹铭被王允说的脸上滚烫,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话题道:“子师大人您手下将官们可都将营寨安扎妥当了?”
“嗯,这些铁甲骑军可是朝廷的北军中候屯骑营之精锐也!些许小事怎在话下。”王允点头傲然说道。
“那是,朝廷八校之一,秩为比二千石,在下岂敢小视。”尹铭说的恭敬十分,心里却是极为不屑。
不是他尹铭自夸,一对一,自己手下的儿郎完胜对方,就是一对二也有九成的把握赢。在他的眼中,这些屯骑营铁甲骑军不过是些老爷兵,他们除了衣甲光鲜,兵器优良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他看的上的地方。
这时那个阻挡尹铭送药的军官大跨步上了山丘之顶,望也没望一眼尹铭,径直来到王允跟前,小声的说道:“王侍御史,末将有些话需要同您说,请您借一步说话。”
“噢,是李将军。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吗?”王允听的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
“实有不便。”那个李将军垂首道。
“这,”王允显得有些为难了,他一向自诩坦诚,可是如今却要在尹铭的眼皮底下说悄悄话。
“呵呵,这位李将军想必一定是有重要事情与子师大人说,在下一介平民,自然不敢旁听,子师大人更不必在意在下的感受。”尹铭淡然一笑,不清不淡的说道。
“如此在下失陪片刻。”王允拱手歉然说道。
“子师大人请。”尹铭说完,礼貌的转身走到远处。
看到尹铭走远,李将军这才对王允问道:“王夫人,尊夫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怎么哪?”王允不明其意道。
“那就好!”李将军似乎送了一口气道。
“怎么了你,神神秘秘的?”王允被李将军弄的莫名其妙。
“王大人,末将看此人十分可疑,我等还是远离此人为好。”李将军悄声对王允说道。
“怎么会!我与尹公子交谈一下午,彼此相交甚欢,也看不出尹公子哪里有可疑之处啊!”王允面色更为不悦,板着面孔说道。
“王大人有所不知,末将见此人兵丁各个训练有素,比之我等八校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如此强健之家兵,非居心叵测之人谁敢为之?”李将军眼力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尹铭手下弟兄们的实力。
“哈哈,李将军就为这个?”王允闻言勃然大笑道。
“怎么?王大人可是不信末将的眼力?”那李将军急道。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觉得李将军有些杞人忧天了。哈哈哈!”王允说完又不禁大笑起来。
“天下出此枭雄,王大人还高兴乎?”李将军气恼道。
“李将军莫恼,在下问你,大将军家中庄丁可比尔等之骁勇?”王允并不作答,反而反问那李将军道。
“即便是不如,也相差无多。”李将军不明白王允之意,只是据实而言。
“那不就结了,既然大将军家中护卫有此骁勇,他人家兵如此,也就不足为怪了!”王允负手笑道。
“这怎么能一样了,大将军乃朝廷立柱,位高权重,家中兵卒都取自军中勇士,旁人岂可比之!”李将军立刻反驳道。
“呵呵,李将军别急着驳我,你可知此子乃何人之后?”王允望着李将军,抿嘴笑道。
“是何人之后?”那李将军畏缩道。
李将军闻言神情顿时一滞,这少年莫不是当朝那个将军的家的子弟,不然也没有如此剽悍的护卫啊!想到此处,他心底不免担心起来,今日自己可是将其得罪了。
“哈哈,李将军莫以为因此得罪朝中那位将军?”王允见李将军此刻表情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忍不住笑道。
“不知是哪位将军家子弟,还望王大人到时说个情。”李将军赔笑道。
“唉,尔等今后行事切忌得罪人。”王允长叹一声告诫李将军道。
“是、是、是!”李将军连忙作揖道。
“不过,这个尹公子并非当朝哪位将爷子弟,他乃是前朝力挽狂澜之神武大将军尹尊公是也!”
王允说着神情充满向往,他自小就立志做一个卫青、霍去病这样的英雄人物,对于文武双全的力助光武帝重夺大汉江山的尹尊公更是心生向往。
“啊,竟然是神武大将军之后!”李将军身躯立时一震,双眼充满愧疚。
尹尊为光武帝重夺大汉天下,倾注了一生的精力,他文才武略,影响了整个大汉的文武大臣,这是有史以来重未有过的。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大志,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对尹尊公的敬畏之情。
“正是!如今李将军还会认为尹公子是居心叵测之人么?”王允微笑道。
“若果真是尹尊公之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尊公之家教世人皆知。”李将军叹服道。
“呵呵,如此李将军是放心了?”王允道。
“这天下最令人信服的恐怕就只有尊公了,末将以为其后人必不敢辱没自家门风!”李将军点头答道。
“好,若是没事,在下可就要去向尹公子到个不是了。”王允说道。
“王大人请,不过还请王大人与尹公子说道说道,不要为适才的几句粗言而气恼,就说末将给他道歉了。”李将军诚恳的说道。
“怎么,你自己不去说?”王允道。
“不必了吧!”李将军推诿道。
李将军虽然尊其先祖,却并不怎么把尹铭放在眼中,显然是不愿屈尊下架去赔礼,这似乎有损他散骑将军之威名。
“好吧,我去于你说说,我想尹公子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王允能够理解李将军的心情,点头说道。
“末将营中还有些杂事,这就告退了。”李将军说着转身而去。
“李将军走好!”王允拱手相送道。
望着李将军下了山丘,王允便往尹铭立身之处行去。
“尹公子让你久等了。”王允走到尹铭跟前,拱手施礼道。
“子师大人人贵事忙,在下理会的。”尹铭回礼道。
“宵夜绵长,不知尹公子可否请在下到营中续话?”王允笑着说道。
“哈哈,在下求之不得啊!子师大人,请!”尹铭朗声一笑道。
王允听了大喜,便与尹铭一同来到尹铭营寨之中。
“煮好茶,送到我的营帐中。”尹铭一回到营寨中,唤来随军护卫,吩咐道。
“喏!”护卫闻声而去。
领着王允来到自己的营帐内,尹铭请王允席地上坐,自己则屈居下首而坐。
王允见状说道:“尹公子尊公之后,在下擅敢上坐。”
尹铭笑道:“子师大人不必谦逊,你长我幼,咱们坐了好讲话。”
王允闻言只好作罢,欠身一躬,告坐入席。
这时,随行的护卫已经送上茶来。
王允首先开口言道:“尹公子乃尊公之后,其尊公之文涛在下已有见识,就是不知尊公之武功,公子接到几成?”
“这个,在下也说不好,只知先祖之刀法尽数学会,其中得到先祖之几成,在下实在不敢妄下论断。”尹铭模模糊糊,含蓄十分的说道。
“哦,哈哈,是在下的不是,这武功不必文涛随口就来的。”王允此时发现自己的问话有些问题。
“哪里、哪里!据说子师大人亦是文武双全之士,我等二人何不出去比试一番,如此一来可以领教子师大人的武艺高低,二来也让子师大人品评一下,在下到底有先祖武功的几成!”尹铭起身建议道。
尹铭由中山国到此就未曾练过手,没办法手下的弟兄们都不敢与其对练,现在正手痒的很,听到王允问及武事,忍不住提意道。
“啊哈!在下早有此意,就是不知尹公子的意下如何,公子此意正合我意。哈哈哈!”王允急忙起身,两眼冒着渴望的神情。
看到王允如此表情,倒是让尹铭为之一愣,他一直都以为王允只是一个文官而已,却不想他对武艺也如此喜好。
“子师大人,请!”尹铭望着营帐外,以手示意道。
“呵呵,这个咱们就不必客套了。”王允朗声笑道。
说着王允一把拉住尹铭,二人一同出了营帐,来到营中空旷之地。
“谁啊,他是?竟敢与主公对练?”一个护卫压着嗓子说道。
“你管?”
“这人好像是个大官,真是不知好歹!”
“你们知道个鸟,主公怎么会对其动真格的?”
“哦,对对对!”
对于四下护卫们的悄悄话,二人自然的听不到,此时二人已经来到场地之上,都将外面的袍服褪去了,只穿着短装立于场地上。
王允手持长剑,尹铭手握缳首刀。
“子师大人请。”
“尹公子请。”
“在下为主,俗话说主随客便,还是子师大人先请。”
“好一句主随客便,如此在下就失礼了!”
随着王允一声低喝,随着他灵巧的步法,手中长剑如灵蛇一般,向尹铭袭来。
“来得好!”
尹铭初时还有些小瞧王允,只道他们这些儒家士子习剑不过是好玩,流行罢了,但是看到王允此时的一剑,尹铭彻底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王允与自己这等身手之人相比,相差甚远,但是不可否认王允的剑法可入二流之境,这在儒家士林之中那真是难得的好手。
尹铭刀不出鞘,单手画圈而出,轻易的将王允凌厉的剑招化为乌有。
“好功夫!”
王允兴奋的喝道,手底下却没有丝毫客气,长剑如行云流水般,卷向尹铭,一时间竟也幻起一片剑芒。
“呵呵,子师大人好剑法啊!”
尹铭面对王允席卷而至的剑芒,不退反进,避过其锋芒,缳首刀刀柄急点王允手中长剑。
“叮!”的一声脆响,王允立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由剑身传来,心中一阵憋闷,疾步后退,才将心中闷气吐尽。
抬头一见对面的尹铭,只见尹铭昂首挺立场中,手中缳首刀依然未曾出鞘,而他似乎有没有进攻的意思,心中立时明白彼此实力的差距。
“唉,不必了。尹公子果然尽得尊公之绝学,在下甘拜下风!”王允“唰”的一声将长剑入鞘,丧气的说道。
“呵呵,子师大人剑法不凡,在下只是小胜而已。”尹铭为其掩饰道。
“尹公子不必如此为在下掩饰,以尹公子之武功绝技,就是十个王允也非公子之敌手矣!”王允正颜说道。
“哈哈哈,比试到此为止,咱们进去继续喝茶!”尹铭撇开话题道。
“好,哈哈哈!”王允并没有一丝难堪之像,欢声长笑道。
二人重新进到营帐之中,尹铭使人将其凉茶换下。
王允着衣入席,望着尹铭说道:“我观尹公子文韬武略,堪为大将之才啊!只是不知那些行兵布阵之法,也曾温习否?”
尹铭闻言一愣,旋即回答道:“按图布阵,乃是固执之法,亦不必深究也。”
哪里是什么不必深究,他对那些行兵布阵之法根本就是不太懂,只是在由九原一路走中山国时,在沿途路上剿匪时自己摸索了一点心得,至于其法吗,就免谈了。
王允一听尹铭这话,心里觉得不悦了,想到堂堂尊公之后,竟然不通行兵布阵之法。
便说道:“如尹公子你这等说,古人这些兵书阵法都不必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