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有最好的天衣无缝针法,不需要那些传统的修炼功法。何况越是门派庞大的宗门,里面的龌龊事就越多,她才不要跟一群人去勾心斗角,玩宫斗,家斗,师门斗呢!
“妹妹,你先躺一会,大哥给你熬粥去。”子靖见余然一口一口将碗里的水喝干净,猛地想起自己妹妹已经七天没吃过东西了,除了他和子敬喂食的药汁和水外。
“哥哥,我们家有米熬粥?”余然惊愕住,她明明记得,这个家穷得连米都买不起。
子靖一愣,避开余然灼灼的目光,敷衍道:“是村长爷爷给的。”
“哥哥骗人!”余然用尽力气指着。
通过子靖躲闪的眼神,她立即猜出,子靖肯定是干了什么事,家里才有米的。随即,她想到一件事,余然蜡黄的面色立即发黑,急切地问道:“哥哥,告诉我?你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听余然这么一说,子靖脸上的表情凝滞住,默默垂下眼,伸手按住妹妹欲起身的肩膀,哑着嗓音,安抚道:“没事的,我就卖了十年。”
“十年?”余然一呆,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让子靖把卖身的钱还回去,把卖身契赎回来?她不是这里的人,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不敢凭着自己头脑里的这点小聪明,鲁莽行事。
“妹妹,十年很快就过去的。”子靖笑意温柔地安抚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妹妹。自己去当仆人没关系,只要妹妹好好的,就算当一辈子仆人都无没关系。
说不定这回七圣门的人来镇子上测试灵根,他妹妹能够被选中带走。就算只当个外门弟子,也比待在俗世界强。此时的子靖并不知道修真门派里争斗起来,比俗世界更为残忍,等他今后知道以后,他非常后悔自己不顾妹妹反对,一定要把她送去七圣门修仙的举动。但那时,余然早就待在俗世人不得入内的七圣门里当吃苦受累的小杂役去了。
“我跟哥哥一块去。”余然想了想,咬唇请求。
“不行!”子靖脸色陡变,怒道:“我的妹妹决不能给人当仆人。”他恨不得捧着手心里的妹妹,怎么能去干那些下贱的活,当任由主人打骂侮辱的努力。这种事,他自己能干,但妹妹不可以。
“哥哥,我们是兄妹,你能做,为什么我不可以?哥哥,求你,带我一块去吧。”余然刚哀求出口,肚子里发出非常突兀的“咕……”饿肚子声音。
顿时,她蜡黄的脸颊飞上一道红晕,双手按在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上,不敢去看哥哥子靖疼惜眼睛。
“呃……妹妹,你躺会,大哥给你熬粥去。一会就好。”子靖伸手摸摸妹妹发黄稀疏的头发,不再跟她争辩,拿起破碗,跑去隔壁的厨房间里熬粥喝。
余然半靠在炕头,水雾迷蒙的双眼愣愣地凝视不停晃动的麻布帘子,脑子里不停想着,该怎么说服子靖,让她陪他一块去当仆人。十年就十年,她根本不在意时间,天衣无缝针法,要求的就是在俗世间历练发现属于自己的道。
以前她靠绣花种菜学医修炼天衣无缝针法,不也修炼到了第三重后期,现在……余然感受下空气里蕴含的灵气,比起灵气稀薄的地球,这里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虽然以前,她大多数时间是仰仗乞巧殿,但余然不相信,没了乞巧殿,她就不行!
隔天一早,余然迷迷糊糊的起床,站在屋外高低不平的泥地上,练起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来,性格活泼的子敬笨手笨脚地跟着她比划来比划去,等余然一套动作打完,他立刻冲过去,双手轻而易举地抱起余然,坐到院子一角,平时用晒谷子的大石板上,好奇地追问道:“妹妹,你刚才练的是什么?”
余然自然不会说实话,有些尴尬地看看子敬紧紧搂抱住自己身体的两只黑瘦小爪子,目光投向门前哗啦啦流淌的小河,轻声道:“是上次来村子里的老爷爷教我的。”她搜刮尽脑子里的记忆,找出一个曾经途径村子,显得神秘兮兮的白发老乞丐当替罪羊。
“啊,是那个老乞丐教你的?”
子敬听了,格外懊恼,那时他跟村子里的小伙伴都瞧不起那个老乞丐,甚至还合起伙来欺负他。那个月,只有妹妹一个人见那老乞丐可怜,把自己的早饭,偷偷瞒过大哥,给了那个老乞丐吃。为了这事,大哥还狠狠教训了妹妹一顿,不准她再把自己的吃的给其他人。不过妹妹不听话,在老乞丐待在村子里的一个月,每天都会省下一半的饭菜偷偷给那老乞丐吃。
“嗯,那老爷爷说练这个更可以强身健体,二……哥哥以后也跟我每天练,好不好?”余然乖巧可爱地诱惑自家二哥,她打算把枯木逢春功法交给两个哥哥,让他们也踏上修真者的道路。
既然这世界是以修真者为尊,俗世人命不值钱的世界,那她决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哥哥,哪天莫名其妙地死在修真者的斗殴之下。这三兄妹的父母,明面上说是连日暴雨,被泥石流压死的。实际上明明是宗门弟子内讧,在村子附近的森林里斗法,殃及了三兄妹的父母。
这世界,俗世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个铜板,那些宗门弟子根本就把俗世人视作脚底的淤泥,任由他们践踏。普通俗世人的命不值钱,卖身为奴的俗世人,命更不值钱。像她哥哥子靖那样自卖自身的奴仆,在主人的眼中,就属于他们的私有财产,生死都由他们掌控。
这也是,余然忧心忡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