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阴冷的天气笼罩着桃花沟的沟沟岭岭。清风岭的山寨里除留下少数人住在山上,其余的大多数都已疏散回家,铁蛋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留在山寨的人都是一些不能回家的人,铁蛋叫他们把每个屋里都盘上火炕,一天三时都能在锅里烧水做饭,让大伙夜间都能睡个暖和炕,反正山上的干木柴到处都是。
大伙刚吃过早饭,一个身着便服的人就被山下的岗哨蒙上双眼下了手枪绑上山来。当押解进到山寨大屋后便被解去黑布,此人弯着腰用手搓了搓眼瞪着两个大眼珠子不住的在屋里来回扫着。铁蛋用行中黑话问他,他根本什么不懂。
“铁司令可好?”此人朝着坐在石桌正中后面的铁蛋礼貌的弯了弯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
“铁司令真乃一方英雄,您的大名如雷贯耳!英雄年少,多才多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鄙人姓胡名木,胡木便是,鄙人在沙河皇军……啊不……在皇协军中任小队长一职,是混碗饭吃。您的大名连沙河皇……军宪兵大队长稻林腾木都听说了,这不,特派鄙人前来劝说您投靠过去。大队长说了,您只要过去,皇协军大队长一职就由您来担任。”
“嗷,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年青人惹的皇军大队长如此注目?”
铁蛋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真有点意外而高兴的说着。
“皇军还说了,如果您配合皇军有功,美女、金钱、高官,大大的有,大大的有,到那时铁司令可不要忘记我这个小小的队长哟。”
这个胡小队长见铁蛋已有些心动,越发大胆的唠叨起来。
“胡队长啊,我不能去,就这样过去,在弟兄们面前我也太没脸面了,说不过去啊……。”
铁蛋的举动引起了山寨人们的不满和愤怒。在场的弟兄们都纷纷吵嚷起来。
“大哥,你这样做是当汉奸啊,我们再有何脸面见山下的父老乡亲和家中的父母姐妹?你要去你自己去吧,俺们散伙了,另找新寨主也就是了!”
“大胆、这个山寨还是我当家!”
铁蛋气愤的吼着并从腰中抽出驳壳枪“啪”的一声摔在石桌上。
“兄弟们休怒,皇军说了,凡是跟着过去的,每人发五块大洋,在这里当官的过去后照样当官。”胡队长挺了挺腰杆又唠叨起来。
“胡队长啊,我们起事也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为了弄碗饭吃。我铁蛋也是一个直性子人,你一个小队长说话是空口无凭,如果你们真心让我过去,必须稻林腾木亲自前来接我,后天是冬至月二十四,如果你们真来,那我杀猪宰羊迎接你们。如果后天不来,对不起了,那你们是看不起我,别怪我反悔了。”铁蛋紧绷着脸认真的说着。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兄弟这就先回宪兵大队向大队长汇报。”胡队长说着站起身来朝铁蛋躬了躬手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时从屋中走出两个人来,又用黑布将其双眼紧紧蒙住便往山下押。
“我们不干了,当初真他妈瞎了眼。谁要投靠了日本鬼子当汉奸,真他妈丢了八辈子人了,咱们投黄山黑豹去,现在就下山到王正师父那说理去!”
胡队长刚出屋门屋里便吆喝乱了。对于这一切胡队长看的高兴听的愉快,心里那个美劲就不用提了。他加快了脚步下了山,满心欢喜的到宪兵大队报功去了。胡队长一路小跑,回到沙河鬼子宪兵大队见到稻林腾木大队长后,把他去青风岭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为了表功,他还添油加醋的编上一些,腾木听了后高兴的连说:
“你的,功劳的大大的有,后天我要亲自前去会一会这个胎毛未干的娃娃。太幼稚了,哈、哈、哈……。稻林腾木得意的大笑起来。
冬至月二十四这天正是夏邱堡集,吃过早饭,一群鬼子和二鬼子便从沙河宪兵大院开了出来,带队的正是胡队长和宪兵大队的付队长冈村。狡猾诡诈的腾木突然改变了计划没有来。还没有到青风岭,冈村便命令队伍道:“立刻子弹上膛,准备战斗的干活。”
鬼子和伪军顿时紧张的把子弹推上膛,端着枪颤颤惊惊的顺着上山唯一的通道红土沟,向青风岭的峰顶慢慢的走去。
走着走着,一股香喷喷的煮羊肉味和猪肉味顺着小西北风飘了过来,而且还像夹杂着阵阵酒香味也随之飘了过来,鬼子和伪军越走,这股肉香伴着酒香的香味越大。把胡队长和这伙伪军及鬼子们馋的都直往嗓子眼里咽唾沫。
“冈村队长,看来这铁蛋还真他妈讲义气。看样连酒席都准备好了。你闻闻,真他妈馋人。”这时胡队长说着还不住的搐搭着鼻子。
“咚咚锵、咚咚锵……。”
突然一阵阵锣鼓声从青峰岭上传了下来,冈村侧耳细听了一阵,又斜着眼睛朝着青风岭看了一阵说:“这是什么的干活?”
太君,这是敲锣打鼓的声音,要是在我们这里敲锣打鼓迎接客人,那可是顶高顶高,大大的,无比的规格了啊。胡队长在冈村面前树起大拇指殷勤的说着。
“啊,哈、哈、哈……”冈村高兴的挺着圆肚皮大笑起来。
“胡君,我听过你们的三国演义,这条红红的,弯弯的小路怎么像是麦城……?”冈村的这句话可真叫胡队长扫兴,他赶忙接过话头说:“太君您太多……心,啊,太谨慎了。谦虚谨慎,好。跟着太君您,我们这帮弟兄可真长见识了。就那个铁蛋才二十来岁也不过是一个草头王,没啥脑子。”
冈村听了胡队长的话,点了点头自信的说:“哼,一个无知的、天真的可笑的娃娃。”
这欢快的锣鼓声和羊、猪肉、酒的香味越来越近,冈村和胡队长及伪军和鬼子们被馋的真有赶紧上去快点大吃猛喝一顿之势。为了大吃大喝方便,他们还提前方便了一下。有的还把裤腰带松了松,还有的干脆把枪关上保险背了起来,冈村也把指挥刀插进了刀鞘。红土沟这条沟越往上走越深。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多,最宽的地方也就是一米多。并且上上下下长满棘针、大树小树密密麻麻。就在这时只听:“哗”的一声。在鬼子和伪军走的沟上崖两边很近的干树叶下面跳出几个人来,把几个钉满大长铁钉和小利刀的大木架子“唿嗵”一声撂到了沟里。鬼子和伪军还没有回过味来,他们的前后已被木架子挡住,同时在他们的中间也被撂下来的木架子分段隔开。就在他们不知所措、惊恐万分之时,一颗颗自制炸弹在他们中间开花了,同时无数支土枪扇面状的铁沙子带着火烟射向他们罪恶的肉休。
沟里的鬼子和伪军这可慌了神,拿着的枪只能朝天放。想爬又爬不上来,想往两头跑又被两头带利刃的大木架子挡住,想拉开队形,但这一米宽的小沟又施展不开。,你推他拥,呼爹喊娘一片惨叫声,不一会功夫首次战斗胜利结束。铁蛋和他的弟兄们无一伤亡。沟中的鬼子和汉奸全被消灭。铁蛋灵活机动利用自然地形组织的这场“夹道子截驴”的打法使敌人无一漏网。共缴获轻机枪两挺。长枪子弹若干,手枪数支。
为了防备鬼子的报复,铁蛋和他的弟兄们早把已做好的羊、猪肉大吃一顿后,便带领队伍撤离青风岭,从此以后这支队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