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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哭墙

主要人物

秦沁——女,17岁,高三五班。父母离异家境平平,成绩一般,平日里安静而沉默,生性敏感,略带些许自卑。朋友不多,在别人眼中她和苏亦恬是最要好的朋友,实际上,对苏亦恬既讨厌又依赖。苏亦恬——女,17岁,高三五班。家境优越,长相甜美,成绩优异,很讨人喜欢。个性活泼张扬,喜欢被人关注。朋友很多,和秦沁最要好。

顾洋——男,19岁,高三三班。校篮球队队长,性格活泼,阳光开朗,个性不羁,很受人欢迎,尤其是女生。

林翰琪——男,18岁,高三五班转学生。成绩优异,干净清爽,落落大方,很文气。

班主任——女,38岁,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教学严厉,偏爱成绩好的学生。

秦沁妈妈——女,43岁,与丈夫离异多年。与女儿交流不多,教育女儿刻板而严厉。

1.下午 操场边 哭墙

下午四时,体育馆朝东阶梯的内侧墙壁。阳光不经意地斜切过墙面,形成暗淡与昏黄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灰白涂料刷得马虎,时不时在某处鼓起一个大包,或在哪里留下斑驳的裂痕。

顺着阶梯而上,是满满一墙的涂鸦,像张面积广大而疏密不均的蛛网,盖在了墙上。互相拆分着偏旁和笔画的字句,最终以交错乱线的方式,将亲近而粗糙的平面,写成一张新面孔。墙上记录的都是些隐秘的心事,而且内容大都伤感,久而久之,知情人习惯称这里为“哭墙”。

“刘顿去死吧”、“我爱他,骗你的,呵呵”、“靠”、“一万年不变”、“我们终于毕业了”。那些是在一米外所能分辨的特大字体。

“光A光A光A”、“07三班是传奇啊”、“社会主义好”、“梦里花落知多少”、“上帝的使者,你是谁”、“我是一个寂寞的女孩”、“秘报:校长已离婚”,以及如同小虫爬过般的一行“我真的写不出来了写不出来了写不出来了”??都是凑近一些后,从线条中产生了意义的组成,一句一句显现出原来的形状。

“最讨厌苏亦恬!”女生拿着铅笔用力地在墙上写,一字一顿,深色的字迹覆盖在底层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形成黑压压的一团。

定睛看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秦沁的腿微微有些发麻,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只得扶着墙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2.日 教学楼下 放学

“秦沁,这边!这边!”女生清脆却稍显突兀的喊声,看见边上的同学纷纷向自己这边投来的目光,秦沁尴尬地皱了皱眉,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苏亦恬,不知什么时候,苏已经换掉校服,穿上了她早晨穿来学校的颜色鲜艳的大红色花朵图案连身裙,白色长袜,锃亮的法式小皮鞋,站在单车棚边踮起脚尖眺望。经过她身边的男生女生都会不由得回过头去多看她两眼。

终于搜寻到秦沁的身影,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立马托起裙角飞奔向秦沁的方向,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开心地问:“我爸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好看吧!”秦沁尴尬地点点头,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做了一个赞许的微笑表情。苏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向前走,秦沁的腿因为刚才蹲了太长时间依旧有些发麻,只能慢慢地向前挪着步子。

两人推着单车往校门外走,逆流的人群经过她俩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秦沁只顾埋头兀自向前走,她当然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被人关注的焦点,只要是站在苏亦恬身边。秦沁瞥了一眼身边的苏,她正骄傲地昂着头,微笑着高雅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欣赏。盯了好一会儿,连秦沁也不得不承认,苏真的是很美的。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苏漫不经心地问。

“啊??老师找。”秦沁愣了愣。

“哪个老师?班主任?”苏依旧不依不饶。

“嗯。”

3.夜 秦沁家

“妈,我回来了。”秦沁换好鞋,径直向书房走去。

秦沁妈从厨房探出头来时,女儿已经半合上了房间的门。“这孩子,从来都是这么死气沉沉的,你要有人家苏亦恬一半惹人喜欢我就享福咯??对了,小苏什么时候再到咱家来啊?我给她做她最爱的糖醋排骨(一直碎碎念叨苏亦恬的好)??秦沁,你倒是说句话呀??秦沁!”依旧没有回应。

“叮??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秦沁,小苏的电话,快去接。”苏每天晚饭前后打来一通电话已经成为习惯,以至于不用听都知道是谁。

“喂,苏??我不过来了,现在还没吃饭呢??真的啊??还是下次吧??替我说谢谢叔叔哦,再见。”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小苏有什么事情?”妈妈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

“苏亦恬他爸从英国回来了,给我捎了件礼物,叫我晚上去她家。”秦沁走向餐桌边坐下。

“她叫你去干吗不去?整天闷在家里要生出霉来!”责备的口吻。

“妈!”反驳的语气。

“去去去,出去活动活动,别人家的孩子成天想着出去玩,你倒好,赶都赶不出去。妈妈呆会也要去王阿姨家打麻将?我真搞不懂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妈妈皱着眉头说。

秦沁放下碗筷,瞪了母亲一眼。然后走向电话机旁。

“苏,我吃完晚饭后去你家,反正呆在家也没什么意思。”故意放大的声音。

秦沁妈妈瞪大眼睛瞪着女儿。“咳,这孩子!”

“真的啊,太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欣喜。“对了,你来之前帮我带几根法式蜡烛吧,爸爸这次带回了几瓶很赞的精油,晚上我们一起试试。”

“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秦沁径直走进房间摔上门。

4.夜 楼梯走道

苏亦恬的家在离秦沁家不远的一片高档住宅小区,步行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秦沁提着刚买的法式蜡烛,边走边念叨:“21栋1区,1102,12栋1区2102??12栋2区1202。”好不容易才明确了苏亦恬家的方向。走到楼下时却发现一张醒目的告示“电梯检修停用”。秦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刚买的蜡烛,想想回去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从楼梯口上楼。

楼道的灯忽明忽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部恐怖小说。爬到3层时,秦沁紧张地咽了两口唾沫,不由得把上楼的步伐由一格并作两格。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她抬脸望了望楼上,接下来几层的灯光都是昏暗的,这时从楼上隐约传来下楼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秦沁紧张却很无奈,擦了擦头顶的汗珠,只得埋头继续向前进。

男生下来得很急,以至于撞见秦沁时“啊”地吓了一大跳。秦沁也一惊,塑料袋脱手,蜡烛洒落了一地。男生抢先弯下身子一根一根地捡起蜡烛,递向秦沁,轻声说:给,你的。迎着微弱的灯光,秦沁只能恍惚看清男生脸的轮廓,干净的硬朗的。

男生往下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子来,跟在秦沁身后往上走,秦沁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想问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回过头兀自向上走。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两个人都选择了默契的沉默。

秦沁突然一脚踩空,原以为的台阶却是平地,害得自己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男生轻轻扶住她的胳膊:“这里每一层阶梯都有15级台阶。”

“知道了。”秦沁小声地的说。

“还是用打火机吧”,男生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忽明忽暗却给人以安全感,稳当地上了好几层,火光却突然熄灭了。女生轻轻地“呀”了一声。“不好意思,烫手了。”男生轻声说。

“还是用蜡烛吧。”秦沁突然想起来,俩人点亮了一根蜡烛,依着通亮的火光,好不容易来到了12层。

“你确定是这里吗?”男生突然问,秦沁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你找谁?”接着问,“我找苏亦恬”。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而且,这里是我家。”肯定的语气。

“啊”,女生面露尴尬,“不好意思,我可能弄错了”,转身欲走,却被叫住:“你,一个人没有关系吗?”没有多余感情的。

看女生没有回应,“要不打火机你留着吧。”男生递来打火机,秦沁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给了男生一个感激的眼神,回头朝着昏暗的方向走去。

5.夜 秦沁书房

秦沁坐在书桌前,反复端详着手中的打火机,若有所思(闪回楼梯间的画面),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幸福的微笑。

6.日 上学路上

清晨,苏亦恬在秦沁楼下安静地等待,今天她穿着精致的橙色蕾丝衬衣,合身的棉质短裙。

“亲爱的,送给你,我老爸特地带给你的。”是一只精致的嫣红色发箍,上面有做工精巧的花朵和蝴蝶结装饰。

“谢谢!”秦沁接过发箍爱不释手。

“对了,你昨天怎么回事啊!我等了你老半天呢!”苏埋怨的语气。

“昨天啊,我买不到蜡烛,也没找到你家,想想就没去了。”秦沁说着踏上了单车,向前骑去。

“你说什么?找不到我家??喂喂,你等等我,那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当作赔礼道歉。”

“又要我帮你拒绝男生啊,我可不干!呵呵??”秦沁笑着远去的声音。

“喂喂,你等等我呀!”

女生们骑车远去的背影。

7.日 教室里 课堂上

“林翰琪,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大家以后要经常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哦。”班主任在台上热情介绍。班主任身边的男生干净、俊朗,笑起来落落大方。

话闭,台下同学们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窃窃私语。苏亦恬看着男生的方向甜美地微笑,她娇羞地理了理头发,习惯性地依向身边的秦沁,说:“这个男生看上去还不错,你觉得呢?”

秦沁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还在低头兀自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听到苏的议论,终于抬起头,目光扫到男生面庞的片刻,表情却呆住了。(脑中开始闪回昨晚楼梯间的画面)台上的男生似乎也在看着自己这边微笑,像是在回应苏亦恬,又像是在看着自己。

秦沁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打火机,娇羞地低下了头。

“林翰琪同学暂时先坐那边吧。”班主任的手指向了秦沁和苏亦恬所在位置后排的空座处。

林翰琪走近两人,在经过秦沁身边的时候,两人的目光有一个短暂的对接,与秦沁略带闪躲的眼神比起来,林翰琪的眼神却是漠然而没有焦距的。仿佛失忆了一般。

老师开始上课了,秦沁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她不时瞟瞟自己紧握在手中的打火机,不时尝试着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男生,但每每将头偏转了45度角之后又立马回正过来。背后似乎总有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使她如坐针毡。

“秦沁,你来分析一下,这句话的主语为什么要前置?”老师觉察到了秦沁的走神。

惶恐中站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老师。

身边的苏亦恬大声地告诉秦沁答案,秦沁却仿佛失聪般怎样都听不清楚,苏提醒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班究竟有几个秦沁?!”老师警告苏亦恬。苏只得尴尬地笑笑咧咧嘴,合上了嘴巴。

“坐在好学生身边也不知道好好向人家学习,上课还开小差,苏亦恬能代替你去参加高考吗?!”老师显然生气了。

“好,林翰琪主动举手了,你来回答。”林翰琪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

“因为only if出现在这里构成了虚拟语气,所以要主语前置。”不容质疑的语气,言简意赅的回答。

“嗯,很不错!”老师很满意林翰琪的答案,脸上露出了笑容,“秦沁你也坐下吧,认真听课。”

坐下的瞬间,秦沁感激地看了林翰琪一眼,而他的眼神依旧是漠然的。

8.日 教室

课间休息,苏亦恬很热情地转过身子和林翰琪聊天,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认识了很多年,而苏的笑容也似乎比往常都更灿烂。

秦沁看了看身边的苏,回想起刚刚课堂上她大声的提醒,老师的责备,还有现在和林翰琪聊天时的张扬笑容,这一切联系起来让她觉得反感而讨厌,她的笑声也无比尖锐刺耳。秦沁皱了皱眉,扔下正聊得火热的两人,离开了教室。

9.日 放学 单车棚

秦沁去单车棚取车,刚巧遇见林翰琪推车出来。她紧张地走到男生面前,胆怯地说:“那天,不,不不,还有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简洁的语气,男生不带丝毫停留的趋势,推车经过秦沁身边。

留女生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沁,原来你在这啊!”苏亦恬已经换上了早晨来时的橙色衬衣从远处推车出来,“我找了你好久呢,林翰琪叫我一块儿去喝奶茶,他刚刚过去了,你见着他没?哦,对了,你要不要一起?”笑容里全是欣喜。

秦沁这才缓过神来,只能强装微笑:“我身体不太舒服,不去了,你们去吧。”

苏亦恬似乎看出了秦沁的异样,“你看上去不太好呢,要我陪你去医院吗?”苏关切地问。

“不用的。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轻描淡写的回答。

“好吧,那我先去了。回家注意安全哦。”苏给了秦沁一个浅笑,和一个离开的背影。

10.傍晚 哭墙

女生蹲坐在哭墙边,身体挡住夕阳的部分在地上形成一方阴影,秦沁在墙上用力写:苏亦恬去死。

11.日 单车棚 上学时间

“秦沁,这里有空位,赶紧把车停到这边来,挨着我的停呐。”站在命令的位置,却温柔不带丝毫命令的口吻。

秦沁推着车朝苏亦恬走去,“对了,告诉你哦,原来林翰琪和我是一个小区的哦!我昨天才发现。”秦沁一怔,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脑海再次闪现那天晚上楼道上的画面。回过神来,看见苏亦恬正不解地看着自己,笑容里,仿佛依旧带着一丝炫耀,只得敷衍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

出单车棚的时候,正撞见林翰琪推车进来,正尴尬着手足无措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很亲热的呼喊声,“翰琪,翰琪!”

苏亦恬很轻易地吸引了男生的目光,林翰琪经过身边时礼貌地向秦沁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快步向苏的方向走去。

12.日 教室里

“让我来看看今天又有几封。”苏亦恬走进教室,立马打开抽屉检查里面的情书,这是她每天不变的习惯。

“一,二,三??呀,今天比昨天少了一封呢。”苏撒娇似的朝秦沁嘟了嘟嘴,秦沁仿佛也被苏可爱的表情逗乐了,朝她无奈地笑了笑。

“顾洋?”苏突然提高八度的疑问声。“这个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呢,是咱们学校的篮球队长顾洋吗?亲爱的,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呐。”请求的口吻,说话的同时身子朝秦沁身上贴了贴。

“我不要去!上次帮你拒绝那个叫李勇的,人家差点直接给我一巴掌!还有前天,那个六班的男生,看见你回给他的信,差点当着我的面哭出来??这次你自己去。”秦沁嘟起嘴,开始翻起了旧账。

“去嘛去嘛,亲爱的,就帮我去看一眼,保证是最后一次。”苏撒娇起来着实惹人喜爱,以至于每次秦沁都招架不了。

秦沁咬了咬嘴唇,无奈地看了苏一眼。

“求求你了,就当为那天晚上你放我鸽子赔礼道歉嘛。”说罢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但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哦!”无奈却略带纵容的语气,秦沁拿着情书起身欲走。

“嘿嘿,好的好的,最爱你了。”苏亦恬开心地用力点头。

13.日 三班教室

“顾洋,有美女找!”美女两个字被传话的男生喊起来显得尤其暧昧。

“顾洋,又是哪个女生给你送情书来啦!哈哈。”

“你小子最近桃花挺旺的嘛。”周围的男生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子炸开了锅。

“呵!你们别消遣我了。”秦沁循声望去,看见的是一个挺拔硬朗的男生,穿着一件宽松的运动T恤,留着短短的头发,健康而黝黑的皮肤,很精神的样子,笑起来很阳光。

循着众人的目光,男生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男生一脸疑惑。秦沁一下子语塞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顾洋低下头,一眼瞥见了秦沁手上拿的情书,恍然大悟:“靠!又是谁假装我写情书。”周围的男生推推攘攘,笑成一片。

男生抢过秦沁手中的信,瞥了瞥,“你是苏亦恬阿?不好意思,这情书不是我写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哈。”顾洋不羁地笑了起来。

“你??”秦沁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来。

顾洋没看出秦沁的尴尬,再次仔细瞟了瞟面前的女生,弱弱地嘟囔了一句:“要写也不会写给你这样的??”不巧被女生听见了,周围男生的笑声越发轰鸣刺耳,仿佛都是针对自己。秦沁胀红了脸,眼泪瞬间湿了眼眶,飞也似的逃开了。

跑走的瞬间,秦沁恨恨地念叨“苏亦恬!”

留在她背后的顾洋迷茫地抓了抓脑袋,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女生跑走的方向。

14.傍晚 哭墙

秦沁的脸上挂着裂痕,拿着水笔在哭墙上用力寺写“苏亦恬,王八蛋!”

“至于这么说自己吗?”身后冷不丁冒出的男生的声音。秦沁颤颤悠悠地回过头去,居然是顾洋。

男生看见女生脸上的泪痕,愣了一下,“苏亦恬,你,你干吗这么说自己啊?”不解的语气。

秦沁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喂,说话阿!该不会??该不会是因为我吧。”猜疑地试探。

“我不是苏亦恬。”女孩突然打破了沉默。

“什么?”顾洋显然很惊讶,“那么苏亦恬是?”男生脑海中闪现刚才信封上的内容,“哦,哦,我知道了。可是,你这样说人家未免那个了点??”顾洋皱了皱眉头。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秦沁的眼泪再度落下来,把男生用力从身边推开。

“秦沁!你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女生的声音,是苏亦恬。

顾洋和秦沁同时转头看向苏,秦沁更是一下子紧张得呆住了说不出话来。“这个男生是谁?他欺负你吗?”苏的目光狠狠地瞪向男生。

“没,没有。”秦沁心虚地回答,她不安地移动,企图身子能挡住自己身后扎眼的文字,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把拿着笔的手紧紧背在身后。

苏亦恬的目光从男生身上移开,她仿佛看穿了秦沁的不安,也终于还是注意到了女生身后的秘密。

“秦沁,你身后那行蓝字写的什么东西?!”

瞬间安静的世界。苏亦恬愤怒地盯着秦沁的眼神。有鸟刺耳的鸣叫声划过操场,和秦沁不由地紧握的手。

秦沁死死地低着头,不敢看苏的眼睛。

此时此刻,仿佛能听见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的声音,全世界都没了声响。

“那是我写的!”顾洋轻松而笃定地回答。手轻轻伸到秦沁身后,拽过女生手中的水笔。

秦沁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男生,眼睛一片通红。

“什么?你写的?”苏怀疑地看向顾洋。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写的?”男生尴尬地笑了笑,故意用拿着笔的手挠了挠脑袋。

“你是谁?”女生的声音带着愤怒。

“小姐,你刚刚才拒绝了我就不记得我是谁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洋,校篮球队队长。”

“顾洋?”苏想起了这个名字,“你一个大男生在这里做这么没品的事情不觉得丢人吗!”女生大声地咆哮。(镜头特写秦沁尴尬羞愧的表情。)

男生尴尬无言以对。

“秦沁,我们走,不和这么不要脸的人说话。”苏一把拉住秦沁的手,转势离开。走的时候她狠狠地瞪了顾洋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文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芒。

15.日 食堂

“顾洋真是没品!”两个女生端着餐盘入画,“居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气死我了!”苏亦恬一边寻觅座位一边愤愤地说。秦沁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

“哎,秦沁,你告诉我,我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苏一边坐下一边问,“没有的事。”秦沁轻轻地帮苏拂去了粘在她脸上的一根睫毛,给了她一个微笑。

苏很感激地看了秦沁一眼。

吃饭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走在前面的人首先明晰,“林翰琪!”苏甜美地喊了一声,秦沁也紧张地弄了弄头发。林翰琪朝着女生的方向走来,走在他身后模糊的人影也跟了过来,居然是顾洋。

林翰琪和顾洋坐在两个女生对面,苏狠狠地白了顾洋一眼,秦沁则面露尴尬。

“这是顾洋,我初中好哥们,没想到居然在同一个学校,太巧了!”林翰琪笑着介绍。

“久仰久仰??的确是很巧很巧啊。”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声音故意拖得很长。

秦沁正在埋头喝汤,听见他们的谈话突然被呛到了,手一抖又把汤碗给打翻了。“小心啊”,苏和林翰琪立马拿出纸巾帮秦沁擦拭衣服和面前的餐桌。

突然递过来的一碗汤,“喝我的吧,我不喜欢喝汤。”顾洋漫不经心地说。

秦沁愣了一下,怯怯地说了声“啊,谢谢哦。”

“你的确应该好好谢谢我啊。”顾洋意味深长地感叹,秦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苏盯着他们俩,似乎也读懂了什么。

16.日 哭墙

秦沁一个人,蜷着腿,蹲坐在哭墙边发呆。

“你还真是不一般。”

听到声音,秦沁回过头去。

还是那个挽高了袖子、满身汗水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拍着手中的篮球。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是不一般。”

“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大意思,就是挺惊讶你们女生的。不一般。”顾洋边说边撩过胳膊擦汗。

秦沁沉默着,刚要开口。男生却笑嘻嘻冲她一咧嘴:“我钱包借人了啊。”

“哈?”

“刚打完球,饿得要死。”

“干什么?”

“你不想请我吃饭吗?”

“什么?!”

“不吃饭也行,外面有卖炒面。”男生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又回头冲秦沁笑,“你知道吗?”一边说一边扯掉了秦沁头上戴着的精致发箍。

“你想干什么?!”秦沁追上去抢。

“就想让你谢谢我。”

17.日 校外餐厅

餐厅。秦沁和顾洋在一起,听得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冲他打招呼,有的还故意大声问:“顾洋你又换女朋友了啊?”正气恼地想辩解,却听见男生无比夸张地冲他们回应着:

“正点吧?别嫉妒啊!”

秦沁吓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开玩笑??你别生气哦。”男生低过头冲她特无辜地笑。

“开你个头的玩笑啊!”

两人埋头吃饭。

“你不喜欢她,干嘛天天和她在一起?”顾洋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秦沁突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愣了几秒,“不用你管”,说罢拿起书包往外走。

“你去哪?”

“苏亦恬在等我。”

顾洋回过头,只有女生离去的背影。

18.傍晚 回家路上

“秦沁啊,那个顾洋,其实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嘿嘿。”苏推着单车,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啊?那个人啊,讨厌死了,别提他。”突然听到顾洋的名字,秦沁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看你们俩关系还挺不错的,你帮我个忙把!我这里有封信,你帮我去交给他。”不由分说,苏立马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递到秦沁面前。

制作精美的粉色信封,苏娟秀的字迹“顾洋收”。

苏手中握着信,脸上带着甜美而羞涩的笑容。

秦沁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远景,固定镜头)

19.夜 秦沁书房

桌上信封的特写,女生拿着信封左右端详(近景),某一刻突然很想想拆开,刚欲动手却又停下来,不时朝着台灯晃晃,试图透过光线看到些许信封里面的内容。

最终还是停止了动作,镜头左摇,打火机入镜。秦沁的手拿起打火机,端详了一番,最后把信封和打火机放在一起,起身离开。

20.日 教室走廊

秦沁在走廊上来回张望,终于明确了目光的方向。

顾洋正和一群男生在走廊尽头打闹,看见秦沁来了,立马丢下众人,快步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秦沁没有看他的眼睛,把信封狠狠地塞进男生手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苏亦恬给你的。”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时,女生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身后的男生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21.日 教室走廊

回到教室,苏亦恬正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在座位上眺望,看见秦沁进来立马换上了期待的微笑表情。秦沁冲她点了点头,苏开心地笑了,向她高高竖起大拇指。

秦沁无奈地苦笑,坐回座位默不作声。

21.日 哭墙

(背面跟拍)下课后,秦沁神神秘秘地朝哭墙的方向走去,还不时回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主观镜头)从远处看见秦沁在哭墙上写字。她写完之后一个人安静蹲坐在墙边若有所思。

看着看着,脚却一不小心踢到墙角的可乐瓶,发出了重重的声响。远处的秦沁警觉地转过头来,狠狠地说:“顾洋,是你吗?别鬼鬼祟祟的啊!”

镜头表现跟踪者的身影立马躲起来,特写一滴泪划过脸颊(不拍摄全脸)。(秦沁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跟踪者立马跑走。一滴眼泪落在地面上。

秦沁的过肩镜头,她的前方空无一人,却隐约听见了脚步声跑开的声音。秦沁嘟囔了一句:“奇怪。”

22.日 车棚 放学

秦沁无精打采地朝车棚的方向走去,远处男生女生的嬉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抬起头发现车棚边是一对熟悉的身影,是苏亦恬和顾洋。

走近一点,发现苏亦恬正亲昵地凑近男生的耳朵说着悄悄话,两人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苏亦恬不时用手拍拍男生的肩膀,顾洋也回应似的拍拍女生的脑袋,最后甚至还给了彼此一个浅浅的拥抱。

秦沁因莫名的愤怒而涨红的脸。

苏亦恬似乎也突然感受到了被人注视的目光,转头看向秦沁原先站立的方向,只看见了秦沁奔跑着远去的身影。顾洋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秦沁!秦沁!”苏亦恬抛下男生不顾一切朝秦沁追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亦恬用手撑着腿大口地喘息,泪水一下子湿了眼眶,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和绝望。

23.夜 秦沁家

秦沁和妈妈坐在餐桌边吃饭。

“秦沁,你是不是和小苏吵架了?”妈妈首先打破了沉默。

秦沁正在吃饭,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了一下。“没有的事。”没有底气的回答。

“还说没有,人家小苏都三天没打电话来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真是,人家男女朋友吵架也不过三天就和好了,你们还较什么劲呢。”

“三天不打电话怎么了?人家都三天没来上课了。”像是被击到痛处而突然增大的声音。

“这次这么严重?赶紧去和人家道个歉嘛!明天就是18岁的大人了,还喜欢闹小孩子脾气。”

秦沁咬着嘴巴不说话。

“对了,明天生日想吃些什么?妈妈明天给你烧几个好菜,是铁板鲫鱼,大盘鸡,糖醋里脊还是粉蒸肉?”妈妈沉浸在自己菜肴的世界里。

“该怎样怎样吧,生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苏亦恬。”说罢愤愤地》离开餐桌。

24.夜 秦沁书房

秦沁手撑着脸颊,看着贴在墙上自己和苏亦恬两年前春游时的合照发呆,照片里两人的笑容都无比灿烂。脑海中开始回忆这三天发生的一切。

(全部静音处理,只有背景音乐)

画面一,秦沁早晨下楼,眺望以前苏亦恬每天等待她上学的位置,空无一人。秦沁兀自骑车离开。

画面二,单车棚,秦沁自己找好停车的位置,恍惚间仿佛看见苏亦恬的单车停在旁边,定睛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画面三,走进教室,苏亦恬的座位空空如也,她的桌上还散落着几封没有署名的情书,秦沁理了理,把信封放进苏亦恬的抽屉。

画面四,林翰琪经过秦沁身边,停下来与秦沁说话,像是在讯问苏亦恬的情况,秦沁无解地摇摇头,林翰琪失望的表情。

画面五,顾洋经过五班教室窗边,看见秦沁往窗外眺望的眼神,突然停下来想叫秦沁,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安静地转身离开,这一切都被秦沁看在眼里。

秦沁最后看了一眼两人的合照,咬了咬嘴唇。快速起身离开。

25.夜 苏亦恬家楼下

秦沁在苏亦恬家楼下徘徊了很久很久,终于决定按下了门铃,忐忑不安。

安静等待了许久,没有回应。

秦沁又重复按了几次门铃,依旧没有反应。

26.日 秦沁家

秦沁在镜子前为自己戴上了那只嫣红色发箍,苏亦恬不久前送给自己的。

“妈,我走了!”

“这么早啊!对了,今天生日,晚上要早些回来吃饭哈!”妈妈冲着楼道喊。

“好的!”楼道的回声一遍一遍。

27.日 教室门口

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层又一层。

有三两个经过秦沁身边的女生,会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略带些许审视、不解又羡慕的神色,这让秦沁觉得怪异和不安。

“太强悍了!”“好浪漫啊”,“羡慕死了啊”??是五米开外就能听见的议论。

走近一点,有女生惊呼:“秦沁?秦沁是谁啊?这么幸福!”隐约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好奇地加快了脚步。

透过人群的间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洁白的百合,有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叶片上,露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饱满的花瓣肆意地张开,散发出生机。美好极了。

镜头慢慢上移,花束后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洋。

女生在原地呆站了一小会儿,不久顾洋也眺见了秦沁的身影,他捧着纯洁的花束艰难地冲破人群,快步走到秦沁面前。

顾洋深深地看着秦沁,定了定,轻声说:“秦沁,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女生的表情是惊讶的欣喜的,却又转瞬变得寂寞而暗淡。秦沁的脑海中开始不断闪回自己每年生日的画面:每年今天的这个时刻,苏亦恬,都会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手捧着大束大束的百合站在顾洋刚才站的位置等待秦沁,苏会如顾洋一般那么高调地把花送到自己面前,再给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拥抱时,苏亦恬常常会绽放出那么好看的微笑,比自己的还灿烂千倍万倍。

秦沁的眼睛开始模糊,她面前的人影也变得朦胧不清,捧着洁白花束的,究竟是顾洋还是苏亦恬,她自己也困惑了。

时间停滞了大概三秒,女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终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顾洋谢谢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喜欢花,喜欢百合的是苏亦恬。”然后沉默着从捧着花束的男生身边擦肩而过。

“苏亦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男生终于还是开口了,颤抖着冲着女生的背影大喊。

全世界仿佛都静止了,秦沁猛地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苏亦恬去英国了,可是她不让我告诉你。因为她离开的日子正是你的生日。”见女生没有反应,男生着急了:“你不相信我吗?她告诉我这些话,正是你在单车棚看见我们说话的那天,她说她要离开了,不能亲自给你过生日了,希望我能帮助她。”

女生咬了咬嘴唇,她的背影在颤抖。

“还有秦沁,你知道吗,哭墙的事情,其实苏早就知道了。你们是如此要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的笔迹?”男生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她写信告诉我这些,约我见面告诉我怎样给你生日惊喜,但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你,因为你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顾洋轻轻地走到秦沁面前才发现,女生此时此刻已经泪流满面。顾洋轻轻地拭去了秦沁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苏亦恬希望你能微笑着过生日,而不是泪流着和她说再见,所以,不许哭了,听见了没?”

听到这里,秦沁的泪水终于遏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放肆地哭泣着,奔跑着冲破人群。脑海中开始不断闪现苏的画面:苏永远穿着漂亮的衣服,苏骄傲地在人群中微笑,苏娇嗔地冲她撒娇,苏亲昵地与她拥抱,苏愤怒地冲顾洋大吼,苏看见字迹时暗淡的眼神??

秦沁依旧在哭着奔跑,黑白镜头表现那天苏跟踪秦沁来到哭墙,看到秦沁在墙边写字,然后一个人躲在墙后泪流满面的表情。

28.夜 哭墙

夜幕降临下的哭墙,那些永久被镌刻在墙面上的隐秘心情此时此刻全部被笼罩在黑暗里。

一束昏暗的灯光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弥散开来。

女生蜷缩着身子依偎着那堵自己万分熟悉的墙壁,她的脸颊挂着深深的泪痕。镜头右移,在所有由秦沁的字迹构成的细小空间旁边又多了一行小字,无比熟悉而娟秀的字体:“秦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别忘了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苏亦恬”

镜头逐渐拉远,女生的身影和灯光慢慢缩成一个细小的光点,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剧终】

执笔作者简介

张安安,女,1990年春天出生在钟灵毓秀的鱼米之乡湖南。现就读于浙江传媒学院2007级广播电视编导本科一班,担任班级副班长。在校期间多次获得校二等奖学金、三等奖学金、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奖励。

成长于80后与90后两代人的夹缝中,个性兼具了80后的沉稳大方与90后的活泼自信。喜欢唱歌、舞蹈、阅读和写作;喜欢追逐时尚潮流和一切新鲜的事物;喜欢旅行,结交朋友,通过品味不同旅人的故事,品味人生。

在校期间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参加了多场文艺晚会,如杭州经济开发区成立十五周年庆典晚会,浙江传媒校庆30周年晚会,浙江传媒学院“迎国庆,迎新生——双迎晚会”等等,分别担任演员,编导管理,导演助理。在各省市级电视台也均有丰富的实习经历:曾在湖南卫视——《快乐男声》、《节节高声》栏目组实习,担任编导助理;湖南娱乐频道——《星姐选举》节目编导;湖南岳阳电视台记者。

参与拍摄作品有:原创短篇——《低俗演员》,入围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原创作品;原创短篇——《色·变》,获浙江传媒学院首届“全明星”大赛“最佳团队奖”;担任纪录片——《阿姨的一天》导演;校园访谈节目之——《星星知我心》导演,主持;原创MTV——《对不起,我爱你》女主角,词作者等等。多次在校刊《传媒青年》、《影苑》发表文章,另创作多部剧本,小说,歌词。

创作体会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在白衣飘飘的年代行将消逝之际,却常常怀念起高中青草芬芳的时光。

《哭墙》的故事背景设定在高中,大致是男女生十七八岁的年纪,算是一段很特殊的时期。那时世界还没有完全在孩子们面前展开,在他们原本纯净如白纸的生活里,也日渐诞生出越来越多细小的斑点、痕渍——有关阴晴不定的友谊,幸福或不幸的家庭,异性之间朦胧暧昧的爱情等等。故事里没有设定强烈的冲突,也没有安排激烈的斗争,然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潜藏着暗涌,每每来不及消逝,又随着洋流卷入下一个漩涡。

一直想讲述一段关于高中女生友情的故事。说到友情,在任何故事里,友情似乎都是以无瑕而美丽的姿态存在的。女孩子们将友情具象为结伴而行、同喜同悲、形影不离等等亲密举动,亲热起来,像是与生俱来般惺惺相惜。而实质上,其实在每个女生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个像苏亦恬一样的存在,被称作“朋友”,却是既喜欢又讨厌的人。这一切,连年轻的她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长辈们难以理解,甚至连小部分同龄人也不易察觉。

然而不管你终究是喜欢或讨厌,这些就是我们势必要经历的青春——如苏亦恬般无忧无虑的,如秦沁般迷茫压抑的,或者如顾洋、林翰琪般张扬不羁的。在年轻的世界里,我们不拷问是非对错,一切都是淡淡的,一如那些被永久描绘在哭墙上的文字,无论内容明媚或忧伤,最终都幻化成青春的记忆图腾,装点着各自的年少回忆。

故事中的哭墙也其实是有原始依据的。在我所就读的高中体育馆墙壁内侧,就有一堵这样的墙壁。学校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这块境地,大家也都习惯叫这里“哭墙”。却正是这面毫不起眼的墙,陪伴了我们三年高中时光。在这里,我们透过文字,释怀或铭记各自纠结的记忆,也透过文字,寻觅和揣测关于别人文字背后的秘密。总之“哭墙”是我们青春心事的见证者,抑郁心结的释怀地,也是暗淡秘密的埋葬场。

可惜的是,在毕业三年后重返母校,再访“哭墙”,却惊讶地发现学校在最近一次的全面整修时,将校舍墙面全部重新粉刷,陪伴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哭墙”也因此不复存在??站在被粉刷得无比平净整洁的“哭墙”旧址前,不由得感慨万千:也许日后,依旧会有许多年轻的孩子们途经此地,然而我相信再难有人,会轻易察觉这墙洁白工整的油漆背后,埋藏了我们多少青春过往的记忆和曾经。

再后来,剧本《哭墙》就应运而生了。

【电视单本剧文学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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