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清楚，遇到这些人，逃是最好的计策。
然而，此刻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迈不动分毫。
鬼娘子脚尖轻点黑衣人的头顶，单脚站立，阿罗多姿的身躯邪魅的笑着，直勾勾的盯着杞月儿莞尔“啧啧啧真是狼狈，想必那一日姑娘那傲视天下的霸气简直差上分毫，再次见面，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妾身”
杞月儿冷笑“毒蝎鬼娘子，见过你的人，有几个能忘掉”
“呵呵呵”鬼娘子显然很满意杞月凰的回答，咯咯的笑着花枝乱颤。
“同样是恭维的话语，不知为何从姑娘口中说出，竟是这般动听，也不枉我深夜云游一趟”
杞杞月凰莞尔“深夜云游，看来你是奉命来拿我的”
鬼娘子云袖掩面“奉命，呵，这央央华夏，能驱使我鬼娘子的人虽是存在，可绝不是这小小三国中的任何一人，凭他们还不配”
“那堂堂魅族族长又是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又拦我去路”
杞月凰的声音明显带着森森杀气，鬼娘子又岂会听不出。莞尔在此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人，都是有软肋的，而我鬼娘子的软肋姑娘不会陌生，鬼娘子生性好色，能驱使我买凶的人只要能付得起报酬，鬼娘子也是很乐意为之的”
“所以，你的目标是宇文澈”
鬼娘子扭动的身躯一颤，回首多看了杞月凰几眼“都说琼玉楼楼主貌若天仙，傲若帝王，聪慧若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呢”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姑娘还是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杞月凰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畅聊之人，鬼娘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错，正如你所言，我的目的是宇文澈，而上官婉也承诺事成之后便会将那孩子送与我，这几日夜夜春宵，这孩子各方面都与我匹配融洽，我甚欢喜，便应允了上官婉，囚住你不许你离开她身侧半步的要求”鬼娘子说的理所当然，杞月凰却莫名的怒火四溢。
“你既对宇文澈倾心爱慕，今日却有为何以傀儡术操控他轻薄于我，你就甘心”
鬼娘子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你的问题还真是不少，首先，我并未倾慕于那个呆儿，只是一时的兴起，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仅此而已，玩具一般，他爱与谁好便与谁好，只要不逃离我身边便可，等那****玩腻了自然还他自由，如此而已”
“铮”话刚说完，脖颈上已然驾着一把冰冷的刀刃，杞月凰冷然的面近在咫尺“就凭你，不配碰触那个孩子，鬼娘子，就凭你那几句话，我便留你不得”
话落，刀下。
扑哧！鲜血瞬间蹦出，连鬼娘子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砍下。
手如莲花般旋转，下一秒暗黑的气随着修长的手挥出。
“噗”一掌，仅仅一掌，杞月凰便被她打倒，瘫倒在地，暗黑的气息瞬间遍布胸/前，隐隐她看了好几条暗黑色的虫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衣襟，瞬间脑海中便想起了一个词。
“蛊虫”西域蛊虫，进入身躯，便可操控本人。
哗啦，毫不犹豫，脱掉了身上的衣衫。
那暗黑气体，顺着衣衫飘落，下一秒那衣衫竟然化成灰烬，杞月凰眉头深锁，鬼娘子却是挑眉看她。
“小姐”烟雨哒哒哒的跑来过来，杞月凰只着肚兜，却是眼神冷冽的看着鬼娘子，丝毫没有意思羞涩或者退让。
“走！”
烟雨正欲将自己的外衣褪下给她披上却被她一声吼吓得缩了手。
泪眼婆娑的看着嘴角满溢鲜血的自家小姐，她还是太弱，弱到需要小姐来保护她，弱到成为小姐的累赘。
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拔剑上前挡在杞月凰身前“我不走！”
声音铿锵有力。
“烟雨至小便服侍小姐，小姐待烟雨宛如亲姐，从未打骂斥责，处处维护着烟雨，就像亲姐一般，如今姐姐有难，烟雨如何能丢下姐姐离开，若牺牲烟雨一人性命能换回小姐的命，烟雨毫不后悔”
说完，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鬼娘子。
“若想动小姐分毫，必先踏过烟雨尸首”
她的身躯明明因为害怕而颤抖着，却始终未退却一步，那个背影娇小而坚定，那个背影直至多年后依旧在她脑海深处，久久挥之不去，即使，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天人永隔！
“若要杀她，踏我尸首而过”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暗夜之中尤其刺耳。
杞月凰见鬼娘子妖娆的身躯虚晃，下一秒，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烟雨身前，烟雨惊吓的倒退一步，最后却又是倔强的收回那退缩的脚步，昂首看着眼前妖娆女子。
鬼娘子笑而不语，但那笑中明显带有戾气。
“鬼娘子！”杞月凰无法起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娘子伸手缓慢的上移，目标正是烟雨那嫩白的脖颈。
“你若敢伤她分毫，我杞月凰必要你生不如死”
她无法护她，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眼前被人杀死。
从来她想护的人，没有人动得了。
“就姑娘这情形，还顾得上别人的性命吗？”鬼娘子冷笑，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
杞月凰却是冷冷莞尔“如若不信，你大可一试”
她的声音冰冷如雪，杀气几乎在哪一瞬间满溢了整片头顶的天空，仅仅只是气息，就已经让身侧那些黑衣人，退后了好几步。
从来鬼娘子都未小瞧过她杞月凰，能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华夏大陆的女人，能被北冥夜，南宫煌，以及那个人看重的女人，绝非是那般好招惹的。
她不是无脑之辈，清楚轻敌之意，意味着什么。
“那么”似有妥协，鬼娘子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妩媚多姿的描绘着早已被她的气息镇住一动不能动的烟雨面上，杞月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手，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女人还不打算动烟雨，至少现在是这样。
“看在你主仆二人这般亲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杞月凰，要么，你留，他走，要么她死，你走，二者择其一，你选一个吧”
杞月凰闻言，冷冷笑着，这算是二选一吗？
她是势必要保烟雨不可的，可骄傲如她亦是绝对不可能，甘愿沦为上官婉的棋子的，如此择选，她能选哪个，为了烟雨，她似乎只能只有那么一个选择。
鬼娘子在等着她的回答，杞月凰在纠结迷惘，然后似是想通一般，昂首。
“我……”
“小姐”然而，她还未开口，烟雨轻轻浅浅的声音却是响起，不知何时，这孩子竟然拜托了鬼娘子的恐惧。回首笑着看着，那个微笑，有些凄然“这个选择，让烟雨来吧”
话音落，杞月凰惊恐，鬼娘子凝眉，然后烟雨在杞月凰猛然瞪大的瞳孔以及那一身“不要”之下，高举手中长剑，轰然落下，直指自己心间。
“不”杞月凰踉跄着想要起身，却是因为伤重重的摔在雪地之上，冰凉刺骨。
来不及吐掉口中的额杂质，急急忙忙的抬头，只看到那泛着寒光的剑刃直逼烟雨心间，她，我发开口，只觉悲愤不已。
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弱，为什么还是无法保护亲人，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