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莲花果然顺利出了候府的门。由于这些日子她在冯氏面前表现不错
已经基本掌管了絮月院的大小实务,因而冯氏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监视她。
守门小厮见到她更是点头哈腰,看来是一个极其得宠的丫鬟。
“莲花姐姐又要出去?”小厮殷勤地把她开门。
莲花不忿,怒骂:“什么叫又要出去?我这一个月里何时出去过来?昨个儿三小姐跪了一晚,滴水未尽,柔软不堪,我们做奴婢的也是顺着主子的胃口,去买点新鲜玩意回来哄小姐开心而已。你怎么,有意见?”
“小的哪敢有意见,不过是见莲花姐姐跑的辛苦,因而才关系几句,求姐姐莫要见怪。”小厮嬉笑着认罪。
不过莲花也是故意这么说,是为了传到冯氏的耳朵里,昨儿她做得狠了,怕人闲话,今日说是为了谢飞絮出去买吃食,自然不会再为这点小事发作的。
这样也正好让她肆无忌惮地出去完成谢飞絮的计划,可是她却不知道,从出了侯府的大门开始,她便被人跟上了。
莲花出来多次,熟门熟路的就到了南街的包子铺。
“老伯,今日生意可好?”莲花细声问着,可是温和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她眼底的担忧,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是姑娘来了啊?好似姑娘有些日子没有过来给你家小姐买包子了,今天倒是难得,不如屋内坐下先喝口热茶,等这一笼白菜鲜肉包出来后,马上给您包上。”莫老伯见到莲花也不惊讶,憨厚的脸上神色依旧,就如同对待每一个熟客一样。
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却不难读懂,是让她到里面去等一会,恒子估计马上就来了。
可是,就在莲花进屋之际,背后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跟着坐了下来,这么早包子铺还没开张,除了熟客来打招呼,基本没有人落座的,而这个人看着有些不寻常。
莫老伯向莲花使了一个眼色。莲花瞬间反应过来,收起了已经伸进铺子里面的脚,回身道:“那敢情是好的。不过,我家小姐还要添置些别样东西,既然你家包子还没出笼,那我一会儿再来。”
“好咧,姑娘慢走。”莫老伯甩着手巾,热情地欢送。
果然,莲花前脚一走,那个魁梧的男子后脚便跟上。
历来警惕的莲花侧目,用眼角斜视了他一眼,街上行人很少,都是些早起摆摊的小商贩,因而那个男子的大致容貌,莲花已经记在心中。
她不敢再耽搁,快步往刚开门的布庄走去。而男子也自然地跟着进去了。
莲花极其耐心地挑挑拣拣,拿着各种款式的衣物都在面前比划了一番,才拿起几套颜色各异衣裙进了更衣间,“掌柜的,我先试试这几套看合不合适。”
刚开门就碰到了一个大客,掌柜自然眉开眼笑,连应了,“姑娘慢慢试,不急,现在客人不多。”说完,就自顾自地去整理手中的衣物,对于莲花这样穿着标志的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精明的掌柜自然极其放心。
门外的男子显然是不耐烦了,双手抱肩,无所事事地守着门口。
却不知换了一套男装出来的莲花,就一块银子塞到了掌柜的手中,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从侧边的小门出去了。
“咦,姑娘,姑娘……找钱。奇怪,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留着好好的女装不穿,非要穿男的。唉……”掌柜无奈地摇头。
墨此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从他眼前走过的就是那个丫鬟。他竟然没有认出来,就这样放任她逃了?
惨了,回去主子非剁了他的皮不可。
转而他灵机一动,想起那个女子还要买包子,便折身回到那一家包子铺,只能守株待兔了。
而此时的莲花,早已到了另外约好的地方,城墙右边的月老庙。
“钱公子?”莲花远远看到身着灰色长袍,俊朗而立的恒子。
恒子一见莲花,激动地走过来,“莲花,你来了,絮儿怎么样了?莫伯说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那脸上的担忧中又惨杂这欢喜,让他少了往日的冷静从容,多了几分人气。
莲花小心脏止不住地一震,连手都再抖。
可是她不敢耽搁谢飞絮的事,便定了定心神,道:“钱公子,小姐不好了。昨晚被罚跪了一夜,还执笔抄书,滴水未进。今日已经软弱无力了。不过公子您先别急……”
看到恒子大惊失色,激动似是恨不得立马去将谢飞絮救出来,莲花压住心中的失落,拉住了他的衣袖。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您先听奴婢说完。小姐可能要被许配到昌州去,这件事必须要你帮忙才能解决了。小姐有话留给你。”
“你说什么?许配?昌州?”恒子已经忍无可忍,拼了命地掰开莲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