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顺势扶着她的腰,将她捏进怀中。谢飞絮一个失神,头顶响起了一阵轻笑,“你这是要酒喝还是投怀送抱?”
“你……”谢飞絮一震,顾不及其他,慌乱弹跳起来,却不想跪得太久双脚发麻,令她一个趔趄直接往后摔了下去。
眼看落地,背后却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接住,男子躬身下来,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哪里如同一泓清泉倒影出的全是他的身影。
此时的她兴许是喝了酒,本就素净白皙的脸蛋一片绯红,惊魂未定神色配上娇喘不止的气息,让他心头一阵悸动。
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流动。谢飞絮迷茫地盯着他,却忘记了起来。只有酒壶落地是失了壶盖,嘀嗒地滴着酒水,甚是动听。
“小姐,奴婢来陪你……”莲急不可待地跑进来,抬头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是谁,快放开我家小姐,来人啊……”
后面的话没说完,黑衣人已经迅速闪过,点住了她的穴位,莲花长大的嘴巴没来的及合上,就这样惊恐地看着如同鬼魅的黑衣人。心中暗喊糟糕,小姐怎么?
谢飞絮本还为自己方才的失神又被莲花撞破而窘迫的,不想看到莲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一样动也不动,不由得火气上来,冲着黑衣人责问,“你对她做了什么?快点放开她。”
不想男子却冷冷地抱肩,若无其事地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免得她大喊大叫,引来别人毁你清白。”
“胡说,快放开她。莲花别怕,他不会伤害我们,况且他要是想做些什么,喊人来也没用。”谢飞絮对男子没什么好脸色,转眼对着一个丫鬟,却和气到有些当众。
男子恼怒地耸耸肩,不置可否,“既然有人来陪你,那我走了。至于她嘛,本公子只会点穴,不会解,就让她站着,一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
谢飞絮蹙眉,不悦地低吼,“你给我站住,立马给我解开,不然你以后休想再见到我。反正经过步宁起这件事,我想侯爷和夫人定想尽办法将我打发得远远的,最好嫁到偏远的山区,让我再也不见天日……”
谢飞絮越说越悲哀,就像是煞有其事。她说这些本是做个样子给黑衣人看,不想却说得莲花不停摇头和流泪。
反而黑衣人仿佛没听到一样,指着莲花,“她怎么了?哭成这样,好像要被嫁掉的人是她,不是你。”
谢飞絮也是暗暗心惊,连忙走过去抱着她的肩,问:“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不想莲花拼命点头,却又不停的摇头,除了眼泪汪汪显示她此刻的悲伤,谢飞絮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黑衣人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陡然站起,伸手将她穴道解开。
“小姐……”得了自由,莲花却已是泣不成音。
谢飞絮扶着她,心惊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先说啊?”
莲花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姐,侯爷和夫人已经商量好了,说要将您许配到南蛮边境,一个流放到昌州岛的刺史家的公子。”
昌州谁都知道,是本朝太祖刚收复的南蛮小岛。哪里荒无人烟,只有受了重罪的官员,才会被流放到那里。
而昌州刺史刘家,则是今年因贪污受贿被揭发,举家流放过去的。
思虑及此,谢飞絮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冷沉地笑了笑,“看来他们比我想的还要狠心和迅速。我方才回家,板凳都没坐热啊!再怎么厌恶,我好歹是他的血脉。”
这一笑惊艳天下,却又如此讽刺。
“你听谁说的?”谢飞絮冷静地问。
莲花抽泣着回答:“是二小姐那边传来的,小姐你不知,最近云桔老是找奴婢麻烦,这些话全是她对奴婢说的。”
谢静心在沐瑞院里有人,那看来这些话不假,谢守仁和冯氏真有这样的打断。
“絮儿,别怕,我不会让你任人摆布的。”男子突然站过来,毫无顾忌地捏住她的手。
不想,谢飞絮根本不领情,冷冷地甩开他,“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夜深了,公子请回吧!”
“你!”男子似是有些气恼,但深沉如潭的眼中更多的确实玩味,“那你好好保重,告辞。”
说了离开,可是他依旧站着,但直到他真的转身离开,谢飞絮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再次回眸,只见烛光中的女子,满脸愁容,小小年纪,却如此沉着冷静,又睿智聪慧,真让人不得不赞赏。
见黑衣人离开,莲花终于敢开口说出心中的话,“小姐,怎么办?要不奴婢现在就去告诉钱公子,让他将小姐接走。”
“莲花,你别急,我有办法,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保证没问题。”谢飞絮灵光一闪,突然计上心头,她把计划从头都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的漏洞和把柄,她才俯身下来,耐心地向莲花吩咐。
“小姐,你真厉害。奴婢现在就去。”莲花破涕为笑,早没有了方才的不知所措。
谢飞絮将她手按住,“不急,明天再去也不迟。你把我方才的话回去和王嬷嬷她们交代清楚,明日一早你就出府通知恒子哥,让他照我的话去做。其他的事情,让王嬷嬷来安排。放心,你小姐我死也不会嫁到哪种地方去。何况,我现在不想嫁,谁也逼不了我。”
屋内上还未曾离去的男子眼底幽森,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钱,公子!恒子哥?相对于谢飞絮的计策,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可恶的男子到底是谁!
原来这个小丫头还有所倚仗,好,真是好极了。男子一时心中酸意泛出,难受至极。
突然,他想起把一帮小乞丐,里面一个稍微大点却异常谨慎的男孩子,难道会是他?
可是那个乞丐窝里的孩子不是都走散了吗?
哼,明天一早让墨此只需跟着这个小丫鬟,到时候自然知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