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延安闻言蓦然的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臂,锐利的目光忽然变得困顿,眸底隐现着点点的悲伤,嘴里喃喃的低语着,“原来都是朕逼迫你,都是朕一厢情愿的——”
倏的,我的心一阵揪紧,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有点口不择言,可自己的灵牙利嘴此时也拙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遂扭头径直的朝岸边走去。
“你要是再走一步,我们就恩断义绝,朕现在就去找其他的女人。”司徒延安疯狂的冲着不断离去的女人大声咆哮着,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留住她,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乖顺的像个平凡女人。
闻言,我豁然想高声大笑,原来自己真的在他的心中不是那么的重要,曾经自己还幻想过成为他的唯一,看来真是高估自己了。我凛然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现在去找,你以前就有其他的女人,何况现在,我从来都管不着你去找谁。”
眼中一阵酸涩,强压住心头想哭的冲动,我低头跑到岸边,兀自的朝着营门缓慢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因为泪水早已打湿了两颊。我不愿意他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不稀罕他高贵的怜悯,我宁愿疼痛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回到大营后,我换了件干净衣服,便去了洗衣房找阿梅。阿梅见我心神恍惚,知道肯定心中有事,也没追问,只是默默的关心着我。
刚刚吃完了晚饭,南剑就跑来找我,说皇上要沐浴,让我去准备水。我应了一声,便告别阿梅,跑到伙食房提了一大桶水缓慢的朝着司徒延安住的营帐走去。
一进去,正看见司徒延安端坐在桌旁,脸色极其难看,黑沉的俊脸凝着一层寒霜,见我进去,眼皮都没动一下,兀自的和吴统领说着话。
“去,把军营中最漂亮的女人给朕找来,让她伺候朕沐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当我提着桶刚要掀起帐帘走出的时候,他大声的说了一句让我痛彻心扉的话。
我的脊背僵直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眼底又是一阵酸涩,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有点燥郁的心情,大踏步的走出了大帐。
你爱找谁就找谁,不管我什么事,我心中不断的劝解着自己,不要再在意他刚刚所说的话,不要再去想他和哪个女人寻欢作乐。
我站在伙食房的大锅前,恨恨的看着锅中不断翻滚的开水,真想都浇在死太监的头上,忽而眼神飘忽到灶台上大坛子中白花花的东东,脑中轰然想起他身上的一些皮外伤,哼,看我不把你淹了做泡菜,遂拿起坛子便向大木桶中倒去。
或许做了点坏事,上天就要给我点报应,所以在舀水时不小心将开水溅到了自己的手上,用冷水冲过后,我故意找了块大布把整个手都给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整个手臂都断了一般,十分严重。
我走到帐外,把手给一直紧随着我,在帐外等待的南剑一看,气冲冲的说;“我手被烫伤了,你去把水给他送过去吧,我拎不动。”
南剑瞄了一眼,遂将桶拎起来便向司徒延安的大帐走去。
过了一小会儿,南剑又跑来找我,说皇上不让他帮忙,就算我的手断了,今天也得把水给他拎过去。
我也没再说什么,但心中早已恨得牙根痒痒,不停的咒骂着司徒延安。
浴桶终于被我给填满,而吴统领也领着个风华绝代的美丽女子进到帐中,谄媚的向着司徒延安献宝一般,“皇上,她叫柔儿,您看行吗?”
司徒延安走到美丽女子身边,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上下打量,最后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颌,俯头仔细的看了一下美丽女子的俏红脸颊,温柔的笑了一下,“就是她了。”
我绕过他们兀自的想走出大帐,忽然身后传来司徒延安冰冷的声音,“你给朕在帐外候着,那都不准去。”
变态,大混蛋,我真想揪过他的头狠狠的踢上一脚。站在他的大帐外,迎着微冷的春风,看着前面烧得火烈的篝火,瞟了一眼身旁的南剑,还算不错,至少还有块木头做伴。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帐内女子的娇笑声不断的传来,甜美而腻人,简直让人听得心神荡漾,酥到了心尖。
我忍不住用双手使劲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听这种淫笑浪音。可这女子的笑就如同重播器一般,始终在耳中徘徊,气的我不住的在营帐外踱步。
帐内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连南剑都稍稍走远了些。我蹲在大帐外,双手抱着头,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我不断的自嘲着,怎么这么没出息,干嘛老哭,向来苏小小可是只会笑不会哭的。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了,心口仿若堵了块大石,压得自己想要破坏,想要找个突破口发/泄一下。我暗自从怀中摸出弹弓,从地上摸了几块石子,霍然起身,掀起帐帘,便朝着浴桶的方向射去,恨恨的大嚷了一声:“死太监,我恨你。”
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忿然的朝着营门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