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刀?”不可置信,师父临死前明明说自己是被暗算了。
云柯惊讶地看着这柄妖刀,曾经是世上最疼爱他的师父藏在了这一柄四尺多长的刀里?他激动地大叫一声:“师父!”
妖刀不会回应,就像对着石头喊师父一样。
老者把云柯拉上楼梯,严肃地说道:“走,我们进去说。”
老者自我介绍,他是师父的师兄,他叫诸葛恺,当年与师父霍岚同称为“捉妖宗双龙”。只不过他早已改行,投靠了狂狮门。
诸葛恺倒了两壶热茶,语重心长的地说道:“你师父只有一点不好,太过专注,一件事就是要做一辈子。捉妖宗解散的那一年,他在宗门前立血书誓要重振捉妖宗,可这世间哪儿还有妖兽?上个月,他写信告诉我,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在探究那一块龙骨的奥秘。”
这些事十分新鲜,云柯只听说过师父斩除海龙王的事,没听说过他要重振捉妖宗,更没有听说这龙骨,他眼珠一转,问道:“这龙骨究竟是何物?”
诸葛恺一捋胡须,笑道:“这龙骨倒不是龙的骨头,而是卡在龙头上的刺。是这世间不曾有的奇铁,就是这一根刺让海龙王痛苦万分,不能自拔,这才作恶世间。而你师父坚信这倒刺不是我们世间的铁,而是妖界的铁。”
“妖界?”云柯看向腰间的妖刀,大胆推测道:“这把刀,就是那刺打成的吧。”
诸葛恺眯着眼睛,感叹孩儿悟性高,笑道:“不错,如果这刀有名字,那就该叫......”
“龙吟!”这两个字从云柯的嘴里脱口而出,他想象龙王由于这根刺,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不停地咳嗽。
云柯又问:“我师父究竟在哪儿?”
诸葛恺望向窗外的天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放心,你师父还没有死。”
云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亲眼看到师父死去,明明亲手给师父下了葬,师父怎么可能还活着?
“把刀给我。”诸葛恺一伸手,云柯把妖刀递给了他,他吩咐道:“师父有没有教过驱妖诀?”
驱妖诀?听到这个,云柯愧为捉妖大师的徒弟,毕竟他只会磨除妖粉,他支支吾吾道:“这个......”
“不会也没关系,我一字一句教你,来,坐下。”
两人对坐,那把刀平放在他们之中。云柯合上了眼,复述着诸葛恺口里的驱妖诀,一字不落。
妖刀上一道金光闪出,云柯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看,可他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睁也睁不开。
呼啦一声巨响,云柯像是被扔到了万丈云霄之上,刺啦划破空气落地。
咚!云柯摔在了一朵云层之上,他睁开眼,居然是师父霍岚。
“师父?”云柯根本没想到能再见到师父,他抱住了师父瘦小的身躯。他的眼睛红了,但并没有流泪。
“师父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叫你哭你才能哭。”这是师父的话,如山一般不可撼动。
霍岚轻轻推开云柯,飘在了云彩的一端,手中飞出一本书,飞到了云柯手中。
“《捉妖心经》?”云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本书,这世上还有妖吗?
“云柯,一年之内,妖兽必定重现人间,这本书你好好研读。”
再次睁开眼时,诸葛恺云柯二人面对面坐在妖刀两边。妖兽?重现?
“师父,他到底在哪儿?”云柯貌似只关心这个。
诸葛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师弟霍岚这个即将踏入神道的人,不老不灭,没那么容易死。
他笑道:“放心,霍岚师弟遭人暗算,但他并没有死,只是被毁掉了凡间之躯,还有一具神道之躯徘徊在两界之间,等你踏入神道,就能再见到他。”
云柯再看手上的《捉妖心经》,诸葛恺提醒他:“你师父在这一根‘刺’上窥探出了两界的秘密,他断定不久之后妖兽会重现人间。”
云柯看了看这本书,又看了看妖刀。
诸葛恺突然起身,声音洪亮如种,喝到:“云柯,你能复兴捉妖宗吗?”
云柯紧握着妖刀,就像儿时握着师父的手去逛庙会一样,他喝到:“能。”
“我要你对这把刀发誓。”
云柯一手握住了刀,眼神坚定,喝到:“我云柯,对这把刀发誓,我定会复兴捉妖宗,让捉妖宗的威震整个玄清大陆。”
诸葛恺大笑一声,心想真是个好小子,当年捉妖宗鼎盛时期,也不过威震大梁,如今却要威震整个玄清大陆?
这把刀用妖界的铁打成,能穿梭两界,但对使用者的功力有极大的要求。诸葛恺尚未踏入神道,只能短暂地借助妖刀的力量与霍岚沟通,云柯更是如此。
砰!两人同时听见门外有人呼救。
“怎么回事?”诸葛恺弓着腰,躲在窗户后,偷看外面的情况。
云柯这刚下山的愣头青,以为有恶人作恶,已带刀奔出客房,冲出了花泉酒楼。
马上坐着一位穿金戴银的女子,绝对是位贵客。马前一位老农,吓得瘫倒在地。云柯上前,怒喝道:“你这人怎么骑马的?”
谁知马上这位女子非但没有悔改,反倒是瞪着他腰上的刀:“好啊,我追踪你好几日,你自己送到了我面前?”女子扬起马鞭唰唰地挥舞,照着云柯脸上劈去。
云柯看那马鞭如惊雷般飞来,知道躲闪不及,正欲拔刀对敌。
“好妹妹息怒!”女子身后一位出现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他在马上一手提起腰间长刀,去接那马鞭。
马鞭如着了魔似的卷在了长刀之上,男人用力一挥长刀,马鞭啪的一声断成了一条一条的。
男人骑马拦在了女人面前,笑脸盈盈地问云柯:“这位小兄弟,你记不记得你前几日做了什么好事?”
此二人,至少是超然境以上的强者,这两位站在云柯面前,就如两座大山立在他面前一样。
云柯虽然尊敬强者,但这女人也不该平白无故动手,他拱手道:“先叫那妹子给我道歉。”
女人听了,脸都气绿了,我堂堂超然境四重强者,雪峰国的公主,要给你这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道歉?
谁知她兄长哈哈大笑,翻身下马,谢罪道:“家妹性情暴如雷,不慎顶撞了小兄弟,我先替家妹道个歉吧。”
公主看了哥哥替他谢罪,脸都羞红了,一咬牙下定决心要收拾云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
一位超然境的强者屈膝道歉,这是何等的气度?云柯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扶起男人,劝道:“高人何必行如此大礼?”
男人还是一脸的笑容,好声道:“好了,小兄弟,你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这几日,云柯好事只做过一件:在破庙前救了那少女。他把那日的经历仔细讲给了男人听。
男人沉默不语,不停地点头,又问道:“那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那白面具剑客去了何方?”
云柯摇摇头,说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我倒想向他讨教讨教,他一会儿就没影了。”
公主听后,勃然大怒,没想到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错,她怒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让‘天魔伏阴功’流落到了魔教手里。从此之后,不知道多少人会堕入魔道!你这小子,还有闲情在这儿喝酒?”
云柯听后大惊失色,他没料到自己一事的行侠仗义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要是师父还在,非得抽他百八十鞭子不可。
男人听后却反倒没有发怒,因为这件事错不全在云柯。还不是自己妹妹这个炼药狂魔,她派公主府所有归道境以上的高手去采药材,只留了一个丫鬟看守公主府,谁料到那丫鬟就是魔教派来的细作?与其在这逼问一个无辜的人,不如去追踪那丫鬟的下落,他安抚道:“得了,不知者不罪。”
公主却不依不饶,她绝不能让丢失魔道书罪名落到自己头上,给雪峰国蒙羞,她厉声问道:“你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魔教的人?还是你暗中勾结魔教?”
男人冷笑一声,心想妹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他盯着云柯的眼睛,如果云柯敢说谎,他会立马拔刀。
云柯一拍胸膛,喝到:“我和师父在山上待了十几年,根本不知道什么魔教!怎么和魔教勾结?”
公主和她哥哥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谁能替你担保?”
“我能!”诸葛恺从花泉酒楼里走出,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对二人行了礼:“不才诸葛恺,给两位殿下请安了。”
殿下?云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是如此尊贵的人,总该不会是大梁国的王室?
这两人正是雪峰国太子令采唐,公主令采玉。
“不才是狂狮门手下的一名干事,我狂狮门名门正道,接待的贵客绝不会和魔教有勾结!”诸葛恺拱手道。
“此人是谁?”令采玉在自己哥哥耳边偷偷地问。
令采唐冷笑一声,自己与诸葛恺在陆丰毅的宴席上见过一面,此人非同小可,他拱手道:“原来是诸葛大师的客人,我们兄妹俩追踪了好几日,未免有些心急,错怪了小兄弟。请大师不要介意。”说罢,他眼神示意妹妹快走,二人调转马头,消失在了道路上。
临走前,令采玉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柯,如果有机会抓到他,绝对让他掉好几撮毛。
云柯对诸葛恺的尊敬又多了五分,不光陆凤来,连雪峰国的两位殿下都对他毕恭毕敬,这诸葛恺究竟是何等的强者?
诸葛恺微微一笑,如此冲动,倒真的有些像霍岚,笑道:“好徒儿,你现在功力尚浅,不要太冲动,幸好这两人都是讲理的人。这样吧,你把妖刀先放在我这,我再去稍作调查。这些银票你拿去泉清城买一些药材,先去修炼功法,改日引荐你入狂狮门。日后复兴捉妖宗,也少不了修为。”
“狂狮门?”云柯激动地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狂狮门可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宗门,多少人磕破了头都进不去?
诸葛大师如此豪爽,随随便便就引荐他如狂狮门?更豪爽的是,诸葛恺轻描淡写地递给他一张一万两白银的银票。
既然如此,自己定要好好修炼,不能辜负诸葛大师的厚望,也不能让狂狮门的众门徒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