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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探索世界:双旗镇刀客。
下一世界:洪熙官之新少林五祖。待开启,倒计时:5天23时12分15秒。
何志武收起面板,牵马直上青云门天梯,此梯有八千八百八十八阶,婉转而上便是山门。
中间有待客亭两座,亭分左右,各有亭序。
左亭写:远来是客,奉清茶一盏,观云海涛涛。
右亭写:八方为朋,请解剑上山,望君子玉涵。
跃亭而过,就到山门,门下亦常年有两名弟子把守。
能守山门的,需得是练气有成,至少也有后天三重境界的修为,且身量不得低于七尺,模样不可对不起广大人民与社会,谈吐讲话更要温润尔雅,尽显正派名门风范。
何志武出示铭牌,入得山门,门内与城池并无区别,同样是房屋排比,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传闻青云门授业祖师一剑削去山头,在此定居传道已有八百年,其人修得大道,已驾鹤乘风去了,留下偌大一份基业。
这是青云门对外的宣传,别人只看如今掌门先天宗师的身份,对此多半是不信的。
不可否认,历史悠久的宗派容易获得尊重,但是武林地位的高低从来都是看拳头说话。
一个门派,就算传承了万年,最后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又有什么可自豪的呢?
青云门有专门管理门内飞禽走兽的所在,名叫马店,他将马栓好,转去应卯堂报备。
应卯堂统筹管理人员进出山门,如若逾期不报,视为失踪,门内一切资产作废。
失踪人员如有再在江湖活动,便算背叛师门了,届时另有制裁。
两边建筑采取砖木结构铸造,这是有历史教训得来的经验——
青云门最早采用全木制房屋,据记载,在五百年前曾被敌对门派以火攻击破门庭,弟子死伤无数,当代掌门双拳难敌四手,黯然陨落。
继任掌门痛定思痛,除大梁等不可替代部位,改用全砖瓦房,不料过了十年,砖瓦破败,前后倒塌压死近半弟子。
经过前人不断摸索,终于寻到木砖结构的平衡点,采用梁木石砖结合建筑,既防火又耐用,一直从百多年前沿用至今。
在墙上、旗帜上,各处都有标语,寓在警惕弟子,醒悟世人。
一写:练功不练气,早晚被人毙、练功一场空,练气终成功!
这是斗气流写的。
一写:练气不练功,拳脚亦稀松、凝得一身气,不如千斤力。
这是斗剑流的。
还有的写:真气与兵器要紧密结合到一起,发挥出十二分力,打倒敌人!
剑气不分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弊。
这明显是掌门的箴言。
何志武没时间收拾,囫囵先睡了一晚,第二天再到应卯堂报备。
应卯堂人来人往,自从去年掌门改了规矩,青云门淘汰掉一年一度的选拔弟子章程,改为全年入门制。
武林各处,只要有意向的有志青年,青云门全天候欢迎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
这使得青云门人数越发庞大,一跃成为青州第一大人口门派,人数是隔壁红叶谷与金光寺的总和。
加入的人多了,争纷也变得多起来,每每有斗争失败的,要么隐忍着,要么退出门派。
不管进出,都要经过应卯堂。
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走,是青云门的现状。
何志武取了号牌,等待的间隙,听得身边的人闲聊,内容无非是今年夏天青云门内部举行比武大会的消息。
比武是由来已久的,旨在考校弟子武功进度,从中择优录取一批进入内门深修,是提高待遇的途径之一。
其中比试排名靠前的,有丹药、武器、秘籍奖励,这也是弟子们热衷于讨论的原因。
何志武略听一听,没有放在心上,武学境界的提升主要靠的还是个人天赋与毅力,如果吃药就能提升,雷州丹鼎门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些门内纠葛。譬如二长老与六长老因为一招剑法专利的事情闹纠纷、七师兄跟十三师弟明天擂台生死斗,原因是取得九师妹的芳心与未知交配权。
这些消息听一听就算了,跟他没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轮到他办理归门手续,他走到前边窗口,那窗口就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何志武把身份名牌递过去。
按照规矩,弟子外出历练所得,要上交三成给门派。
所以何志武一同递出去的还有一百两纹银。
手掌缩回去,半响,里面人说:“何志武,与你一同出门的有何安康、张顺、王戴,今天是期限最后一天,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回来。”
这声音干巴巴的,透着一股全天下欠我五百万的怨气,虽是女声,亦是难听入耳。
何志武道:“我们出了山门就分道了。”
窗口探出一张脸来,却是个漂亮的姑娘,她说:“这些话不需要对我说,你到后面鉴谎室,自会有人询问。”
何志武道:“鉴谎?”
姑娘面无表情道:“安心,你为宗门做了贡献,走个形式而已。”
何志武领着一张白玉牌,绕过前堂,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两边各有一间间封闭房间。
他按照玉牌号码,敲响面前房门,少顷,里面有人道:“进来罢。”
他推门而入,房间狭窄逼厌,灯光晦暗,只见一若隐若现的人影坐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
何志武坐下,立即有两支蜡烛摆在他面前,将他脸庞照得通红透亮,使他更看不清眼前人。
这人说:“何志武?”
何志武点点头,那人便丢出一颗龙眼大小珠子,道:“把手放上去。”
何志武依言把手盖在珠子上,这人接着说:“现在,你已把手放在圣光弹上,接下来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如果说谎了,圣光弹会把你带下地狱。”
何志武点点头,说:“我起誓,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绝无虚假!”
那人问:“你有没有戕害同门?!”
何志武脸不红,心不跳,道:“没有。”
圣光弹毫无动静。
那人又问:“你是否对张顺等人施行拘禁?”
何志武信誓旦旦道:“没有!”
那人最后问:“你是否对宗门永远忠心?”
何志武道:“我永远忠于青门。”
那人满意地笑了,道:“从你上缴的银两来看,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去吧。”
何志武离开应卯堂,往回青溪院,他住在乙字一百二十号竹屋,处于溪流中端。
半月未归,竹屋积尘,檐下甚而结了一张蛛网,他敏锐地发觉地上有几个脚印。
脚印有长有短,有深有浅,深的把灰尘都吹散,浅的若不认真看,瞧不出端倪。
脚印浅的必然功力精湛,方能落地无形。他未进屋,只在门口喊道:“谁在屋内?”
屋里静悄悄的,里边人刻意屏住呼吸,但逃不过他的耳目,他横剑在胸,道:“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在他催促下,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笑容满面的人,边走边抱拳拱手道:“何老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天不见,你越发英俊了。”
何志武向来对说实话的人硬不起心肠,况且这人是张顺的堂兄,张伟,以前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他能拜入青云门下,张伟当初出过一份力,虽然对方居中收了好处,算一桩买卖,但何志武仍会记得。
何志武道:“原来是伟,咳,张老哥,别来无恙。”
张伟笑意盈盈道:“何老弟,听说你发大财了?”
何志武道:“哪里的事?都是谣言。”
张伟道:“无风不起浪,没有大财也有小财嘛,怎么,发了财就忘了兄弟了?”
何志武道:“不敢不敢,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张师兄呢,怎敢忘记张师兄提携大恩。”
张伟叹气道:“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可就没有何师弟的运气咯,现在还没有下落。”
何志武暗暗戒备着,道:“小张师兄打出门就没跟我在一起了,这我也不清楚。”
张伟道:“哦?我怎么听得门内风言风语,说你们几个赌斗,要在宝象城为民除害,扬名立万?”
他又说:“他们还讲,你们杀了贪官,最后因为分润不均打了起来,何师弟你下手最黑,所以只有你回来了。”
是你自己散播的谣言吧,虽然蒙对了事实。何志武内心吐槽着,正气凛然道:“都是胡说,那是旁人对小弟人格的污蔑啊,张师兄可不要听信谣言。”
“唉,我这人,做事最公正,也最讲民主了,从来不听信单方面说辞,也不会胡乱冤枉人。”张伟拍拍手,从竹屋内又走出几人,个个提刀携剑,一脸横色。
他说:“不信你问问这几个兄弟,只要他们信你,兄弟我扭头就走。”
何志武左脚后移半步,上身前倾,利剑在侧,怒火中烧,语气却平静,道:“张师兄这是要明抢?”
张伟忙摆手道:“自家兄弟,说抢就生分了,这是借,借据我都带来了。”
他拿出一张盖好公章的楔子,上面用白纸黑字写着:
兹向同门张伟出借五百两白银,债期一百年,人死作废,期间不收分毫利息,以示同门情谊。
下方收资人已印上手印,张伟道:“兄弟,现在就差你答应了。”
何志武道:“别废话了,好话说尽,还不是要打!”
“打”字一说完,他率先出手,脚下发力,身体已如炮弹般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