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说的,这不是照顾您老。’田晓天笑着说。
‘甭来这套啊,说说吧小子。’石先生笑着说。
‘嗨,我就是小时候爱听相声,后来呢自己闲着没事就瞎写了点,慢慢整理就成了。’田晓天恬不知耻的说。
‘那你这莲花落十不闲还有这个太平歌词都跟谁学的?味道还算正,你嗓子不错。’石先生夸道。
‘我这还没唱叫小番,就我这…’田晓天吹着牛,石先生打断他:“得得得,来,给我捶捶腰。”
田晓天上前给石先生按腰,石先生闷声说:“赶明儿,我喊几个前辈,你给我磕个头,你这徒弟我算收下了。”
田晓天按起来更起劲了,小桃心,我是你师哥啦~,岳岳呀,来,叫师伯,嘿嘿嘿…
胡经理过来说:“二位爷,今晚拢共五万三,您点点?”
‘您放那吧。师父,给您商量个事儿。’
‘说吧。’
‘就是这钱我着急用,您看能不能…’
‘哦,你小子想独吞啊。’
‘不是,师父。真急用钱。’
‘别人收徒弟,五年出徒三年效力,我这可倒好,连养老费都得贴进去。说吧,缺多少啊?’
‘也不太多,欠了别人点钱。人家找我要呢。’
‘说个数,吭吭唧唧的。’
‘一千万。’
“什么?诶吆。”石先生扭头不小心又闪了下,田晓天赶紧说:“您别急,我攒了不少了。”
‘哦,还差多少?’‘差980万。’‘我打死你我。扶我起来…’
石先生气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他脑袋,‘糊涂蛋、糊涂蛋,那字能签嘛,啊?打死你我。’
“师父,师父,您轻点。这不快了嘛,一年咱就还上了。”田晓天委屈的说。
‘放屁,不吃饭啊,不睡觉啊,你想累死我啊。’石先生真生气了。
田晓天说:“师父,您看啊,咱们今天得了五万三,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万,十个月我就还上了。”
石先生抬头看天,‘啪’‘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又想了想说:“把你的钱都给我拿来,明天找场子,搞专场。我给你找个捧哏的,一千万啊,气死我了。”
田晓天赶紧把卡掏出来说:“师父,都在这。这里是十六万。”石先生:“不是二十万嘛?”‘这不还得加上今晚的收入嘛。’
石先生气咻咻的说:“明儿早上回京都。”走了。
布库胡同,小小的四合院天井摆着八仙桌,穷不怕老先生的牌位在正中间,香炉里三炷香袅袅寥寥。
四位老先生排排坐,田晓天挨次磕头,师伯好,师叔好。石先生给他一件大褂,一把扇子,一副玉子。五个老头商量着给他起个艺名,商量半个小时没结果,石先生掏出电话给侯爷打了个电话。侯爷听说石先生收徒呢,大骂他不讲义气,说了句:“等我。”
半个小时之后,侯爷打着吊瓶就来了,护士在后边小跑的举着。侯爷看了看,老几位抱拳见礼,大鼻子小眼睛高个侯爷冲着行礼的田晓天说:“叫师爷。”
石先生笑骂道:“边去儿。病都没好占我便宜。”侯爷也参加这个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拜师过程,最终的环节就是取艺名,要知道宝字辈仅存在世的几位,侯爷占一位,辈分高、名气大,侯爷给取名儿盔儿。田晓天死活不同意,石先生取名德方,名字太大又给去了。老六位一起研究半天最后问田晓天,田晓天说:“要不就叫琨吧。”
石先生想了想,点点头说:“那行,就叫琨,田琨这就是你今后在相声界的艺名了。”
几位老先生都送上了见面礼,侯爷大气,直接给了象牙手把件。田晓天推辞不要,石先生说:“拿着,他家好玩意儿多了去了。”
石先生坐在正位的官帽椅上说:“你算是我关门弟子,咱们行讲究帅卖怪坏,这四样你这四不沾,这方面我就不要求了。记住啊,尊师重道,品德为上。”
‘得来师父,你就放心吧。’田晓天答应的说。
石先生‘我还真不放心,你这算是带艺进门,不像儿徒弟,自小我看着。打今儿起除了在天桥卖艺之外,要给我老老实实的练基本功。’
‘知道了师父,那我那债….’
‘别操心,大不了师父卖套房子。’石先生无所谓的说。
田晓天心里不是滋味,怎么着也不能卖房子呀。拍了拍胸脯说:“师父放心,我铁定能挣回来。”
石先生说:“给你师哥打电话,问他下火车没有,让他麻溜的。这是号码..”
说着给了他电话号码,田晓天接过来打电话:‘师哥嘛?您到那儿了,这等您呢都。’
‘啊,进胡同了,马上到。我带着八仙斋的厨子来的。我到了就起火。’对面说。
‘行,您快点啊。’
‘好,马上到了。’
田晓天伺候茶水,六位先生坐在槐树下谈天说地,不大会儿的功夫,一脸慈祥笑的相声皇后就来了。
石先生先是训了他一顿,然后让他跟田晓天一边聊天去。田晓天问:“师哥,你家是不是特别有钱。”‘你怎么知道,那不光有钱,还有地呢。’
‘哎哎哎,正经的。’
‘没有,就是普通的干部家庭能有多少钱啊。’
‘那师哥嫂子是不是特别漂亮,就馋人的那种漂亮,比您小。’
‘我说你小子上来拿你嫂子打岔,找抽呢吧。’呵呵呵
‘没没没,我不敢啊。师哥您认识个叫郭德纲的小黑胖子不?就脑袋上顶个桃心。’
‘不认识,你认识啊?’疑惑脸。
...........
田晓天俩人在一边闲聊,大厨们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做饭,饭得了上桌,田晓天按照师父的吩咐挨次敬酒,师哥也陪着。
看师哥喝酒那就是享受,师父们说话他听着,偶尔自己端起酒杯喝一口,怡然自得。
在席间,石先生吩咐哥俩明天把天桥小剧场收拾出来专门做相声演出的场地,哥俩答应下来,几位老先生年纪在那摆着,喝不了多少酒。两小时酒席就散了,田晓天算是相声行里的人了。
第二天,余骞开车拿着师傅给的钥匙,师兄弟二人找了几个家政的大姐,直奔天桥小剧场。真是小剧场,满打满算也就两百人的位子。
苏家六弟兄一块帮着收拾,收拾完天都黑了。几个人累的跟王八蛋似的,也没心情出去吃,隔壁快餐店对付一口就算完了。
第三天开业,石先生带着几位老先生一块过来捧场,给哥俩讲了讲相声行里的规矩,告诉哥俩儿出去画圈招呼人,他和大鼻子在这压阵。
田晓天哥俩出门带着玉子,拿着白灰在剧场门边上画了个圈,开始打玉子拉人。‘呱唧呱唧’田晓天示意余骞唱,‘我不会’。骞哥说。
这就地扣饼对面拿贼那么好干?看热闹的催他俩,唱啊。‘暖阳下..’不对。‘2002年的第一场...’不是这个。
田晓天认命的把玉子放下拱手说道:“三老四少,我们相声小剧场今天开业,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进剧场听听看,您不乐倒找钱。”
‘给多少?’余骞接口道。
‘....’师哥,这会儿了就别接茬了,你这职业病真要命。
俩人在门口吆喝了半小时,总算有不开眼的...是捧场的,进来十来位。这十来位看着空荡荡的剧场,再看看台上坐着的六条大汉,开始小步的往后退。田晓天往剧场里一看,想走?那哪行啊,‘师哥,关门。’
来听相声的十来位真吓着了,有个小姑娘带着哭腔说:“我没钱..长得...不太好看..”田晓天接口说:“没事儿,是女的就行。”
说着师兄弟俩人上台,苏家六兄弟下去之后在门口站着,这十来个观众跟小绵羊进了老虎群一样老实,让坐就坐,让喝水就喝水。
苏文充当报幕的,在大门口喊:“请欣赏相声‘我是黑社会’表演者田琨、余骞。鼓掌。”雅趣无声。
下边一个小伙子心说:“这还敢明说。”
田琨余骞在台上鞠躬,田琨先说:‘人不少啊。’
‘这就算满了?’
‘你看,前边都没人坐。’
‘人家是怕你。’
‘.....很讨厌啊你,后台对词有这句嘛?’
‘你前边说的也没有啊。’
‘哈哈哈哈,您是相声演员吧。’
‘您这转的也忒生硬了吧。’‘惊讶’
‘你就说是不是吧。’
‘我是。’
‘我做性你们这行当...’
........................(哈哈哈哈好,好。吁。)
拿毛巾擦了把汗田琨放下毛巾说道:“列位现在不害怕了吧?”(不怕)‘那行,那我们哥俩就在来一段,一会儿记得买票啊。’(没钱,没钱)
‘没钱怕什么的,我有钱啊。今天啊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只要你乐了就给钱。’
‘这么有钱。’
‘那可不。’
‘哦,有钱说什么相声啊。’
‘管着管不着,我乐意。有钱、任性。’
‘呵呵呵,行行。’
‘乐了就给钱,也分档次啊,您抿着嘴噗嗤一乐,五十。行吗?’.
‘不少。’
‘哈哈一乐给一百,哈哈哈哈大笑给两百。不管谁啊,在座的都算....’
‘有鸡嘛?嘘,我就是。第二天大太阳天’
‘您先等会吧’.
‘怎么了?’
‘昨天晚上呢’
‘哦,第二天艳阳高照’
‘你先别,我问你昨天晚上呢...’
................
‘上午就到这儿,下午场,西征梦和我要幸福,我要闹绯闻。请诸位早点过来。’
(不走了,接着听)
‘别呀,爷们儿,我们这也怪累的。今天啊,我们刚开张,您几位捧场,票钱我们就不收了。把茶水钱留下。’
‘只收茶水钱,多少?’
‘五百。’(一脸奸商像)
‘嚯,够黑的您。票钱呢。’
‘一百。’
‘不说不笑不热闹,诸位,到这吧,累了,您瞅瞅我这汗,都透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就走。)
田晓天余骞俩人对视一眼,田晓天说:“列位都知道我们相声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那我给列位唱几句,咋算结束,好不好?”
(好。哗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