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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时来运转

“皇上息怒吧!洪大人也许有苦衷,不得已,方才降了清廷的。”王承恩见崇祯大发雷霆,莲步走到崇祯身旁,不得不诺诺劝解崇祯。

崇祯慢慢停下脚步,狠狠瞪了王承恩一眼,将手里的塘报,猛地掷在王承恩脸上:“洪爱卿有什么苦衷?洪爱卿降了清廷,是朕对爱卿不恩宠吗?苦衷就是降清冠冕堂皇的理由吗?这样说来,洪爱卿降了清廷,是顺理成章的事?”

王承恩见崇祯怒火冲天,顿时吓得哆哆嗦嗦:“皇、皇上,奴、奴、奴才,知、知错了!奴才知、知错了!还望皇、皇上怒、恕罪!还望皇、皇上恕罪!”

跟随崇祯多年的王承恩,从未见崇祯这样光火过,那如剑般投来的目光,让王承恩不寒而栗,只得诺诺认下错来。

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的陈新甲,偷偷看了一眼王承恩,又将头慢慢低了下去,等待万劫不复时刻的到来。

崇祯喝了一口凉茶,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周延儒身旁,拍了拍周延儒的臂膀:“眼下辽东已经失守,朝廷多年的心血,无可挽回地付之东流。爱卿身为首辅,对辽东的事务,究竟有什么打算?”

周延儒连忙抬起头来,谦恭地看了看崇祯:“微臣以为,皇上可启用一批年轻将领,并委以重任,方可保辽东事务有所改观。微臣听说总兵吴三桂,带兵有方,战果颇丰,且能敏锐洞察清军动向,随即采取反击行动,多次痛击清军主力,缴获物资,俘虏敌将,在统兵用计方面,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周延儒早年,与吴三桂父亲吴襄,是交情甚笃的朝中重臣,知道吴襄之子吴三桂,为人正直颇有能耐,且吴三桂在辽东前线,因战功卓著升迁很快。

周延儒见朝中无人堪当大任,力荐崇祯启用吴三桂,领兵镇守辽东。

“爱卿说的总兵吴三桂,可是锦州总兵吴襄之子,祖大寿的外甥?朕记得,那年开武科取士,吴三桂夺得武科举人。不久,又以父荫升迁都督指挥吧?听说这次松锦大战,吴三桂所部胆勇倍奋,士气益鼓,是清军望而生畏的铁骑!不知道这事,是真还是假?”崇祯看着对面的周延儒,仿佛若有所思似的。

“皇上,先前洪大人,在给朝廷的塘报里,也多次提及吴三桂带兵有方,功勋卓著,颇有帅才之才。既然这样,微臣所说的事,哪能有假啊?”周延儒听罢崇祯的话,知道崇祯已经对吴三桂,动了心思。

崇祯风寒痊愈之后,就开始打理朝政。

上朝的时辰刚到,文武百官顶着烈日,等候多日没有上朝的崇祯。崇祯慢慢走下御銮,看了看汗流浃背的文武百官,轻轻叹了一口气,径直向皇极殿的御阶走去。

崇祯刚刚踏上大理石御阶,感觉一阵热浪滚滚而来,心里顿时烦闷不已,回头看了看王承恩。王承恩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见崇祯心不在焉,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王承恩以为崇祯,已经热得受不了,连忙上前悄声细语:“皇上,今儿天气闷热。如果朝中无大事决断,皇上还是早点下朝吧!”崇祯回头瞪了王承恩一眼,抬脚向龙椅方向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延儒见崇祯,在龙椅上坐定,带领文武百官,例行跪拜之礼。

崇祯看着御阶下的文武百官,连忙不耐烦地扬了扬手:“都免了吧!都免了吧!”王承恩诺诺上前两步,看着肃立的文武百官:“皇上有旨,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辽东一战,败局已定,身为兵部尚书的陈大人,难辞其咎,皇上应按律,追究陈大人罪责。”王承恩的话音刚落,谏官杨春生即刻出班,要求追究陈新甲失职之罪。

崇祯看了看杨春生,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次松锦大战,朝廷大军十余万人马,奋力拼搏,几经厮杀,仍然以失败告终,诸多将领死的死,伤的伤,洪爱卿被俘之后,不得已降了清廷。身为兵部尚书的陈爱卿,督师大军贸然进击,以致酿成惨败局面,该当革职查办。”

陈新甲原以为,前天在崇祯御书房,就会面临眼前的结局。

没想到,迟至今天,依然逃不过眼前的一劫。崇祯刚愎自用的秉性,陈新甲不是不知道。松锦大战的失利,只是崇祯寻找替罪羊,开罪于自己的借口而已。

其实,陈新甲今天的下场,源于泄露崇祯与清廷,议和的消息有关。

陈新甲想到,崇祯继位以来,被无故冤杀的杨镐、刘策、袁崇焕、孙元化、杨一鹏、熊文灿、郑从俭等大臣,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的释然:“罪臣陈新甲知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看了看陈新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骄阳下的文武百官:“松锦大战虽然失败,但是宁远总兵吴爱卿,带领麾下两万铁骑,骁勇善战,取得累累战绩。朕即日,擢吴爱卿,为辽东总兵,镇守山海关,兼总理辽东事务。”

文武百官听罢崇祯,擢吴三桂为辽东总兵官,镇守山海关兼总理辽东事务的圣谕,连忙跪在地上,连声三呼“万岁”。

吴三桂原以为,松锦大战失败已成定局,依照崇祯刚愎自用的秉性,身为宁远总兵的吴三桂,必定脱不了干系。

哪曾想,崇祯竟然擢升吴三桂,为辽东总兵,领衔镇守山海关兼总理辽东事务。

“末将谢皇上隆恩,誓守辽东重镇山海关,不让清廷踏进山海关半步!”踌躇满志的吴三桂,看了一眼御阶上的崇祯,连忙“噗通”一声,伏在地上,激动地颤声不已。

“吴爱卿,起来吧!爱卿身为辽东总兵,可是知道肩上的重担?还望爱卿不负朕的重望!”崇祯轻轻舒了一口气,吩咐跪在地上的吴三桂。

“望皇上放心,末将一定殚心积虑,以保辽东及山海关,万无一失。”吴三桂知道肩上的胆子,比千斤还重几分,连忙看着崇祯,不觉信誓旦旦。

在崇祯看来,眼看辽东尽失,生灵涂炭,唯有守住山海关,方能保关内万无一失,拱卫京畿的稳固。

鉴于眼前朝中,已经没有大臣,胜任辽东总兵一职,将吴三桂攫升为辽东总兵,是崇祯的无奈之举。

吴三桂是将门之后,又是武举出生,此前已经战功赫赫,值此朝中无大将之际,升任辽东总兵,是吴三桂梦寐以求的。

至此,吴三桂终于成为一方大员,几乎达到权倾朝野的地步。

吴三桂想不到,竟然在不经意之间,成为崇祯倚重的朝廷大员,心里不觉乐滋滋的。

“皇上!皇上!河南塘报!河南塘报!朝廷大军,在朱仙镇大败!朝廷大军,在朱仙镇大败!”正当崇祯还在嘱托吴三桂时,王承恩将刚刚接到的塘报,急急送到崇祯手里,俯在崇祯耳边悄声禀报。

王承恩本想下朝之后,方才将塘报,交给崇祯。

但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甚妥当,一目十行,浏览一遍塘报,连忙将塘报,递到崇祯手里。

“爱卿究竟在唠叨什么事?朝廷大军在朱仙镇大败?”崇祯听罢王承恩禀报,连忙接过那份塘报。王承恩连忙俯在崇祯耳边,又重复了刚才那几句话。

崇祯展开塘报看了看,“啪”的一声,将塘报仍在御案上,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情。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王承恩扶着崇祯的臂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沿着眼角“噗噗”,流了下来。

崇祯瞪了王承恩一眼,又看了看御阶下的周延儒,立即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散朝!散朝!”崇祯说完话,欲急急离去。

周延儒见崇祯怒气冲冲,心想莫不是古城开封,已经陷入李自成之手,也无奈地挥了挥手:“皇上有旨,散朝!散朝!”

文武百官退朝之后,崇祯站在空荡荡的御阶上,顿时不觉泪流满面。

辽东败局刚刚过去,朝廷大军又败于李自成,真是祸不单行啊!这时的崇祯,已经苦不堪言。

年初,李自成攻克洛阳之后,在洛阳城休整到五月初,马不停蹄,向开封进击,不久兵临开封城下。

李自成围攻开封的塘报传来,崇祯连忙调集各路人马,浩浩荡荡,汇集于开封,期待以左良玉为主力的官军,在开封城下会战李自成,让不可一世的李自成腹背受敌。

哪曾想,李自成竟然在朱仙镇,将朝廷的各路大军,打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关内关外两场大战,都以失败而告终,崇祯深感绝望。从未有过的巨大打击,是崇祯继位以来,未曾有过的。

崇祯看了看站在御阶下,盯着崇祯的周延儒,轻轻摇了摇头,连忙转身踏上銮舆,向乾清宫方向而去。

周延儒望着崇祯离去的背影,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无能啊!”身为首辅的周延儒,知道这时的大明王朝,已经病入膏肓,却无能为力,只得嚎啕大哭,哀叹世道艰难。

时年八月,吴三桂回京,禀报辽东事宜。

半年前,擢升辽东总兵的吴三桂,急急忙忙赶回山海关,招募人马,训练兵士,布置防御。

崇祯见吴三桂回京,连忙在武英殿,宴请吴三桂等辽东将领,特赐予吴三桂尚方宝剑一柄。

吴三桂享此殊荣,在崇祯面前信誓旦旦。崇祯见吴三桂忠心耿耿,心里那份郁闷之气,顿时释然了几分,勉励吴三桂一番,期待吴三桂不负圣望,确保山海关万无一失。

夕阳西下。

北京城东驿站四合院。一缕艳丽的霞光,洒在城墙上,显得既美轮美奂,又更加斑驳陆离。

吴三桂正在与辽东将领,喝着美酒,唱着曲儿,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近几天,就要离京东去山海关,吴三桂利用难得的闲暇,到东门有名的艺馆,优哉游哉,找找乐子。

京城东门一带,是京城的繁华闹市,既是物品集散之地,也是烟花柳巷聚集之所。

百无聊赖的吴三桂,正值壮年,寻花问柳的嗜好,让这时的吴三桂,不能自己。

吴三桂刚刚进得艳春楼,老鸨徐妈连忙喜笑颜开,“嘻嘻哈哈”迎了上去:“哎哟!原来是吴将军啊!是哪股风儿,将将军刮来了啊?”徐妈本就是话篓子,尤其见到吴三桂,就滔滔不绝。

前次回京城述职,吴三桂曾经光顾艳春楼,与徐妈打得火热,亦玩得不亦乐乎。

吴三桂见徐妈打着哈哈,连忙轻轻点了点头:“不瞒妈妈所说,回京禀报辽东军务。”

“那感情好啊!将军是国之栋梁,有皇上恩宠,前途无量啊!不知将军今天,又有什么吩咐?是否叫一位小姑娘,陪将军喝杯茶,唱唱小曲儿?”徐妈素来口齿伶俐,见左良玉郁郁寡欢,连忙笑呵呵与吴三桂搭话。

吴三桂正与徐妈说话,见贴身卫士李牧,快步走到吴三桂身旁。

李牧为人谨慎,见有生人慕名而来,连忙禀报吴三桂:“吴将军,门外一位长者,要见将军呢!”

吴三桂听罢李牧禀报,连忙看了一眼门外,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快带那位长者,进屋里来说话吧!”

吴三桂说完话,向徐妈点了点头。徐妈见吴三桂要会客人,知趣地从后门,莲步迅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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