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看了看四周,惊恐不已。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整个空间瞬间变成黑色,莫名有一丝诡异之感。
“你出来,你快点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光明正大的和我说清楚……”我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朝着黑暗里胡乱喊一通。
“轰隆”一声,天空中突然一道白光闪电,瞬间照亮这个黑色空间。
我借着一阵阵的闪电亮光,看清眼前一模一样的“我”,如同我正在照镜子一般,我难以置信的指着妖魅一样的存在,“你…你…”
“你我都是苏妲己,你别妄想凭你一己之力,就扭转苏妲己的命运。”她冷言笑语,邪风魅影。
“不,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虽和我长着同样的脸,但你的心狠毒如蛇蝎,我定会找好时机除掉你,即便是丢掉自己的性命。”
“愚蠢至极!成汤江山气数已尽,非你我之力能够左右。”她吐气如丝,鬼魅晃影,勾人心魄。
“我坚信,人定胜天!”我冲过去抓她,却摸到一片虚无。
“好自为之,哈哈哈哈哈哈……”她张狂大笑,身子缓缓向后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你别走!”
我试图追上那个鬼魅,一道刺眼的亮光向我袭来,我用力挣扎,竟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一切,刚才是做梦吗?恍然间,我一眼瞥到铜镜前的鹿角发簪,刚才发生的一切果然是真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我竟然触摸不到她,她是人是鬼,抑或是妖精?她为什么会现身和我相见?到底她有何居心有何目的?
“爱妃,所思何事?”商纣王不知何时进到寿仙宫。
“大王,何时醒的,也不叫醒臣妾?”“我”嗔怪一声。
“孤今早见爱妃睡得正酣,不忍惊扰,故亲自去鹿台监管进程。”
“噢,鹿台工程如何?”
“已近半数。”
“大王升仙封神指日可待。”
“爱妃献计,功不可没。”
“我”狐媚眼一动,有意提起,“大王,姬昌可曾食肉饼?”
“爱妃一提此事,孤就大笑不止,姬昌真乃徒有虚名,假圣人一个。宫人回报姬昌食子肉,狼吞虎咽,磕头谢恩。”商纣王气焰嚣张的道来。
“我”正待奉承迎合,一个宫人前来禀告,“启奏大王,中谏大夫费仲求见。”
“费仲何事,急见孤?”
“大王,费大人急着面见圣驾,必有要事。”
“爱妃有理,宣~”
费仲手脚慌乱的跑至殿内,“微臣叩见大王!”
“免礼!”
“谢大王!”
“卿何事如此着急?”
“启奏大王,西伯侯姬昌不可赦免。”
“何故?孤今早已恩准姬昌返乡。”
“大王,姬昌不谢圣恩,不卸官职,私自出逃,臣观其乃韬光养晦,此次放行,不亚于放虎归山。”
“大王,费大人说得有理,姬昌素以贤为名,一方为主,广纳贤才,一呼百应。况且姬昌被软禁之时,百官谏言赦免,百姓拥护爱戴,此等能人,不可不防。”“我”别有用心的助力一把。
“这个老匹夫,竟敢愚弄孤!来人,传孤懿旨,速派大将军领兵三千前去抓拿逆臣姬昌。”商纣王怒气冲天,一个使臣领旨而去。
“大王,臣妾有一事不明。”“我”寻思着不妥。
“爱妃有何事不明?”
“大王今早是准何人的奏本?”
“乃亚相比干。”
“臣妾顿悟,亚相三番两次劝谏大王赦放姬昌,原是和西伯侯,沆瀣一气,里应外合,狼子野心,其心昭昭。”
“爱妃多虑了,比干乃孤的王叔,怎可串通外人,夺自家江山,令成汤家业易主,贻笑大方。”
“臣妾愚钝,令大王见笑。”“我”眉眼传情,暗生歹意。
觥筹交错,晃晃数年,日夜兼工,鹿台建成。商纣王领着“我”同游鹿台,共享盛举。重楼云阁、雕栏玉砌、珠光宝气、华丽非凡。蓬莱天宫、碧池仙台、玉阙楼阁,不过如此。
台上珍宝,金光耀眼,琳琅满目,数不胜数。珍奇珠宝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重楼玉宇不知累死了多少宫人百姓。
“啊!”“我”大叫一声,假装倒地,喷出鲜血,面如死灰。
“爱妃怎样?”商纣王担心不已,抱“我”入怀。
“娘娘是心疾犯了。”小蝶答道。
“爱妃侍奉孤多年,未见此疾。今日为何旧疾复发?”
“在冀州时,娘娘自小便有心痛之疾,病发时心绞似裂,不日即死。冀州有一神医,最会用药,只需一片七窍玲珑心,煎汤服下,药到病除。”
“即刻传旨宣冀州神医。”
“大王且慢,从朝歌到冀州有多少路程?即便快马兼程,路途遥远,耽搁时日,恐回天乏术,娘娘性命休矣。”
“这可如何是好?”
“除非朝歌之内,谁人有七窍玲珑心,命人急速取来,煮成羹汤,及时服下,不出片刻,娘娘即刻痊愈。”
“朝歌之内谁有七窍玲珑心?”
“娘娘曾令术士推算过,朝中唯有一位大臣,身居高位,学识渊博,恐怕此人不答应,不肯救治娘娘。”
“此人是谁?”
“七窍玲珑心者,乃亚相比干。”
“比干乃孤的王叔,一代宗亲嫡脉,怎可能不肯借一片玲珑心为爱妃救治?来人,宣比干!”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小蝶伺候“我”喝下羹汤,“我”假意咳嗽两声,行转过来。
“爱妃醒了?”商纣王眉头舒缓,急着把“我”搀扶起来。
“臣妾心痛之疾发作,多谢大王救治!”“我”故作软弱,欲做叩首。
“爱妃大病初愈,不必行礼。”
“谢大王!不知大王是如何救治臣妾的?”
“乃借取王叔比干的一片七窍玲珑心,给爱妃煎药服下。”
“噢,那臣妾要多多感谢王叔了!”“我”眼波流转,暗自魅笑。
“王叔取心之后,不知何故,骑马往北门那边奔去。”
“那大王快派人去接回王叔,臣妾要当面答谢。”
“准奏!”
“我”微笑带着邪气,亚相比干必死无疑。
当晚,我猛然惊醒,看着熟睡的商纣王,我尝试着动一动四肢,真好,我又是我了!想到吃了比干之心的自己,我心口一紧,喉里一阵腥臭味道,呕出一口浑血。
皎洁温柔的月光映照下,商纣王犹如一个熟睡的婴孩,恬静平和,纯洁无瑕,白天发生的种种,暴戾专制、狠辣恶毒,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商纣王穿着舒软亵衣,侧躺在虎皮暖床,靠着鹿皮软枕,一身天子尊贵气派。英气剑眉,目光炯炯,高挺鼻梁,丰盈厚唇,棱角分明的俊脸,高大威猛的身躯。
其实仔细看来,商纣王还蛮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嘛,只可惜他是一代暴虐君王,大汤基业毁为丘墟,他难辞其咎,死不足惜。
死?我不可以杀了死妲己这个妖后,但我是不是可以尝试刺杀这个暴君?心念一转,我迅速拿过鹿角发簪,双手握紧,惴惴不安。
我憋着气,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抖个不停,几乎都要背过气。不行,我下不了手,对于医生,结束生命是极其残忍的事情,有悖我们医生的天职和医德。
天晴,现在你不是医生,你只是徒有躯壳,你只是一介游魂,而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千古暴君,荒淫无道,残害忠良,听尽谗言,滥杀无辜,沉迷酒色,枉顾社稷……
一想到此等罪行,条条天怒人怨,件件罪恶滔天,我不禁对准昏君心脏,头皮发紧,攥紧发簪,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狠刺下去。
“住手,苏妲己!”一个地底传来的声音,如妖魔鬼怪,惑乱我的心智,迷失我的神智。
“是谁?”我急着寻求心里的答案,放弃刺杀商纣王,周围又是黑色一片,如无底黑洞,我深陷其中。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商纣王的性命你杀不得。”
“为何?”我随即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商纣王,睡得正香,“信口雌黄!这个昏君明明在睡塌上憨睡如死猪,你别当我是三岁孩童随便糊弄。我偏偏杀与你看!”
“你不信,就试试看!”我抓紧发簪,咬紧牙关,使出全力,往商纣王心口刺去。
一股神秘的气流阻挡着我的双手,让我的力气全无施展,僵持之下,气流冲撞我的手腕,我力气一收,发簪掉落在地。
“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和商纣王有何关系?”
“天机不可泄露,此刻你无需知晓许多。”
“有种就出来相见,别做藏头缩尾的无耻小人。”
“你不必激我,我不会上当。”
“好,此刻我杀不了昏君,难保哪一天我杀了他,我就不信你能时时阻拦我。”
“你杀了他,你会后悔的,言尽于此!”那个沉重的声音飘得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殆尽。
“你出来,你出来……”我追着声音,似要弄个清楚明白。
“爱妃,醒醒,是做噩梦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唤醒,是商纣王,刚才又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
“大王,臣妾只是思虑父亲而已。”“我”掩面而泣,人见犹怜。
“爱妃勿扰,孤即刻传旨,命苏爱卿班师回朝,让你们父女俩共享天伦。”商纣王爱意绵绵。
“多谢大王!”“我”媚眼一弯,温柔无限。
白天的“我”依旧每天陪商纣王饮酒作乐,晚上的我忙着梳理身上发生的怪事。
我越发觉得,商纣王和苏妲己是天生绝配,自打苏妲己进宫,商纣王就不曾再碰过其他女子,而且对其言听计从;而苏妲己似乎对商纣王也深情款款,恩爱有加。
“啊…啊…”身边霎时响起一阵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