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草庐,只见仙翁正在编一个竹篮。“回来呢?可有体悟?”仙翁放下竹篮,笑而问曰。易邓二人分别说了自己的感受,运用的心得以及不足之处。
仙翁先指出邓涣的问题,邓涣术法掌握娴熟,但年轻气盛,易冲动,而且争斗时没有注意自己的状态,保留自保的能力。“这些都是经验问题,以后多多练习就好了。”
仙翁指点完邓涣,又指点起易鸣。易鸣的运用手法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由于体质问题,术法种类掌握太少了。“你应该也早有发现,你三宫九窍被施法禁锢,无法正常修行,只能习得一些粗浅术法,这使得你用功程度与回报不成正比。而且,你即使获得灵丹妙药、仙果佳酿,使用起来也差人许多。别人能得十分好处,你最多只能得一分。想我这自酿的仙酒,种的仙桃,这几日你也吃了不少,若是换作他人,不说白日飞升,那也能轻松踏入修行之门了。想那邓涣,虽然资质是要好你一点,但他只食用了不到你一半的仙桃,仙酒也是半点未尝,但他现在全身体质要好过你许多。你呀,顶多算个比较强壮的凡人。不过也不是全无坏处,你这身体虽然不能很好契合法术修炼,但别人对你的恶法、诅咒、邪术等等也难生效,算是自带护体法术。你现在境界低,还不能体验到好处,如果你能迈过关卡,修炼到一定境界,你就会明白修行之中的三灾、三劫、三衰。而你这自带的护体能力,就是最好的能力。”
“弟子明白了,弟子现在有这身本领已经非常感激仙翁了。”
“你这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待你在人世间行走时,可以尝试遍访名师,未必就不能突破桎梏。你这身体被仙桃仙酒滋润,已在凝为一体,若是能掌握一门正法,比如八九玄功这类玄门正宗心法,或能达到肉身成圣境界。”
“谢谢仙翁指点。”
易鸣进了草庐,在一处雕有牛头的木门处停下,然后推门进入。这里面有一处温泉,是每天练功后休息、放松的好去处。温泉中已经有一位“泡”客,猴师兄孙将军,这儿本就是被猴将军带着才知道的宝地。至于小凳子,易鸣没去问,估计是被姚瑶小姐带去另一间房门。易鸣一直怀疑,这个草庐其实是一个秘境,或者是什么法宝,能通往不同的地方。不过在人家里做客,还是老实点,别多过问,别多好奇的好。
在温泉中泡了一阵子,解除了肌肉的疲乏,借着泉水的倒影,易鸣发现自己好像年轻了少许,皮肤也光滑不少,身上原来留的一些疤痕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这温泉的功效,还是仙酒仙桃的功劳,要是能把这个带回蓝星,那发老鼻子财了。
等易鸣收拾干净,换上干净衣裳,发现猴师兄还在等他。“猴哥,有什么事吗?”其实易鸣并不想叫猴哥的,这个名字老让他想起二师兄,不过谁让这个名字顺口,叫了几次,不留神就带出来了。
猴师兄比划了一下,易鸣看明白了,应该是让他跟着一起走。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易鸣还是听从,跟着猴师兄去了桃林。猴师兄领着到了桃林的一处山谷之中,让易鸣先在此等待,一会功夫,猴师兄回来了,还带来三个桃儿。这桃儿比其他树上的桃儿还大,桃蒂处带有一丝青,桃皮青中泛着红,似有一层凝烟笼罩,又似有一层宝光流畅。莫非这就是仙翁提到的那三颗果树的果子?猴师兄把桃儿伸到易鸣的胸前,吱吱叫着,意思是让易鸣快点拿去吃掉。不知道这些宝物是不是摘下来就要马上吃掉,但见猴师兄这么激动,易鸣只好道谢,接了过去。这仙桃滋味又比其他的桃儿更胜一筹。三颗桃儿吃完,突然感到下丹田,亦既是坤宫中有一团清气经赤帝宫只冲泥丸宫。易鸣或有所感,忙打坐运行吐纳法,以前没啥感觉的运功过程,这次也发觉有些许不同,多了一股暖流,也许这就是小邓子说的“小老鼠”吧。一个周天后,易鸣再次施展所会的那几个道法,发觉以前运转还略有瑕疵,现在也是通畅无比。
“猴哥,谢谢你。你这三个桃儿可是帮我大忙了,至少省了不少水磨工夫。”
“吱吱吱,吱。”猴师兄连叫带比划,易鸣虽没全懂,但大致意思还是明了。
“你意思是不让我说出去我吃过桃儿的事情?”待猴师兄点头确认后。易鸣保证绝不外传。猴师兄见此,拍了拍易鸣的肩膀(易鸣弯着腰),然后双手背在身后,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像极了下乡的老太爷。
他跟着猴师兄后面,回到草庐,又遇见仙翁在编竹篮。仙翁打量了一下易鸣,点点头也不言语。易鸣猜,仙翁估计是知道自己吃桃儿的事情了,猴师兄,别怪我,这是人家猜到的,可不是我说出来的。
又过了两日,恰是月中十五。一大早仙翁就交代二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山。临行前,仙翁又对二人指点一番。“要修行,先修己。修行一途,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一路坦途的,有崎岖,有波折,会历经艰辛,但修行者要保持初心,要一往无前。邓涣你年龄尚小,还没真正立下修行之志,不知为何而修行。所以即使你资质尚佳,也是修道的好年纪。我还是没有收你为徒,没有让你正式修行,就是希望你能在红尘中历练一番后,能想明白为何要修行。如果你想明白了,坚定了道心,可再来寻我。”
说完邓涣,又对着易鸣说道,“你的事情,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你要记住,修行之路,道阻且长。也许付出极多,却无有回报。自己保重去吧。”
仙翁说完,姚瑶姑娘也上前来,拉着邓涣的小手,轻声叮嘱,猴师兄也上前来,拍了拍邓涣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姚瑶姑娘少见玩伴,只有猴师兄相陪,好不容易来了个年纪小的,嘴巴还甜,几日下来,倒真成了好姐弟。猴师兄也是如此,以前倒还有一群猴兄猴弟,猴子猴孙,现在都接到自家老祖宗法旨,回家去了,只留自己一个在看守桃林。难得遇到有两个能逗弄、玩耍的玩伴。
姚瑶叮嘱完,花袖一招,一个小巧的竹篮出现在手上,看着眼熟,恰是前两日酒仙翁编制的竹篮。她将竹篮交到了小邓子的手上。“里面有几个桃儿,你们自己解馋也好,送人也好,都依得你们。另外还有姐姐给你做的件新衣服。出去后要记得这儿还有一个姐姐。”
“嗯。我不会忘记姐姐的。”小邓子带着哭腔。从小只有自家舅舅对自己亲近,近些日子,为了生计,还少回家相聚。后来遇到了易鸣,遇到余伯爷孙,遇到姚瑶姐姐才体会到亲人的感觉,现在又要分别,十分不舍。
仙翁则拎着一个歪嘴葫芦。葫芦个头不大,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淡黄色,壶嘴歪向一边,葫芦肚上系了根红绳。交代易鸣,“这是我一朋友在一根仙藤上采的,当时仙藤上挂了四个葫芦,其中三个被练成了法宝,唯独这个葫芦,长得不大好看,练出来的只是个功用一般的法器。后来这个葫芦辗转到了我手,现在转赠与你,做个纪念。”随后又传了葫芦使用的口诀。这个葫芦内分十二室,能分别收、放酒水、烟雾、砂石等死物。
这对易鸣来说,绝对是个宝物,他掌握术法太少,而且都是强化肉体类型的,对控制、反控制类型的术法没有好办法,现在有了这个葫芦,再遇到迷雾、毒烟、酸液等术法时,也能对付,而且若是提前准备,还能反过来对敌。“好东西呀!咦,这怎么这么像葫芦娃里面水娃的本领?水娃是几哇来着,大娃是力娃,二娃是千里眼顺风耳,三娃是铜墙铁壁,四娃和五娃同时出来,水是老四还是老五?哎呀,我想什么呢?”易鸣又习惯性的发呆,然后突然醒悟,向仙翁道谢。仙翁倒是习惯了易鸣的偶尔神游物外。
猴师兄也上前告别,不过这次没有啥礼物了,但那三颗仙桃可是可遇不可得的宝物。“猴哥,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若是下次前来,我定给你带些外界的水果。”“吱吱!”猴师兄闻言很是高兴。
“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人生相逢自是有时。”几人挥手分别。
易鸣牵着邓涣的小手,往来时路程走去,穿过桃林,走进了黑乎乎的洞穴。“哎呦,我们来的时候是等潮水退了才进的山洞,一会那洞开会不会都是水呀。”小邓子自从上次落水,就稍稍有点恐水。
“那你先给我们使一个避水术。还有我身上这衣物有点异于常人,给我衣物来个障眼法,换个样子。”易鸣倒是不怕这水,毕竟吃了这么多仙物,又练了仙术,身体已好过常人许多。只是身边有个“免费劳力”,为何不用?
“好的。”小邓子却没有察觉到易鸣的“不良”用心,只是觉得易叔说的很在理,就照吩咐施法了。
他们穿过弯弯折折的洞穴,眼前豁然开朗,耳边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