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打开灯,是让他永远不能忘怀的场景。
鲜血流了一地。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不知道怎么打出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下,苦涩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滴落地面,与血交融在一起。
“救她……救她啊……啊啊啊。”
是痛苦,是绝望。
“先生?先生?地址?先生?”他颤抖着声音,拖着腿往那个方向走去,颤抖的嘴巴张了张,报出一个地址。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感觉脑袋在嗡嗡作响。他的双腿因为无力而呯通一声跪在旁边。
血浸湿了她的白色衣裙。她闭上了眼睛。安详而美好。
白色的瓶子放置在墙壁,做装饰。随着震动,落在地上,瓷器破碎,飞溅的碎片划过他的脸庞。
白色的玫瑰坠落在地,被鲜血染上了鲜艳的颜色。一片黑暗。大街上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哭声,喊声,车声……可这里,却是一片寂静。
他抱着她,坐在角落。终于,整个浴室都响起了哭声,是那种沙哑的声音。他哭着哭着……
“啊啊啊啊啊……”是那种难过到了极致的哭。没有了声音。他哭红了双眼,抱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
眼中没有了光。是一片死寂。
那场地震,毁了很多东西……也……带走了很多人。还有……很多颗心……
我的母亲,她说我是最坏的孩子。
葬礼上。
林墨跪倒在一旁,泣不成声。泪水糊了满面,他跪倒在地。
灵堂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没有笑靥如花,也不是面无表情。她的嘴角是温柔的笑,她的眼中仿佛盛满了星光。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片星光破碎了,在每片角落里。
她是断了线的风筝,在很多年前。
外面下起了大雨,如同那天一样,也许老天都在为她哭泣。
她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和这世间决别。
那天,也是这样,她倒在泥泞里,眼睛里的光消失了。
吴空穿着黑色的衣服,拿着一束小雏菊,他在默哀。
“你走,别在她眼前,脏了她的路。”
很久之后,林墨才听见自己这样说。他的声音很沙哑,他嘶哑着嗓子这样说。吴空看着这个脆弱的男人,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将雏菊放下,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走了出去。
这是他不知道说的第几句对不起了,可是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永远。。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匆匆。盆里的火花渐渐没了声息,无人在意。突然,一叠纸被丢了进去,在林墨眼前越蹿越高。眼前的火焰明亮了他的周围,却没能点燃他的心。
他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那一刻突然猩红,他暴怒而起。
“你给我滚出去!”
怒吼的声音响彻整个灵堂。外面的人见不对,纷纷涌进来。
“墨哥墨哥,怎么了?别发怒。”
“滚出去滚出去……”
他的嗓音已经哑了,只是一直在用难听的声音重复着。
有人出来打着哈哈。“墨哥?你看看她是谁?是妹妹的母亲。怎么能走?”
来人穿着黑色西装,面上是沉疼的表情。她的发梢还有雨水,半边的肩膀已经湿了。旁边站着个小女孩,正因为他的怒吼而躲在了身后。女人看着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开口:“我知道我来晚了,但是,我还是她的母亲。你没有资格让我走。”
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可是,林墨哑着嗓音,仿佛失魂那般。“如果不是你……”这一声很低,然后他挣脱束缚,朝女人怒吼,“如果不是你…!她怎么舍得走……怎么舍得……”
他失了魂,仿佛失去方向的旅人。
林墨很快因为,失去了依靠。虚弱无力的身体缓缓滑向地面,他靠着墙壁,面上又是泪水流下。
“如果不是你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