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真人道:“既然打败我对丁城主如此重要,我愿意奉陪!”
丁有义大笑道:“我若胜了,从此便是武林第一人。我若败了,也不丢人,那说明万事通有眼光。”
众人或兴奋,或好奇,都凝神观看。黄山真人和丁有义俱是当世顶尖高手,他们的决战,堪称是一场巅峰对决。能亲眼目睹他们的决战,实是平生幸事。
丁有义大喝一声,当先出掌攻击,招式快到了极点。黄山真人出招也是如风似电。二人越打越快,可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犹如说唱高手,虽然唱到了极快之处,但吐字发音,却仍然交代得干净利落,无半点模糊拖沓。
忽然,黄山真人倏地跳出圈外,向丁有义拱手道:“丁城主神功盖世,令我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丁有义仰天大笑:“我的武功天下第一!万事通的《英雄榜》应该改写了!”
一时众人都呆了,窃窃私语:“黄山真人怎么会输呢?我还没看清,怎么就分出了胜负?”“那是因为你的武功跟二人差得太远,好比一个不识字的文盲,如何判定两幅书法的优劣?”
只听黄山真人长叹一声道:“江湖上风波迭起,各国间干戈难息。可怜天下苍生,不得安宁!”
丁有义哈哈一笑:“既然我的武功天下第一,你们就须尊我为武林盟主,皆听我号令,江湖一统,自然安宁。宋国再投降金国,九州一统,四海必然清平。”此言一出,很多人都脸现怒色。
包文章向曹汉道:“黄山真人心胸博大,不计较自己的声名荣辱,便故意输给了丁有义,想以此满足丁有义对名号的渴求,使其知足而退。但丁有义仍不满足,还想当武林盟主,统一江湖。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黄山真人目视丁有义:“丁城主真要独霸武林,那就先取了我这条老命吧!”
丁有义道:“俗话说: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既然已自认失败,何必要学市井无赖的厮打不休?”
忽听一声高呼:“师父!”随着声音,石狗儿大步而来,身后跟着郦丽华。
在目睹郦丽华绝世容颜的一刹那,很多人都是浑身一震。慧空功力深厚,又参禅多年,精神极是把持得定,但此刻一见郦丽华,也不由心中一动。
丁有义一见郦丽华,更是神色大变。
完颜望暗想:“难道这狗杂种又欲坏我大事?”向金永川、徐作乐、严阵雨使个眼色。金永川等三人当即散布成扇形,一齐攻向狗儿。
狗儿自恃功力深厚,虽是大敌当前,却并不当作一回事。当下长啸一声,右掌发出,首先攻向金永川。金永川发觉狗儿的内力雄厚无比,势不可挡,哪敢招架?赶紧侧身而避。随即狗儿左掌把徐作乐发来的内力往旁边一拨,徐作乐顿觉自己发出的内力如泥牛入海,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惊恐之下,急忙后撤。就在这时,严阵雨的手掌已击中了狗儿的后背。但出乎众人意料地是:狗儿若无其事,严阵雨却被震得倒退出三丈之外。
一时全场寂静无声,众人都被狗儿的绝世神功惊呆了。
郦丽华凝望着狗儿,目光中尽是倾慕之色。
狗儿如山岳一般卓然而立,脸露刚毅神色,眼放英雄光辉,向丁有义道:“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我作为黄山派大弟子,愿代我师父与你一战!”
话音刚落,却听一人高声道:“兄弟,你且退下,让我来!”随着声音,一个白色身影飞掠而来,正是卓超群。霎时全场耸动。
丁有义目视卓超群:“你还没出手,就已先声夺人!但明天才是重阳节,如今天色已晚,且歇息一夜,明天我再与你决斗,如何?”
卓超群淡淡地道:“悉听尊便!”
当下各人找住宿之地。狗儿便向师父跪倒磕头,并简要禀明了别后经过。郦丽华也向黄山真人裣衽为礼。待得知父母生死未卜,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狗儿连忙柔声劝慰。
一会,卓超群向狗儿招呼道:“兄弟,请随我来!”狗儿便与郦丽华随卓超群来到一个石台上坐定。石台周围尽是盛开的野菊花。
卓超群看了郦丽华一眼,微笑道:“这位是郦姑娘了吧?与我兄弟堪称英雄美人两相配。”狗儿一笑,道:“大哥为她买的梳,我已给了她。大哥留下的那把是否给了杨彩环姑娘?”
卓超群黯然神伤:“她已有买梳之人,要我的梳干什么?”随即苦涩地道:“她是铁了心要嫁给王思楠的了。”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两块宽一尺、长一丈的精美丝绸道:“本来准备一块给她、另一块给郦姑娘的!”说完把两块丝绸都给了郦丽华。
郦丽华道:“她很美,是吗?”
卓超群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潮:“是的,天下再也没有比她美的人了。”
狗儿暗道:“我以为丽华便是天下最美的人了,难道那杨彩环比丽华还要美?”
卓超群道:“兄弟,请你品尝一下我的好酒!”说着从背上取下一个酒葫芦,两个小酒杯。又拔下葫芦上的木塞,倒了两杯酒。那酒呈现金黄色,浓浓的犹如****一般,香气四溢。
狗儿大喜道:“奇文共欣赏,美酒同品尝!”他轻轻咂了一口酒,指着眼前的野菊花,兴味盎然地道:“重阳佳节正是菊花盛开之时,因此也是赏菊之节。当此之时,朋友欢聚,饮酒赏菊,爽口悦目,其乐无穷。陶渊明有诗云:“菊花为我心,九月九日开。客人知我意,重阳一同来。”孟浩然有诗云:“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白乐天有诗云:“更待菊黄家酿熟,共君一醉一陶然。”另外,重阳又是登高之节,王维有诗道:“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今天咱们在黄山饮酒赏菊,正合重阳节习俗。”
这时包文章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嗅到酒香,肚子里的馋虫又发作了。能否赏一杯酒喝?”
卓超群淡淡地道:“酒是有,但酒杯却没有了。”
狗儿连忙起身道:“包神医若不嫌脏,就用我这个吧!”包文章喜形于色,接过杯子倒满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巴道:“好酒!只是没品尝出什么滋味。”又欲倒酒,但酒葫芦已空。
片刻后,一个青衣汉子走了过来,向卓超群一拱手道:“在下与丁有义有不共戴天之仇。倘若卓公子能除掉丁有义,在下必会感激不尽。”
包文章向卓超群介绍道:“这位是巫山派的田生——丁有义曾对巫山派大肆杀戮,他是巫山派唯一的幸存者。”
田生加重语气道:“此次丁有义主动挑战,显然有恃无恐,胜算在握。卓公子可要小心了!”
卓超群只是淡淡一笑。
第二天,卓超群和丁有义面对面地站着,即将进行决战。卓超群一身白衣如雪,丁有义则是一身黑衣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