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爷低声向徐作乐请示道:“掌门,如何处置那丫头?”
徐作乐胸有成竹地道:“我自有主意!”
想了一会,徐作乐径去对李秋萍道:“李姑娘,你容颜被毁,我也为你难过,祥儿更伤心。”话锋一转道:“你如今已配不上祥儿,但他犹自痴心恋着你,你不走,他是不会娶别的女人的,你就给他留封信,自己远走吧!我也知道你深深爱着祥儿,但正因为你爱他,你才更应该离开他,对吗?”说着交给李秋萍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去侯百万的钱庄便可提出来。凭这一千两银子,你可另找个好男人。如今你快写了信,拿了银票走吧!”
李秋萍目不转睛地看着徐作乐,忽然一声狂笑,将银票撕了个粉碎。
徐作乐叫道:“你……”
随后李秋萍取出玉环,扔给徐作乐:“还你的!”又往桌子上一指,道:“那是你要的东西!”说完,她用手捂着脸面跑了出去。
徐作乐看时,只见纸上写着:“祥哥,我已不配做你的妻子,也无脸见人了。你忘掉我、再找别的女人吧!”徐作乐不由一呆。他把纸条放在醒目的地方,出去了。
一会徐祥进来,不见李秋萍,忽然发现了纸条,他认得是李秋萍的笔迹,狂叫一声:“秋萍!”发疯似地窜了出去。
徐祥漫无目的地一气狂奔出几十里。直到筋疲力尽了,才发觉天不知何时早黑了下来,而前面是一处断崖。他猛然想起:娘就是跳崖而死的!
低头想来,尽是母亲对自己的无限爱意和李秋萍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抬眼看去,天上一轮冷月照着自己孤单的身影。一时自伤自怜,泪眼模糊,眼前似乎幻出了母亲慈祥的面容和李秋萍的笑靥,心中又隐隐听得母亲在崖下叫道:“孩子,下来,让娘疼你!”猛然间心如刀绞,只觉得此生毫无趣味,不如去死!当即大叫道:“娘!秋萍!”纵身跳下了断崖。
按说徐祥必定会粉身碎骨,不料,崖下恰好有一人经过,此人在徐祥快落地之时,用唯一的右手抓住徐祥的身子,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先将徐祥向旁边一推,已大大缓解了他下坠的重力,然后接住了他道:“你不要命了?”
徐祥定睛看时,发现出手相救自己的原来是个容貌清秀的中年男子。他觉得不应该对救命恩人隐瞒什么,当下把经过全说了。
中年男子道:“我乃魔鬼城城主丁有义,今夜偶至此地,恰巧救下了你,咱俩也算有缘。你若打消求死的念头,我便收你为徒,传你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奇武功。”
大凡一个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经过一转,就不会再度求死。当下徐祥跪倒叩头道:“师父!”
丁有义道:“按说我也该有个传人,否则百年之后,这一身绝世神功岂不就此湮没无闻?何况有个传人,也多了个帮手。”
丁有义低沉地道:“万物分阴阳,就人而言,男为阳,女为阴。冥阴神功则是一门阴柔的内功,若以男人的纯阳之体练习,不仅练不成,还会有性命之忧。男人要想练习的话,必须先把自己阉了,成为不男不女的人,犹如皇宫中的宦官。这叫:欲练神功,须先自宫!太史公司马迁因李陵事件受了宫刑,但他就极刑而无愠色,知耻而发愤,终于写成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记》。大凡受宫刑者,必是愤世嫉俗之人。当年我之所以练习冥阴神功,就是因为我心爱的女人不爱我,我虽强占了她的身体,却不能占有她的心。我在极端伤痛之下,断然挥刀自宫!而如今你正年轻,正是最需要女人的时候……”
徐祥当即道:“弟子迭遭惨变,心如枯井,已无丝毫****,视天下女人如尘土。”
丁有义点头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受宫刑吗?你虽毫无武学根基,但这对练习冥阴神功并无大碍。首先你须熟悉身体的各处穴位。”在他的细心指导下,一个时辰后徐祥便对身上的各处穴位了如指掌。
然后丁有义将冥阴神功的心法口授与徐祥,再逐句详细剖析,又指点了各种呼吸、运气、吐纳、搬运之法。三个时辰后,徐祥已全部掌握了冥阴神功的练习之法。
丁有义又道:“要最终练成冥阴神功,须在天下最为阴寒之地练习——在吐蕃国境内的南边有座雄伟无匹、高峻无比的喜马拉雅山,山的最高峰叫珠穆朗玛峰。此峰之高,天下第一,其顶部便是天下最为阴寒之处。但在上峰顶之前,你必须先练成冥阴神功的第一层,这样方能抵御了峰顶的寒气。挥刀自宫后,每夜的子时依法练习,一个月后即可练成神功的第一层。然后你再去珠穆朗玛峰顶练习一个月,便可大功告成。在此期间会有许多艰难凶险,但我会为你料理的。”
这时已天色微明,丁有义道:“我正欲赴一个约会,咱们一起去吧!”将徐祥负在背上,施展轻功,往洛阳方向疾行。翻山越岭,过河跳涧,如履平地。徐祥只觉身边景物飞速往后倒退,不由惊叹不已。
几个时辰后到了洛阳城,丁有义并不停步,背着徐祥径直来到了府衙前,向门卫道:“速报河间王殿下:丁有义求见!”
片刻之后,完颜宏父子亲自出来迎接。丁有义便向徐祥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他在完颜宏父子的陪同下走进了府衙。
完颜宏要侍者献上香茗,道:“自从邀请信发出后,小王望眼欲穿。今日得见,犹如久旱逢甘霖。”
丁有义道:“承蒙王爷传召,在下昼夜兼程,总算按期抵达。”
完颜宏欣然道:“有丁城主相助,何虑一个郦浩然?”
丁有义道:“门外少年是我新收的传人,乃徐作乐之子徐祥,如此一来,徐作乐也会成为我们的人。”完颜宏不由大喜。
丁有义又向完颜望道:“小王爷可给你那身为吐蕃王子的师弟写封信,请他照料徐祥在吐蕃国的一切。”
完颜望当即写好了信,交给了丁有义。丁有义道:“咱们暂且一别。”携徐祥去了。
然后完颜望悄悄找到了金永川,道:“金兄,我托付的事怎样了?”金永川道:“昨天我暗暗跟在武公子后面打探明白了:武公子这次代表他叔父来到洛阳拜会王爷,果然将郦姑娘带在身边,只不过把她安置在城外的一座山下,并安排了三十名侍卫严密保护。”
完颜望大喜,暗道:“武安国啊,你既然有美若天仙的美人相伴,就该退隐山林过安乐的日子。孰料你还不知足,竟私通金国,欲谋取那无限富贵!真是贪得无厌,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使老天不妒忌,我还眼红呢!”便向金永川道:“少顷武安国还要来与王爷商议大事,待他一来,我们便率大队精锐人马悄悄扑向郦姑娘藏身之处,杀尽卫士,将郦姑娘弄到手,由我金屋藏娇。事后,武安国至多对我怀疑而已,但他没证据,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件事绝不能让王爷知道!万一王爷知道了,你们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