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无耻的小贱人!不要脸的下流东西!”李焕丰由于惊讶和愤怒,一时双手颤抖,浑身哆嗦。
李秋萍却镇定地道:“我已失身于他,且怀了他的孩子!”
李焕丰气急败坏地道:“牛二爷看上了你,那可是你的福气,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刚才我已答应了牛二爷。谁料你却看上了这低贱的小子!不知你是被菜汤迷了窍,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李秋萍知道牛二爷是当地一霸,连官府都让他三分。但她仍倔强地道:“休说牛二爷,就是马大爷我也不嫁!此生我只嫁祥哥一个人!”
李焕丰大吼道:“我打死你这死丫头!”
李秋萍毫不示弱地道:“你打死我好了!你就是打死我,在阴间我也还是只嫁祥哥一个人!”
阿祥不由热泪盈眶:“秋萍!”
这时猛听一声高呼:“李掌柜!”李焕丰见是牛二爷来了,霎时脸色笑成了一朵花,点头哈腰道:“二爷……”牛二爷道:“有贵客驾临,快让令爱梳妆打扮一下,前去服侍……”李秋萍却大叫道:“我不去!我只嫁祥哥一个人!”牛二爷吃了一惊,盯着李焕丰道:“这是怎么回事?”李焕丰忙把牛二爷拉到一边,低声道:“二爷,我心甘情愿把女儿献上,但那丫头中了邪,说死也要嫁给那小子……”
牛二爷道:“哦,好说。”向阿祥道:“跟我来!”他把阿祥领到家中的客厅,命家人取来一百两银子,向阿祥道:“你劝劝李姑娘,让她回心转意。这一百两银子就归你了!”阿祥冷冷地道:“你想用一百两银子买我的秋萍?她是无价的!”牛二爷森严道:“你不答应,就是死路一条!”阿祥毫无惧色,道:“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怎么回事?”说着推门进来一个面目俊秀的中年男子,却是渭水派的掌门徐作乐。
牛二爷忙躬身施礼:“掌门章!”原来他是渭水派的弟子。
一看到阿祥,徐作乐不由心头大震,问阿祥道:“你是本地人吗?”
阿祥摇摇头。
徐作乐又问:“你是不是被人拐卖到这里的?”
阿祥惊道:“是啊,你怎知道?”
徐作乐喜出望外,道:“你是我的丢失的宝贝儿子!你的容貌和小时候没有大的变化!”
阿祥察觉到徐作乐容貌和自己差不多,当下再无怀疑,叫道:“爹!”父子俩相互搂在一起,都流下了欢喜的泪水。徐作乐更是喜形于色,道:“好孩子,这些年来我一直记挂着你!你就叫徐祥吧!”
忽然,外面传来李秋萍的叫声:“祥哥!祥哥!”
徐祥急忙道:“是秋萍!她找我来了!”徐作乐问:“她是谁?”见儿子脸红了,便笑道:“可是你的意中人?快领她见我!”
徐祥出去与李秋萍相见。此刻李焕丰也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口上说:“死丫头,今生今世你的魂儿被这小子勾去了?”牛二爷向李焕丰喝道:“不得无礼!”随即说明了徐祥的身份。
李焕丰听了,吓得要死,跪在徐祥脚下,磕头如捣蒜:“我该死……”徐祥道:“快请起,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李焕丰道:“贤婿,好姑爷,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徐祥笑嘻嘻地道:“我可不是泰山,您才是我的泰山啊!”说得李秋萍也笑了。
当下徐祥陪着李秋萍梳妆打扮,李焕丰则去拜见徐作乐,谄媚地道:“我早看出少掌门一表人材,不是凡夫俗子,便收养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还把小女许给了他。如今小女已怀了他的孩子。”徐作乐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命人取来十两黄金,给了李焕丰。李焕丰将金子紧握在手中,口上却说:“我因为喜欢少掌门才那样做的,并不是为了今天的赏赐。”徐作乐一挥手,道:“咱们已结成了亲家,还客气什么?”李焕丰急忙将金子揣入怀中,千恩万谢之后,方才欢天喜地、眉开眼笑地去了。
随后徐祥领着李秋萍来了,徐作乐见李秋萍容颜秀美,点头表示满意,给了她一个玉环,笑道:“算是公公给儿媳的见面礼吧!”李秋萍含羞接过玉环,然后用衣袖掩了脸面,跑了出去。
徐作乐满含慈爱地道:“祥儿,听你岳父说,你们已快有孩子了?”徐祥不禁红了脸:“不,我们都是清白的,秋萍那是骗她爹的!”
一会徐祥问:“爹,我娘可好?”
徐作乐脸上显出痛苦之色:“你娘是江湖上有名的美女,不料引起了梅映雪的忌妒,毁了你娘的容颜,同时掳走了你。你娘一来是爱美的人,痛惜自己的容貌;二来是心高气傲、要面子的人,容颜被毁后自觉无脸见人;三来哀伤你的丢失。竟然跳崖自尽了!”
“啊!”顿时徐祥的心如被掏出来一样。幼时母亲对自己的细心呵护、无微不至的疼爱以及自己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情景,都历历在目。一时泪如泉涌,痛苦到了极点。
徐作乐柔声道:“孩子,命该如此,你也不必伤心了。今后我将好好疼爱你。”
忽然,外面传来李秋萍凄厉的惨叫声:“我的脸……我的脸……”
顿时徐祥的心如被针扎了一下,飞奔过去看时,只见李秋萍的脸被人用利刃划伤了多处,血流满面,惨不忍睹。
徐祥一时惊得手足无措,同时伤痛万分,哭道:“秋萍,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李秋萍哭诉道:“我只觉眼睛一花,似乎一个人影一闪,随即觉得脸上好痛,脸便被毁了。只听一个女人的尖笑声去得远了……”
徐祥急忙叫人去请大夫,给李秋萍医治。
李焕丰闻讯赶来,痛哭流涕道:“孩子呀,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啊,我没有儿子,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这样子了,叫我依靠谁啊!”
李秋萍从镜子里目睹自己的惨状,不由哭叫道:“我变成丑八怪了……我见不得人了……”一时痛不欲生。
徐祥强忍悲痛,柔声安慰:“秋萍,我决不负你!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不会计较容貌的改变,而只相互拥有一颗永远不变的心!”
该吃饭了,李秋萍在屋中也不出来,只是痛哭。徐祥给她送去饭菜,柔声道:“秋萍,吃饭吧!”李秋萍却挥手将饭菜打落在地,声嘶力竭地道:“我不吃,我不吃!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见人,我不见人!”
徐祥忍着悲痛出来,发疯一般地仰天大叫:“是谁干的?我跟他拼了!”
徐作乐道:“必是梅映雪干的!前些日子已有许多美丽女子容颜被毁。”他劝道:“祥儿,别难过了,要想得开。天下美女多着呢,另娶一个就是了……”
徐祥声嘶力竭地道:“天下美女如云,我只爱秋萍一人!我必定非她不娶,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