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阳和宁睿是AH省老家黑山子村的老乡。
在韩朝阳还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家人勤劳朴实他家的生活在村子上还算优越,韩朝阳的父母人好,平时乡里乡亲谁家有困难什么的都是能帮就帮。
本来韩朝阳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可就在他八岁那年一场大火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年幼的他外出玩耍捡回一条命。
那个时候家家都不富裕,叔伯们都不想再负担一个半大的男孩子当累赘,就这样他只能在村子里靠着东蹭一顿,西蹭一顿的过日子,当时宁睿的父亲宁寒跟他岁数差不多,经常在一起玩。
宁睿的爷爷见这二人友好,加上韩朝阳又聪明伶俐,便也就对他照顾的多一些,经常给他一些宁寒的衣服鞋袜什么的,有时开个荤什么的还会让宁寒叫上他。
因此,韩朝阳父母去世后也只在宁睿家感受到过家的温暖,所以后来韩朝阳一直很感激宁睿的爷爷。
在韩朝阳的印象里,宁睿的家庭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
首先,宁睿的爷爷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一位赤脚医生,在当时医疗水平还很低下的情况下,可以说宁睿的爷爷就是他们那的在世华佗。
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手到擒来,虽说当时的人都没什么钱,但看好了病也都会奉上点物品当诊费。这家拿只鸡那家送筐鸡蛋啥的,按说宁家的日子应该会过得不错,但其实不然。
宁家虽然不缺吃少喝,但日子过得的确紧巴巴的,病患送来的东西全被宁睿的爷爷收了起来,不定时的会带到集市上卖掉,却不见将钱用到哪里去。
其次,宁寒虽然常跟韩朝阳一起玩,但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宁睿的爷爷关在家里学习。
韩朝阳开始的时候以为他学习的是宁家的家传医术,但后来一次韩朝阳留宿在宁家,半夜起来方便时发现,本应该早已睡下的宁寒正在院中一手提着一口巨大的铁锅一手拿着一把铁勺在奋力的练习翻锅和颠勺。
翻动时能听到沙沙的摩擦声,走近些去看,那锅里盛的竟然是半锅沙子。
此时韩朝阳正迷迷糊糊的,看到这一幕不解得问道:“宁寒,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刚才一直认真练习翻锅颠勺的宁寒并没有注意到韩朝阳的到来,此时听到他突然说话吓得“当啷”一声把勺子扔到了地上,待看清楚来的是韩朝阳马上将手里的东西送入厨房,对韩畅阳说道:“没事没事,我半夜睡不着起来锻炼锻炼身体。”
说着便把韩朝阳推向卧室,韩朝阳忙说道:“别推别推,我起床上厕所呢。”
等去完厕所回来时路过刚才宁寒练习翻锅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些黑色沙子散落出来,韩朝阳好奇捏起一些,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沙子竟然是铁砂。
当时的韩朝阳并没有多想,可等他长大些后再想起这件事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当时还是十一二岁的宁寒竟然单手翻起这么大并且还盛满铁砂的铁锅。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自从那次半夜看到宁寒练习翻锅以后,韩朝阳再也没有机会留宿在宁睿家中。
之后没过几年,大概在宁寒十五岁左右的时候,宁睿的爷爷突然就带宁寒出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年,再次见到宁寒已经是五年后。
那时他们都已经二十岁左右,韩朝阳正打算北上去闯荡,突然一天宁睿的爷爷就带着宁寒回到了村庄。
同行的还有一位极美的少女,这女孩长得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坠入凡间的小仙女。
当时他们回到村时,村里的人看到这美丽的女孩都惊呆了,长期生活在封闭的乡村中,当时也没有网络,不像现在充斥着各种网红美女之类的。突然看到这么一个小仙女儿般的美丽女子让村民们都议论纷纷。
大家都说宁家小子有福气,找了个这么俊俏的媳妇儿,听到村民们议论,那女孩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的跟众人打着招呼,跟宁寒也是亲密异常,显然是芳心暗许了,宁寒看向女子的眼神也是充满爱慕。
但不知为何,带二人回来的宁家老爷子却是始终眉头紧锁。那女孩对宁老爷子很是尊敬,但宁老爷子不仅对她爱答不理,偶尔瞟向她的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戒备。
宁寒回家那天正好碰上在村中闲逛的韩朝阳,韩朝阳与宁寒几年未见,久别后的重逢让这两个儿童时的玩伴都异常开心,韩朝阳帮宁寒等人提着行李一起回到宁寒家中。
两人聚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相互诉说这几年的遭遇。韩朝阳问起宁寒这几年都是去了哪里,怎么也没往家里捎个信,从哪里找了这么个漂亮媳妇。
宁寒并没有细说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是说和爷爷一起外出闯荡,但在说到这美丽女孩时眼中溢满了幸福的光芒。
女孩叫芮婉,是宁寒和父亲在外历练时意外救下的,当时芮婉受了伤,在宁老爷子的医治下很快就恢复了,她本来打算伤势恢复就离开,可人与人的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短短数天的接触让两个年轻人相互吸引,不知不觉间二人就情愫暗生。
两人的心思怎么能瞒得住宁老爷子,察觉到二人的情况后宁老爷子大发雷霆,说什么也不同意二人交往,具体反对的原因咱们以后再说,只说这宁寒为了说服父亲同意两人的关系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软磨硬泡之下甚至不惜要与芮婉私奔。
宁老爷子了解儿子的脾气,知道他虽然脾气好但性子很倔,一旦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能先暂时同意稳住他的心。
就这样带着芮婉一起回到了村子,于是才有了宁寒带着媳妇儿回家的那一幕。
韩朝阳与宁寒正在说着话,芮婉收拾完行李走到近前来。再次近距离看到芮婉那蛾眉皓齿绰约多姿的俏脸,韩朝阳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禁涨红了脸,当下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双手仿佛是有些多余似的不知往哪放了。
芮婉不仅长得好看,更是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韩朝阳的窘迫,赶忙出言解围道:“这位大哥是宁寒的朋友吧,你好,我叫芮婉,是宁寒的。。。”扭头看了宁寒一眼:“是宁寒的媳妇儿。”
说完也感觉媳妇这个称呼挺新鲜,但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第一次这样给别人介绍自己,一抹羞红悄然爬上了脸颊,又带着一丝笑意,明媚的脸庞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本来就有些不自然的韩朝阳看到这一幕更不知所措了,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心中焦急,自己平时还挺能说的,怎么今天嘴巴跟绑了根裤腰带似的,怎么都不利索了。
心想怎么也得说句话,脑子一热,张口说了一句:“你是寒子的媳妇儿,那你不能叫我大哥,我应该叫你奶奶。”
说完这句话的韩朝阳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顺便再把绑着自己嘴巴的裤腰带再紧一紧。
再看芮婉,果然原本笑着的俏脸听完这句话眼睛瞪得的大大的,小嘴微张,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宁寒,又看了看韩朝阳,仿佛在询问宁寒这位仁兄的智商是不是有些问题。
宁寒看了看芮婉疑惑的表情,又看了看韩朝阳幽怨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向芮婉解释道:“他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按辈分他是该叫你奶奶。”
原来在他们这个村中虽然姓氏不同,但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起,所以论起辈分来也是循规蹈矩,宁家这一支辈分普遍较高,而韩家的辈分则普遍较低,因此虽然宁寒与韩朝阳年龄相仿,在辈分上韩朝阳却要叫宁寒爷爷。但由于二人从小一起成长大,因此并不怎么按辈分称呼。
芮婉听完以后随即表示理解,但不接受韩朝阳这样的称呼,让他直接称呼自己姓名就好。毕竟一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少女被人叫做奶奶还真是难以接受。
就这样,芮婉算是住进了宁家,尽管宁老爷子并不怎么赞成,可还是没有拗得过两个年轻人对爱情的执著。回村没多久,二人就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宁家人丁稀少,出席的也只有些邻里好友。婚后二人的小日子如蜜里调油,宁老爷子又挂上了他赤脚医生的的招牌,宁寒经过几年外出的历练也能上手治病了,仿佛这一家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代代相传的赤脚医生的乡村家庭。
然而安稳日子的并没有持续太长,就在韩朝阳离开黑山子村没几年的一次与偶遇的黑山子村的老乡聊天时,听到了宁寒意外离世的消息。
当时韩朝阳还不肯相信,专门从北京赶了回来,回来时丧事都办完很久了,想去找宁老爷子打听,结果连面都没见上,只打听到宁寒媳妇怀了个孩子。
往后的这些年间,每年韩朝阳都会回黑山子村会去拜访拜访宁老爷子。
所以前两天宁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说宁睿会来京,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时韩朝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以上这些是韩朝阳对宁家的一些记忆,也是大部分黑山子村的村民对宁家的认识,然而这些只是宁家想向外界表现出的形象,谁能想到历史上的宁家曾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