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同时嫁两女,这事情瞬间轰动整个京城,京城百姓不管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的,都纷纷来凑热闹,他们口中更是时时将两位小姐的事情挂在嘴边,特别是三小姐的事情更为让人好奇:
“听说郕王病情危重,都快没命的人了,堂堂尚书府的三小姐怎么能嫁给他呀,这不是白白耽误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嘛!”
路边有人为三小姐觉得惋惜,但也有人不屑地耸了耸嘴:
“什么如花似玉?这位三小姐一年前莫名长了一张鬼脸,要不然怎么会被三皇子退婚?听说住的房间也很诡异,黑黑的,空空的,就像鬼屋,试问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怎么会住在那么奇怪的地方?”
听到这话,也有好事者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鬼屋’的事情,整座院子都是空空的,寸草不生啊!要我说啊,这种人嫁给郕王,不但没法冲喜,很可能会让郕王更快没命……”
‘哗啦!’
来人话没说完,只听长剑出鞘,很快,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落在了说话人的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议论郕王殿下,莫不是不想要命了?”
听到来人厉喝声,说话几人纷纷后退,摆着手说‘不敢’‘不敢’,
可是来人却一点也不相信,他这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人说了‘不敢’的话,可是议论声却一直都没停下。
“我不信你们,只有割了你们的*,你们才会真的安静……”
来人说话间,长剑一挥,像是要动真格,四周的人吓得连声尖叫。
“剑心,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骑在马背上的红衣公子一声低喝,手持长剑的蓝衣小子顿时停下动作,
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一般,微微低头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跟着迎亲的大部队前行。
如此令行禁止,可见这位出言的公子身份十分不一般,众人纷纷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只是这一抬头,好奇的想法顿时凝固,只剩下满满的恐惧,口中更是期期艾艾的说道:
“他……他是人是鬼?”
见到有人快要被吓傻的模样,一旁知情人微微摇头道:
“他不是鬼,但却是郕王的傀儡,郕王没法迎亲,便是由他替代完成!”
听到这话,一旁之人依然有些不淡定地说道:
“天啊!这哪里是王爷娶王妃,简直就是鬼王娶鬼妃,绝配啊!”
此人说完,又害怕再次被长剑盯上,便赶紧捂住嘴缩了缩身子,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这句话没过几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新娘子,上花轿了,小心抬脚!”
外面有多热闹,红头盖下的严玉灵全然不知,她只知道她的身子都快坐石化的时候,终于被人搀扶着上了花轿。
花轿内的垫子软软的,再加上被人抬着晃晃悠悠的,很快,她便在轿内睡着了。
“落轿!”
直到被落轿时剧烈的晃动,严玉灵才悠悠睁开眼。
“这是到了吗?”
严玉灵心中有些抱怨,在轿子里面睡觉挺舒服的,有些可惜了。
“新郎下马!准备接花轿!”
随着外面呼喊的声音落下,严玉灵轻轻挑开红头盖,能透过轿帘隐约瞧见一个身影从马背上翻身跃下,然后朝着花轿缓缓走来,
对方步履稳健,身子挺拔,哪里像个病秧子?莫不是上错了花轿?
想到这里,严玉灵轻轻皱眉,不过随即又坦然的笑了笑,若真是上错了花轿,似乎也挺有趣,当三皇子瞧见花轿中的她时,不知道表情会是何等精彩?想到这里,严玉灵嘴角微翘,故意扯下红头盖,然后端坐在花轿中。
“新郎接花轿!”
伴随着高喊声,新郎已经站在花轿前,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喜杆,然后轻轻挑起轿帘。
花轿内身着嫁衣的女子落落大方端坐在内,虽是新嫁娘,却没半点不安与紧张,倒是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只是大红盖头无端掉落在轿底板上,让人瞬间便看清了那张附有黑斑的脸,女子原本脸蛋圆润,眉眼姿色也都算上层,可是这黑斑却让人生出几分嫌隙。
明明不好看,可是在新娘那不卑不亢的明眸下,竟也让人不觉得有多丑。
可惜了!
新郎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息,随即微微皱眉。
不管新嫁娘美与丑,此时此刻,就算她是天仙,不是也应该戴着红盖头吗?
新娘突然展露容颜,实在让人很意外,特别是,对方还没有一点自觉,不但没有想着将红盖头盖上,还睁着一双明眸看着他,肆无忌惮地打量与审视,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她真的胆气十足!
新郎不开口,坐在轿内的新娘却很意外,当轿帘掀开的瞬间,严玉灵只感觉有一团红影落入眼中,大红的喜服,红色的束发带,红色的头面,以及红色的手套,眼前之人简直被红色给全全包围了,周身红色原本应该十分喜庆,可是偏偏他的那双幽深的眸子,却生生的将这份喜庆给吞没了几分,甚至还能让人感到浅浅的寒意。
“你……不是三皇子!”
严玉灵十分确定,在这躯壳原主的记忆中,三皇子可不是这般形态,眼前这人身材明显比三皇子挺拔一些,个头也要高些。
新娘的话让新郎眸光一闪,转身重重将喜杆执在一旁侍从顶着的托盘内,身上寒气外泄,候在一旁的随从都忍不住退后一步,生怕站得近了被牵连。
只见新郎负手而立,站在原地冷冷的说道。
“事到如今,没想到严家三小姐还想着三皇子,不知道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傻?不要忘了,今天你要嫁的人可是郕王!”
不过一句话,新郎刚才对这位严三小姐仅有的一点好印象也都荡然无存,果然皮囊只是表象,骨子里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改变。
面对新郎的讽刺,严玉灵只是微微笑道:
“可你不是郕王!”
嗯?
刹那间,新郎眼中冷意更盛,但四周人太多,不想被有心人瞧出端倪,新郎目光渐缓,有些不屑地问道:
“三小姐为何认为在下不是郕王,你又不曾见过?”
即便真的见过,他遮挡得如此严实,难道还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