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国栋在白玫的素描作品上题诗一首之后,白玫去房间里拿出咖啡豆来碾磨。
“我们喝杯咖啡吧!”她说。
欧阳国栋第1次喝这糊糊的苦苦玩意儿就爱上了它。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与其说是爱上了这咖啡的味道。不如说是爱上了白玫在阳光下碾磨咖啡时候的那种美好姿容。
她轻轻地转动着一个铁玩意,然后拿出虑纸放入一个透明的咖啡杯里,滚烫的开水一接触杯里那些黑色粉末后,院子里霎那间就飘荡出来一股浓浓的香味。
这味道有点怪:像极了母亲烙饼时那材火发散的味道。有一种像小时候李美丽酿高粱酒时从厨房里瓢出来的那种淡淡的香甜味道。
当她把用奶泡和白砂糖调制好的咖啡轻轻退给欧阳国栋后,她那白皙粉嫩的笑容特别的香甜。
欧阳国栋与白玫的爱情是八七年那个春天院子里咖啡的味道~香醇而浪漫,是那个夏天的酷暑炽热而难耐。
那几个月,她经常哭,经常笑,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一种焦灼里,然后一句话不说,她就没日没夜地画画。
欧阳国栋是个特别体贴的男朋友。当他了解了白玫的成长之路之后。对她满是同情与爱怜。
他只想在她面前做个父亲样的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好男孩??
白玫经常在院子里把自己扒光,对着镜子画她自己。她也经常扒光欧阳国栋的衣裤,画他的身体。
画完了,就要喝酒,喝的多了,就开始哭。然后有小猫样发过来给你道歉。欧阳国栋那几个月在白玫的诱惑里,全然不知道他的所谓同情与爱怜其实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劳动节那天,他第一次带白玫去看李美丽。
李美丽老早就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吃完饭,他们母子两个就带白眉去逛这个欧阳国栋从小长到大的小县城。
路上,白玫去买水时,李美丽悄悄地对欧阳国栋说,:幺儿,这是个好女孩,但是他不属于你,如果哪天你们分手了,?你不要太难过。她应该能找到比你优秀很多的小伙子的。”
“你神经病啊,!你不喜欢她你就直接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人家漂亮不说,还特很勤快,你看,你这个几个儿子的女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哪个不是吃了碗一丢。只有她吃完饭,不仅帮你收拾桌椅,还一定要自己亲自下厨去洗碗,真是的。看不惯我们算了,我们马上牛就走。“”气呼呼的欧阳国栋拉着买水回来的白玫的小手扭头就往家里走去。
看见欧阳国栋和他母亲突然不快起来。白玫问道:“怎么了?刚才不好好的吗?”
“没什么,就吵了两句。”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快回去,给我道歉去。有妈妈多好,你看我想要个妈吵架还没有呢。快点。“”白玫死死地站在原地不走了。
“妈妈,对不起,不该和你吵架。”欧阳国栋被白玫拉了过去。
“呵呵,幺儿啊,我那几句话真没恶意,当然,你觉得这么好就这么好吧。“”
多变后,欧阳国栋才明白了母亲当时的良苦用意。
是的,爱情是很简单的事:一个男孩遇见了一个有缘的女孩,然后他们就爱的死去活来的。
可是生活与爱情相比,真没那么简单,爱情只是生活愉悦继续的催化剂,而生活总会出其不意的就打扰以及中断了爱情。
1987年六月末的一天。
白玫在院子里画欧阳国栋,一边画一边问:“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会不会想我?”
“分手?除非你守寡了我才分。”欧阳回应道。
白玫扔下画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
“出什么国?”
“我姑妈给我在美国联系了个学校。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白玫看了看门前那颗大榕树的叶子,那茂盛的叶子里面有很多知了在无休无止地鸣叫。
“哦,这样……?你啥子意思?”欧阳国栋裸着身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愤怒起来了。语调很粗暴。他拿过水磨石桌子上的衣裤三下五除二地就穿了起来。一边穿一边骂道:“第一个晚上老子就问你,是不是玩玩那种,你说不是,你说喜欢我,想做老子女朋友,tmd,你背着老子把出国手续都办好了才下个通知。我很好玩弄吗?贱人。”
“对不起,对不起,别走,我真的没有玩弄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喜欢你。呜呜,哇哇,呜呜……”爬在地上拉着欧阳国栋的白玫哭的撕心裂肺的。
欧阳国栋有点于心不忍。他说:“白玫,去来,大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给彼此留个颜面吧,我走了。你可不可以把第一次给我和王斌的画像找出来送给我。”
“嗯。”白玫被欧阳国栋双手给夹了起来。院子里,假山下的游鱼细石,直视无碍。可是,两个人的心再难直视无碍了。
白玫走后,新的一学期开始了。欧阳国栋突然觉得生活真像个tmd。
接下来的一年半里,他的身边~~中文系,数学系,管理系,英语系的各色女孩进入到了他的生活里。
最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一例外,他和那些女孩故事的结尾都是女孩子甩了他。
大二下半年,娘娘腔的王斌在欧阳国栋的教育下,耍了个英语系的女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88年的秋季。
那是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寝室里四个兄弟在操场里给王斌女朋友庆贺生日。那天,欧阳国栋也刚刚被英语系一个学妹甩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晚上,欧阳国栋突然特别思念那个出国留学去了的白玫。
“斌娃子,问你个事情,那年你带我去美术系跳舞,怎么就会那么巧?”欧阳国栋问。
“其实,怎么说呢?我们现在先说好,说了不准生气……”王斌站起来,走到对面,扶起在草地上醒酒的好哥们儿。“走,我给你聊聊天吧。”
他把手臂搭在欧阳的肩上说:“我我认识白梅,其实和你认识她是同一天。只比你早了几个小时而已。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和数学系男生寝室比赛打篮球。然后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问了你的情况.问你是不是单身,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就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说实在的啊,我不想看见你被文慧伤害的那种秃废样子。你刚到大学那会儿好活泼哦。然后她说,如果我把你介绍给她,她送我一条中华,所以……,哥,不好意思。一直想给你说,可是没办法。我怕我给你说了这事儿你会更难过。“”
“哦。这样啊,没事的。说真的啊,如果她刚开始给我耍朋友的时候告诉我,我和她可能没有结局,我还是愿意的。只是,可能我太多情了吧?哎”
“”说真的,我其实多喜欢她的。只是烦球得很,为啥都是别人摔老子哦“”欧阳国栋心有不甘,看着月亮叹息了一声,接着说。
“栋哥,你不能这样看问题。明面上是别人甩你,可是你想过别人甩你的背后的那些东西吗?,有没有没有有可能是你说话做事不太注意细节,?有没有可能明明是你不太喜欢别人,然后你又不好意表达出来,然后在言行当中别人就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然后她们想.被你甩多没面子,”
“哦,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对每一个女孩子都真的很用心。只是,哎,不说了。再说还不是这样的结局,。呵呵,说真的,你今天说的这些对我分析我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原因可能给自己心态有关吧,。我有事后真烦自己。从跨入师范大学到今天,我竟然没有追过一个女孩儿。看你追女孩那厚脸皮的样子,我倒是特别羡慕呢!我打算忍半年,不耍朋友,走回去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切,你能忍?你养过狗吗?“””王斌问“
“”我养过啊,我养过一只叫阿黄的土狗,就是俗称的四眼狗。我家狗特别粗壮,我上幼儿园小学时经常骑狗去上学的,真的,不骗你。怎么了?“”被突然提起狗,欧阳国栋有点诧异。
“我说的不是骑狗上学这些事情,我说的是狗,狗,狗,狗的那个方面你知道吗?就是那方面啊!一只公狗它如果没有遇见过母狗干那啥,它就不会想那事,如果干过了,他就随时想的。”王斌神秘地说道。
“狗日的,你在变相骂老子哦,你个龟儿子。老子是人,是可以控制自己情感和欲望的,你个g儿子,找打。”王斌一把甩开攀着的欧阳国栋的右手,放趟子就跑开了,边跑边嚎:“老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打个比方,我粗了,错了……”
欧阳国栋知道自己是人,所以,
接下来的一个多学期,欧阳都没有再去耍朋友。
直到八九年春天,班级里排演话剧,他给刘晓燕不可避免地碰触了无法抵挡的火花,他知道有些宿命总是要你转一个极大的弯弯,才能遇到。
刘晓燕,是他青春岁月里,唯一主动追求过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