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帝明静静躺在床上,在手机闹钟响起的那瞬间便迅速睁开眼,伸手按下静音键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面无表情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后嘴唇一抿——
“啊啊啊啊睡不着啊......”他狠狠一掌糊在脸上无助地低语道。
此时他坐在一张三四米宽的舒服大床,房间也是看着很有家庭气息的客房:不加任何修饰物的白墙;方方正正摆在角落的黑木桌和书柜;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通向独立卫生间的木门;再往前走还有一个嵌进墙体内的大衣柜;房间最里面还有可供一人躺下休息还可以俯视后院的飘窗,后院甚至还有标准规格的游泳池.......
简直就是顶级的出租屋,而他只花了250元体验到这样的超高待遇。
前提是这栋房子里还有两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家伙。
趁着自己睡着绑起来卖掉然后被富婆拖去做家养小白脸,贱笑着的贩卖者正是张疾译和夜星——当傅帝明深夜被这个梦惊醒时就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最后他还是勉勉强强在半睡半醒中撑到了天亮,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神经依然紧绷成一条直线。
毕竟在他的想象中他应该租下的房屋应该是那种如同韩国的考试院一样的独立小单间,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在自己的空间内不需要太拘束......
傅帝明下床后径直走到卫生间旁开门进去,因为时间匆忙他没来得及采购什么日常物资,所以就只是用手捧水泼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便算是简单清理过了。
之后他就四下看看确认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后便深吸一口气换了身休闲服,提上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打开反锁的房门走了出去。
二楼异乎寻常的安静,傅帝明经过张疾译昨天介绍的自己的房间时不由多瞄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继而继续迈步走到楼梯边向下看了看。
客厅里面没人,确认安全。
傅帝明小心翼翼下了楼梯,像做贼一样慢慢摸过去,很快来到门厅前,正准备在鞋柜旁换上运动鞋时——
“啊,早上好啊,帝明。”
帝明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鞋给绊倒,还好他及时扶住了鞋柜才幸免于难,随后他一脸惊慌地回过头便看见张疾译一脸淡然的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道。
“啊啊啊,早,早上好,译哥。”傅帝明觉得自己此时像个白痴,便急忙撑住鞋柜露出一个可靠的笑容试图挽回一点形象。
“你是在摆造型吗?看起来有点傻。”张疾译耸耸肩走回了客厅。
......大失败。
“你打算去干嘛?”张疾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额,买早餐。”傅帝明其实算是实话实说。
“不用去了吧,我做了你的份的早餐。”张疾译突然又将头探了出来,“西式早餐你应该吃的吧?好甜口还是好咸口?”
“额,都可以。”傅帝明一下子被对方的热情所感动了,吃惊过后便有点害羞地道。
“那就松饼吧,我刚做好。”张疾译点点头又缩了回去,傅帝明见状有些尴尬地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重新换回拖鞋慢腾腾往回走进客厅后再调转方向从旁边的门走进饭厅。
饭厅的面积和客厅差不多,两侧洁白的罗马柱一一对称而立,正对面的墙边还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一瞰后院的假山池塘,落地窗之间的墙面上还有这一个复古的壁炉,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可以使用而不是装饰。
饭厅中央是一张能做十多人的圆桌,傅帝明犹豫了一下便在靠近壁炉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隔着落地窗看着池塘中的锦鲤与小龟,没一会便有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张疾译便将一辆小餐车推到饭厅中。
恁有排面啊......傅帝明一下子被吓到了,只好像个乖巧孩子一样坐在座位上,看着张疾译将推车推到自己旁边然后将一碟热乎乎的松饼摆在傅帝明面前,之后他还拿过一个瓷杯为傅帝明淋上一层枫糖浆,最后还很正式地微笑道:“请您享用。”
“译哥你这样搞得我好慌啊。”傅帝明一边接过对方对方递过来的叉子点点头,一边流着冷汗道。
“这不是想要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嘛。”张疾译也不客气拉开傅帝明旁边的椅子坐下,伸手给自己也端了碟松饼,“毕竟你协议也签了,我们同住在一间大宅里总不能互相当透明人吧?”
傅帝明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后埋头吃了一口松饼,很快便被其味道所折服:“哇,译哥你厨艺好好。”
“你的表扬我收下了。”张疾译单闭一只眼同时将右手比作枪状指着你,“你呢?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傅帝明的表情一下子拉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用叉子挑动盘中的松饼摇摇头。
“正常,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晚上也担心那家伙会突然出现在床边突然把我给吃了。”张疾译似乎十分理解地点点头,将一小块松饼送入口中,“那晚我是把门反锁后还将衣柜和书桌都推过去堵住门才勉强睡着的。”
“唔,感觉译哥你不是会这么不冷静的人啊。”“年轻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谁也不会冷静的,除了寻死之人和疯子。”张疾译一副很老道的样子喃喃道,确实有点老师和学生说话的感觉了。
傅帝明听到对方的话后一愣,随即露出了淡然的微笑:“嘛,这话也没错。”
“不过后来我也意识到了,夜星和其他龙族不太一样,‘一般情况下’他就是个有点憨的大个子,你慢慢和他相处就会发现了——”
说到这张疾译放下银叉,对上傅帝明的双眼淡淡笑道:“——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放轻松些,总感觉你来了后就一直很紧张的样子。”
“额,不会啦,我签约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只是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而已。”傅帝明似乎说到了什么触及内心的话题,顿了一下后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一般情况下’?还有不一般的情况?”
“啊......”张疾译一愣撇过头去,“我有说过这种话吗?记错了吧?”“没记错啊!刚刚安慰人的效果瞬间消失变得更可疑了啊?!”
“放心。”张疾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种情况很少见的,不会有事的。”“你露出和我以前班主任骗我参加义务劳动时一样的笑容只会更没有说服力的你明白吧?”
就在傅帝明话音刚落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慢腾腾走进饭厅,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对方没有戴眼镜,他只是闭着眼单爪捂着额头打了个哈欠,一条尾巴在身后有气无力地挥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