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簿大人啊。”竹轮椅上的老人惊讶道,“不知道大人亲临陋舍,所为何事呢?”
“老爷子我等可进屋......再聊?”主簿大人对上了年纪,且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多半都是尊敬的,所以他放低了身段咨询。
“这只怕是招呼不周啊。你也瞧见了,老夫这还在修葺房屋呢。”
白译没有想过对方竟然拒绝了。
拂安上前一步,“我们前来是要查这几日里小南城多起失窃案,还望老人家不要妨碍了公务。”
“哦?巧了,前几日我家老婆子也丢了一镯子,可是案子有眉目了?”老太爷眯着眼,看上去甚是和善。
只有主簿大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啊、对,就是那事,老人家我们进来说吧。”拂安顺势应道。
“这样啊。那就更加不必要了,镯子,老夫的乖孙女给找到了,不敢劳烦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可以到别处去查了。”老太爷直接下逐客令了。
“这......可是我们怀疑......”拂安瞪大了眼睛,有些话快要脱口而出。
让白译拦住了。
回头就见白译在朝他轻轻摇头。
小伙子不太懂,他疑惑着又转过头,指了指陈礼叶,用眼神问白译,就这样放过她?
白译还是摇摇头,“先回去。”
“嘿,我说译哥儿,还有小安子。”编竹篓的李婶瞅了半天,终于是瞅出点眉目来,“你俩别犯傻了,陈家我们几个天天来,这一大家子老的老的,小的小的,你想他们会飞天啊?”
“李婶,我们没这个意思呢,这不是查案吗?”白译说这话的时候就盯着陈礼叶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眼神变化。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请回吧。”陈礼叶落落大方地说,眼里却满是嘲讽。
“译哥。这丫头不对劲啊......”拂安戳了戳白译,小声说。
白译白了他一眼,他有眼睛,看得出来!
“庆叔,你去,抓她回去审审就知道是人是妖了。”拂安见白译不敢动,又去怂恿庆叔。
“好。”庆叔在某些方面,其实只有一根筋。他就知道,这小姑娘确实有问题。
“怎么?大人要硬闯民宅吗?”老太爷一声呵斥,不怒自威。
在座的几个叔婶都吓了一跳,手中的活都停了。
拂安也被吓到了,他也才十六的年纪,从来就没有出过小南城,哪里见过这架势。
削木头的刘大爷举着工具,“译哥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家的猪也被人顺走了,可我看着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啊,这陈老爷子家里哪有?”
拂安很想告诉刘大爷,那丫头的嘴角疯狂上扬。
“今日是我等唐突了。告退。”白译揪着拂安,招呼上庆叔,一干人等就走了。
“这两小子真是!老爷子别恼,他们虽混了点,不过心肠不坏的。”李婶还是帮着他们说好话。
“这里里里外外哪个位置我没看到,倒是让我见着头猪才行啊。小子们整日就没办成什么正经案子。”刘大爷附和着。
陈芸绮偷偷拉了陈礼叶一下,“你确定没事?”
陈礼叶笑笑,“能有什么事?”
不过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们多走动走动就能发现了。
不想捞针?行啊,那就去捞石头嘛,遍地是,容易了吧?
县府整整忙碌了半个月,算是把事情解决了。
就是......赔进去了不少。
白译半躺在县府书房交椅上,一大卷文书盖在脸上。
“译哥。你写完没有?”拂安就在另一张桌子上。
“快了吧。”有个声音有气无力。
“你半个时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嗯......”
“......译哥你要坚持啊!都怪那小姑娘。”拂安忿忿不平。
“嗯......”
“译哥你别怂啊!所有的矛头就是指向她,你说他们为啥不肯指证就是她打伤的他们啊?”拂安恨不能将笔下的文书比作陈礼叶,将她一笔笔画花解恼。
“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眼瞎吧。”文书从脸上滑落,露出木讷的眼神。
不怪他,连续几夜熬夜了。
“额。”拂安突然想到了啥,“改日我们再登门拜访一下?就说,是为前几日的无礼道歉的?这样应该就能打入内部,深入了解敌情了吧!”
白译歪着头看向他,勉强扯出个笑容,“拂安啊。”
拂安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听他讲。
“此等重任,就交给你了!”
小伙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放心吧!译哥,我定不负重望!”
赢得了白译老父亲一般赞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