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你要的答案,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去人间了,你恐怕找不到他,除非你等到他归来之时再问个明白。”杳七大概知道扶桑所为何事,应该是那位仙子没错了,不能说她不认识清落,只是当年黄泉只有阿清,而不是清落。
“你是说先冥王。”扶桑想除了先冥王还会有谁,这黄泉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人了。
“没错。“
“那要等多久。”扶桑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万一要很久,他还不如另寻他法。
“大概百年之久吧,不多不少,放心,很快就过去了。“杳七认真想了一会才说。
确实,百年对于神仙来说算少的了,他只能边等边想办法了,于是起身对着孟婆杳七说:“多谢孟婆告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浮生楼。
见扶桑起身离开,杳七放下手中的东西:“上神慢走,我就不送了。”目送扶桑消失在楼道处,然后望着桌上的酒壶心中暗自说,扶桑上神,多谢那日在凡间的救命之恩,只是我能为你们做的不多,希望你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一阵白光从水运涧升起,只有一瞬,便又消失不见,室内毓白正在调息内力,最近神诅令有些浮动,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毓白不得不加大封印以压制神诅令。
棠颂也发现了异样,便朝着毓白这边赶去,玉泉有些隐隐担心,看棠颂急匆匆的样子也许是毓白上神有事,一旁的阿愿也面露关心的神色。
“玉泉姐姐,你不去看看吗?许是毓白上神那儿出事了。”阿愿看着玉泉一脸担心的样子,心中便想让玉泉去看看,自己也相当好奇到底是何事。
玉泉再三踌躇着,可她确实有点担心毓白上神,但自己去也是多余的,是去还是不去呢?终于在阿愿的鼓励下,她化作一只玉蝶循循而去,阿愿笑了,气定神闲的在玉醴泉边走动。
棠颂到那的时候,毓白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有点微微发白,神诅令正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上神,是神诅令又躁动了吗?上神没事吧?”棠颂知道神诅令威力无穷,如果它伤及毓白上神的话就糟了,他宁愿替毓白上神守着神诅令,可惜他能力不足,什么也做不了。
毓白嘴角轻轻上扬,把盒子盖上,然后隐去整个盒子开口:“现在无事了,它只是偶有波动,我还压制的住,只是我感觉以后可能有大事发生。”
棠颂胸口起伏,毓白上神虽只是简单说出,可他知道神诅令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上神,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他实在想替自家上神分忧,哪怕豁出这条性命,反正这条命都是毓白上神给的。
毓白沉着了半晌,然后平静的说:“你好好修炼就是能为我做的最好的事。”
“上神,我…我会努力的,只是……。”他没想到毓白上神竟会如此说,只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却不顾自己会面临怎样的险境,毓白上神真是皎皎神君令他心生敬仰。
“无需多说,你不曾欠我什么,我也不曾给过你什么好处,反倒是这些年你在我身边为我做了不少事,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尚且去寻找你想要的便是,无需惦记我,也不要觉得愧对与我,记住,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自己。”
棠颂默然,他明白上神的理想是守护神界无恙,无需再多说什么,他心中已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是,上神。”棠颂对着毓白行了一个恭敬的礼,毓白颔首示意。
角落里的玉泉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她的翅膀微微煽动着,显示她内心受到的震惊,她不知道神诅令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毓白上神在守护一件非常危险的东西,随时都有危险。
她静默了一会,直到棠颂离开后才仔细的看着毓白,上神的脸色如常,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就是这种样子让自己无法自拔,上神是如此坦荡之人,自己却总是躲在暗处偷听,她确实不配得到上神的爱。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对毓白上神一见倾心,不该一直在他身边阴魂不散,如果没有爱的话就不会有担心和心疼。
世上难过之一有,明知得不到的事物,却还要看着他在眼前破碎,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玉泉低落的回到泉边,便看到棠颂和阿愿面对面站着,棠颂没有说话就这样低头看着阿愿,阿愿抬头微笑着,湖光山色中,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阿愿发现玉泉来了,便和棠颂低声说了句什么,棠颂于是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中,阿愿朝着玉泉走去。
“玉泉姐姐,毓白上神没事吧,刚才棠颂什么也不和我讲,毕竟上神曾经还关照过我,我也担心毓白上神的。”阿愿一脸真诚的看着她,也许可以和阿愿诉说一下她的担忧。
“阿愿,你可曾听说过神诅令是何物?”
阿愿听到神诅令三字,心中也是一震,她曾经听魔尊偶然提起过,此物乃是上古凶器,此令一出,再厉害的神仙也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她思考了一瞬,表情茫然的摇头:“不知,这是毓白上神的东西吗?”其实看玉泉的表情她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玉泉早该猜到,阿愿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呢?都是自己关心则乱,一不小心问出了口。
玉泉摇了摇头,看向了平静的泉面,不语。
阿愿见她不想说了,也没有再问下去,安慰了几句便和玉泉道了别,她要回扶桑之地,算着日子,清落和扶桑上神此时也该回来了。
临近东海的时候,却在岸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斗篷压的很低,却还是让自己看到了黑纱下的一缕银丝,除了魔尊身边的沈砚还会有谁?不过,他怎么出来了,难道魔尊改变主意要彻底杀了自己,呵,真是绝情。
玉泉没有离开,因为沈砚明显就是在等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直接上去也许还有机会。
“这不是沈砚大护法吗,你不在魔尊身边呆着,怎么跑这来了。”迎着微光,沈砚在自己眼中有些许死气沉沉,还好被风吹起的衣角显得生动些,不至于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死物,只是她始终好奇沈砚究竟长什么样,天天遮着脸难道是长得很奇怪,就像他奇怪的发色一样。
“我从来都是自由的,谁规定我一定要呆在魔尊身边。”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鄙夷,玉泉反倒笑了。
“这话要是被魔尊听到,你可真就没机会在他身边了。”玉泉想,他不过是魔尊的一个手下,在这摆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沈砚冷笑一声,只是阿愿没有注意,她以为他真的会在乎这些。
“此次来,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不知你是否感兴趣。”沈砚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阿愿对他还有很大用处,而现在正是时候。
看来并不是魔尊要除去自己,那还会有什么事情让沈砚亲自来找自己呢?难道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真是有点好奇呢。
“什么事?”阿愿试探性的问,沈砚嘴角上扬了一点,似是知道阿愿一定感兴趣,在魔族他就注意到了,她虽是魔尊的女儿,可从未有人把她当公主看,这么些年她应该受够了,既然心中有怨那就应该释放一下。
“你想在这聊?不带我去你那位仙子的住处坐一坐?”他还真有点想见一见那位仙子,是否真的和魔尊说的那般,顺便认识一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早晚都要认识的。
阿愿冷淡的看着沈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已经离开了魔族,就和魔族没有任何关系了,贸然带魔族之人回去怕是不妥。”
“这样啊,那你可要失去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了,和我合作的机会,我本以为你明白呢。”沈砚幽幽说道,戳破了阿愿掩饰了多年的目的。
阿愿轻轻呼了一口气,她从来不愿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对自己好的人。可眼下,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很难达成目的的,也许她应该听一听沈砚怎么说,也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思考了一番,其实带他去扶桑之地也没问题,如今三界和平相处已经是公认的事了。
“你想好了吗?我不强求你,甚至马上可以离开。”阿愿这才回神,对着沈砚说道:“走吧,随我来。”沈砚一笑,现在的他和在魔族的他全然是两个人,一个冰冷沉默,一个满腹心机。
天空暮色,海岸沉沉,扶桑之地就是海中的一盏明灯,仙气萦绕,流光溢彩。
“在扶桑上神的地盘上你竟然敢和我商讨计谋,真是大胆。”临近院子的时候,阿愿看了一眼沈砚,他又变成那个冷冰冰的样子,不禁感叹魔族的人可真是能装。
“这样才刺激。”他的声音从黑纱下传来,阿愿在心底白了一眼,然后带他进去。
树下的石桌上,扶桑和清落正在下棋,扶桑正笑得一脸得意,而清落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赢,我不想玩了。”清落不满的看了一眼扶桑正要起身回屋,却看到了不远处的阿愿和一个陌生的黑衣人。扶桑顺着清落的眼神,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两人,他察觉到来人是魔族,心想真把他的地盘当成公共场所了,这可是蓬莱仙府。
“阿愿,这位是?”清落对魔族的人其实并不芥蒂,就是不知道扶桑会怎么想,毕竟这原本是他的地方,她观察了一下扶桑,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安静的坐在那玩着手里的棋子。
“清落姐姐,我不是随便带他来的,只是他以往在魔族对我多有照顾,今日偶遇方才带他进来坐坐的。”阿愿来到清落的身边,声音柔柔的说,清落以微笑示意她没事。
“阁下是?”清落看向了沈砚,沈砚于是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头银发,扶桑正巧也看了过来,并没有太多惊讶,想来是此前早有耳闻。
“在下沈砚,魔尊护卫,今日不请自来,对上神和仙子实有冒犯。”银发遮住了他的眼神,只见他冰冷的下颚线条分明,清落只觉得此人缺少温度,是一个异常冷静严谨的人。
“无妨,早就听闻魔尊有一得力助手,发色异于常人,能力也是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意外。”扶桑转过身体,平静的看着沈砚,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上神谬赞了,在下只是虚名罢了。”沈砚恭敬的对着扶桑行了一礼,然后无意的瞥了一眼清落的位置,确实是个美人,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常的仙子,怎么可能会是璇凌公主呢?但他很快收回了眼神,露出一点微笑。
扶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牵起清落的手,笑容不自觉的放大,清落想抽回那只手,奈何从未成功,而其余两人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你可想出去走走,最近看你一直忧心忡忡,都瘦了。”扶桑说着轻轻捏住了清落的脸,清落可从未在外人面前这样过,不由羞臊的扯了扯扶桑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点,可扶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怎么也不放手。
清落只好认命,“好啊,确实许久未去了“然后又很自然的对阿愿说“你好好陪你的朋友,我和扶桑打算去人间一趟。”然后拉着扶桑迅速的离开,扶桑任由她拉着,他的阿清可是好久没这样了,真可爱。
“清落姐姐,扶桑上神,你们慢走,不急着回来啊。“阿愿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终于离开了,于是恢复原本的样子看着沈砚“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砚也不再冰冷,露出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