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总觉得流年不利,想想如果只是按照悬赏令上排在第一那个人的名字说,是否就不会穿帮了?
张平自己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大盗石棚本尊了。
而且从石棚口中,张平也知道五榆关原中尉蒋玉权已经被人从五榆关弄走了,看来想要致舒世博于死地的那人确实不简单,也许还不是一人。
难怪总觉得五榆关外的渊平炎境不对劲,看来真如自己所猜测那般,白士疏等人护着舒青瞳行走渊平炎境的事情已经被人猜出端倪,或许也只是对方随手布的闲棋,做了几手准备而已。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五榆关蒋玉权突然被人换走,这件事本身就很有可能代表有人早就知道了消息,正在五榆关到元城的路途上守株待兔。
张平不知道白士疏等人是否已经进了碧峰的隐道,按时间算算,一行人或许已经进入碧峰深处了,张平也不希望舒荐书死在路上,毕竟舒荐书在炎境时送了好多谢谢攒在这里,除了在舒荐书这个正直的少年那里,可没有其他地方把这些谢谢换成钱财。
想到这里,张平很开心便笑了笑,众人只看见张平再次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心里又多了几分疑虑,一个未曾感识的少年人,从头到尾为何还能如此淡定,难道真的有后援,还是在扮猪吃虎,他其实不是个未入感识境的少年?而是如同朱可夫一般的少年天才?已经进入了自己都无法感受到的境界?
就连石棚都感觉出来了,从刚开始,眼前这个少年就不是那种色厉内荏的货色,他是真的胸有成竹,莫非真有埋伏?
只听见眼前的少年莫名其妙地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在中午出来行凶作恶了。”
众人又是一头雾水,感觉自己真的跟不上眼前这个少年的思路,就听见少年说道,“原来你们是怕早晚会出事啊。”
“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张平一脸镇定的将包裹扔向后方,拔出朴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平静地平视着众山贼道,“最后再忠告你们一件事,难道就没人告诉你们史青大人前天下午已经到了五榆关吗?”
说完,张平朝着树林深处大声喊道,“出来吧,项觉。”
项觉是史青手下的少尉,战力超群,就是个的活阎王,在山贼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落在项觉手里,最爽快的办法便是自我了断。
大盗石棚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汗浆如雨下,虽然觉得不对劲,可看眼前这少年淡定的样子,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要真是项觉,利用这么个未入感识的少年引他们出来,这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那可是项觉啊,这是在拔阎王的胡子啊。
一干山贼惊惧异常,纷纷转身拔刀戒备地盯着着身后的树林,片刻之后,两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呀~~呀两声又飞走了,密林里仍旧一片寂静。
“我草他大爷,砍死他。”才知道这是被骗了,众人暴跳如雷,纷纷转头寻着张平的身影,他们真的觉得只是简单的弄死这小兔崽子都不解心头之恨了。
其实早在一众山贼转头的瞬间,张平便不声不响地提着包裹跑出二十米开外了,一干山贼纷纷提着刀朝张平逃跑的方向追去。
在树林三点方向有一处不起眼的枯木,上面坐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老人,老人左侧拄着一根杖,两只只有眼白的眼球“望”着少年逃去的方向,微笑着摇摇头,心里对刚才这个临危不乱的少年多了些赞叹。
从一开始这个少年就没有任何露出半分慌乱,几句玩笑似的话就让敌人心里扎了根刺。你想想一个未感识的少年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傻大胆还是真有后手?越想越是觉得有后手;接着几句不明不白的话,
让领着众人往他们自己想象的方向猜测,让他们心有疑虑,如果不是最后正巧碰上了这个叫石棚的本尊,恐怕一下子忽悠就过去了。
甚至在最后没有忽悠过去的危机关头下,那轻声说话的语气,那扔包裹的样子,还有那一手没有任何用处的刀花,都在向所有人暗示自己的后手,最后史青这个名字的出现更是在豁然开朗,让众山贼自己将所有事情串成一串,坐实了自己的猜测。最后项觉出口,众山贼便是心再坚定,也得转身防备树林中并不存在的项觉。
是个好苗子,只是这老人有些奇怪,这少年身上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眼瞎了,很多事情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用想,做不了的事情不用强求,人哪,许多事情总逃不过一个缘字,虽然赞叹,但有缘才能再见,不是吗?瞎子起身,杵着拐杖向元城方向行去。
张平不知道树林中还藏着这么一号瞎子,紧追在自己身后的石棚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五榆关军部大厅里的悬赏令也不会有假,这人真的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而且在五榆关等重要地布下了许多眼线,那乞丐只是其中一个,此人又异常狡猾,很是难缠。
其余人追不上张平,石棚毕竟境界高出许多,也是张平跑路的本事一流,否则早就被石棚追上了。毕竟境界差距太大,眼看石棚越追越近,张平心里无奈叹息,转身从包裹里掏出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揉成一团朝石棚扔去,嘴里叫到,“看镖。”
石棚侧身闪过,冷哼一声,他不会再次被眼前这小兔崽子欺骗,再次运起炎息,速度又快了些。
张平又取了一件青色的长衫向石棚扔去,这次石棚没有躲避,顺手挥刀,便将长衫砍成两节,速度未减。
见状,张平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小袋子朝石棚扔去,石棚顺手又是一刀······
要是舒青瞳在,他肯定不会乱动张平的袋子,他亲眼看着张平拿着袋子在渊平炎境那赤虎的领地上寻找着赤虎的腌臜之物,用张平自己的话来说,那叫未雨绸缪,这些东西都是有大用处的。
石棚也不是舒青瞳,否则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拿刀去劈张平扔过来的东西,只见小袋子在石棚的刀光中一分为二,那些腌臜之物一股脑地全洒在石棚脑袋上。
石棚站定,看向张平的眼神一片冰冷,带着暴虐,只见石棚身上气息一变,头上中府显现,里面淡淡如同雾气的炎息缓缓向中间靠拢,逐渐粘稠如汁,气息缓缓变得更加强大。
张平吓了一跳,一坨赤虎便就把他弄进开元境了?我多余扔这赤虎便干嘛,扔根鬼蛛刺多好,说不定也刺中他脑袋他就挂了。
张平心想他就这样进开元了,会不会感谢我要和我拜把子呢?不过看着那石棚那吓人的眼神想想大概率应该不会,恐怕还是要弄死自己的居多。
趁他还巩固境界,赶紧跑,张平不再犹豫,拔腿就跑,动作比先前又快了一分。
“小兔崽子,我要扒了你的皮。”已经接近尾声的石棚大吼一声,落在身上的树叶变得粉碎,头发飞舞如魔神。
只是,谁家魔神脸上有屎呢?
张平向前狂命奔跑,身后跟着发了疯似的石棚,张平也是无可奈何,东绕西绕,也遛不走石棚这只疯狗,绕着绕着已经都已经快出千层湖了。
“我······我说,你晋级······晋级还有·····还有我一······一半功劳,放······放了我行不。”张平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太累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石棚不说话,脚步又加快了,张平哀叹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实在不行,我跑回五榆关,张平也是发了狠,迅速调整方向,绕过前方的小丘,飞奔向前。
绕过小丘,张平眼前一亮,居然碰上了熟人,这回有救了,“舒荐书,老白。”张平大声招呼,“你们怎么往这方向走了?”
几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张平也是疑惑不解,按照几人对张平的了解,即使在路途相遇,张平难道不应该装着不认识几人的模样吗?为什么会如此热情,看见直奔而来的张平,几人也不知作何反应。
身后的石棚追过小丘也看见了白士疏一行人,也看见了喘着粗气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小王八蛋,顿觉不妙,几个劲装大汉似乎境界都比他高一些,还有那个长衫的老者,他看不清深浅,却给他的压力最大。
“你们几个,跟我去弄死他,别让他跑了。”张平兴奋地吩咐徐三几人,指着停在远处的石棚道。
石棚吓得肝胆欲裂,头脑中的愤怒如同火炭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二话不说,转身便跑,面子永远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见徐三几人没理会自己,张平讪讪停下脚步,他自己上去,可没本事留下这个刚入开元境的石棚,便转头朝徐三众人走去。
不期而遇,大多时候是孽缘,但有些时候也是好事,就比如现在,张平就不至于让发疯的石棚撕成两半。
苏六已经能走了,看来是弄了些上好的伤药,几人身上也干爽了很多,应该是找了些干净的衣物,那一直未曾清醒的华服少年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只是队伍里多了两个人陌生的身影。
倒是苏六望着石棚的方向,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