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光从动作上来看仍旧没有什么差别。”羽衷看着那人影的一招一式。如若不是感受到了那纯粹武者的气势，这湮灭看上去确实与破碎以及崩摧一般无二。
“圣武连环破每一式都是有着不同的侧重。”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去，你也变这样了？”羽衷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元神，不过对方现在却是一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
“别那么惊讶，苏航之前不是已经来过一回了么。”羽衷的元神摊了摊手。这样的状况此前苏航在受到魔瞳加持的时候也是有过发生。元神作为精神力凝聚的产物自然是受到精神力强度的影响，在魔瞳加持下的精神力远超羽衷真正的水准，他的元神自然也是会发生与本尊不同的变化。
“这一式便是要加上气势的冲击对吧。”羽衷感叹一声后也是恢复了平静。
“嗯。”羽衷的元神点头，如今的他不仅是在魔瞳的加持下得到了进化，本身也是渐渐完善，已然可以达到与本尊相差无几的思考模式了，甚至由于其自身形态的缘故，在精神领域元神可以说是羽衷的教科书，“你现如今方才刚刚施展出武者气势，接下来便是要学着将其融入到一招一式当中。”
“融入其中……”羽衷沉思。
“还记得最初老祖所说的三分发力七分收吗？”羽衷的元神有着羽衷的全部记忆，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嗯。”一直以来，羽衷修习破碎之时都是努力收敛气势，将更多的力量用在真正的出击之上，虽说羽云长也曾说过他压制的太狠要学着融入，羽衷也一直在努力，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是不能很好地把控其中的分寸。
“在此之前，你还是要先熟悉现在突然暴涨的精神力。”羽衷的元神继续说到，“要做的准备太多了，不过倒也不必着急。”
“确实急不得。”羽衷叹了口气，这一桩桩修行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
“况且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武者气势可是在魔瞳加持下施展完整的武圣势才达到了门槛，若是没有了魔瞳即使你施展武圣势也是不一定能够触动湮灭的条件。”
“你能把这印记模拟下来吗？”羽衷问到。
“你问的还真是关键。”羽衷的元神笑了笑，“若是光凭我自己恐怕在魔瞳的加持下也难以模拟这湮灭的印记，不过你倒是还有一件好东西。”
“什么？”羽衷不解。
“还记得武圣印记吗？”
“嗯，不过那不是在我出密林之前就碎裂了吗？”
“虽然武圣印记碎裂了，可这并不代表他离开了你的躯体，而是化为能量融入了你的躯体。在武圣印记的亲和下，我倒也是能够勉强将那印记模拟下来。”
“那还真是走运。”羽衷松了一口气，这玉石不能带走，他也是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元神能够临摹下这印记可谓是最好的方法了。
“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羽衷的元神道，“你先去休息吧。”
羽衷放松后也是感到了阵阵疲惫，从昨日开始他便是一直未曾有过停歇，一直在努力触动湮灭印记。微微地握了握手，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温软。
“结束了？”梵清影轻声问到。
羽衷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是牵着梵清影的手来借用魔瞳的加持，慌忙地松开了手，点了点头：“算是成功触发湮灭的印记了，不过目前确实还不能完全达到修行要求，便是准备临摹下印记后续再进行感悟。”
“嗯。”梵清影点点头。
“谢谢，清影。”羽衷道。
“没什么……”梵清影微笑着回应，不过却是有些许拘束的感觉。
羽衷的感知力虽说在对异性上用处不明显，可确实唯独对梵清影有着极强的威力，或许是将对其他异性的关注完完全全地都放在了梵清影身上。
这一点点的反常也是被羽衷敏锐地察觉到了，刚欲发问便是被农夫打断了话语。
“羽公子，你终于醒转过来了。”农夫有些期待地问到，“这第三拳可有什么发现？”
“周叔，我如今的实力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才勉强达到了触发湮灭的门槛，”羽衷摇了摇头，“这还是在清影的帮助之下才做到的。”
“哦，这样啊……不过第三拳确实是十分困难……”农夫点了点头，他倒是还比较适应农夫三拳的叫法，“没事儿，能够补全第二拳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这第三拳或许即便补全了我也无法达到极致了吧。”
“周叔你也别这么说，”羽衷笑道，“虽说我仅仅在破碎一式上有所进展，不过也只是多了些花样罢了，单以破碎拳而言，同境界下怕是都无法比得过你这一拳，单单将一拳达到极致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我对自己这三拳也是有点儿信心的。”农夫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后指着一旁丰盛的一桌菜，“你这花的时间可是不短，这天又快黑了，先来吃饭吧。”
随后二人又是相互交流了一些对圣武连环破的看法，羽衷询问的重点便是那有关气势的方面，农夫虽说并不知道有关武者气势这类词汇，不过却也是给予了羽衷一定的启发。身为世代相传的纯粹武者，又是难得地与世隔绝未曾接触过术法，单论武学，农夫绝对是可以给羽衷很多指引。
“差不多了。”约莫一个时辰后，羽衷的脑海中响起了元神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羽衷回应道，随后又是对农夫说到，“周叔，今晚再叨扰一晚，明天我们便是要启程了，倒也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唉，这就要走了啊……”农夫似乎有些不舍，“这地方也难得有人进来，羽公子你还是帮我补全了祖上留下的一块玉石，应该让我多招待你们几天才对。”
“以后有机会的。”羽衷谢绝了农夫的好意，“不过历练也是有着时限，你也看到了，我目前的实力甚至还不能开始修行湮灭，我需要更努力地提升自己啊。”
“好！”农夫挑起了大拇指，“羽公子年轻有为还如此勤奋，不愧是武圣的后代。”
“承蒙谬赞了。”羽衷一抱拳，看来农夫对于羽云长还真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啊，这两天几乎三句不离武圣大名。
“既然明天就要离开，那今晚你们也早点歇息吧。”农夫道。
“呃……”昨日羽衷沉浸在玉石之中，这才发现自己需要和梵清影共处一室的状况，“周叔，就这一间屋了吗？”
“对啊，昨天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农夫不解，“怎么了？你俩闹矛盾了啊，我看刚刚不还挺好的吗，一直牵着手……”
“没事周叔，他就是太累了有点迷糊。”梵清影拉着羽衷进了房间，“周叔，明天见。”
“奇怪……”农夫挠了挠头，“刚刚那小姑娘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现在怎么又这么积极了？”
农夫也不多想，便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而羽衷被梵清影拉入屋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清影，这……”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梵清影轻声道。
“一定有问题。”羽衷顾不上倦意，“从晚餐前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清影你怎么了？”
“我……”梵清影欲言又止。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羽衷问到。
“没有，只是……在魔瞳共享之时，我未经同意便是看了你的记忆……”梵清影小声说道，显得有些胆怯却是又十分可爱。
“那又怎么了，没什么的。”羽衷松了一口气，魔瞳的功效也是有着苏航的先例，他并未在意这记忆会被窥伺的事情，莫说只是看了自己的记忆，若是梵清影想要，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甚至在内心他也是有着些许期待，梵清影能够在看过自己记忆后回想起曾经的事情。
“我都看到了……”梵清影叹了一口气，“上一次苏醒的我……”
羽衷哑然，梵清影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吗？
“不知是不是魔瞳的作用，那感觉有如身临其境再度经历了一遍，很清晰。”梵清影继续说到，“只是……”
“只是你还是有些难以适应是么？”羽衷问到。
“嗯。”梵清影点点头，“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之前那短暂苏醒所经历的一切，或许她说的是对的，现在想不起来是好事……”
“她？”
“我的元神，或者说，是承载着从最初到现在一切记忆的我。”梵清影仿佛一瞬间沧桑了许多。
“是这样吗……”羽衷沉吟，“是我有些自私了，想要你回忆起曾经，却是忽略了那曾经也是包含着许多不好的回忆。”
梵清影上一回苏醒虽说也断断续续清醒着渡过了几年岁月，不过如今她在羽衷记忆中看到的只是羽衷遇到她之后那一月多的经历罢了，确实冲击力有些过大了。
“不是这样的……”梵清影摇了摇头，“更重要的是当下，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