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是需要精神力方面的加强吗？”梵清影自然对九辅图有十足的了解，也是很快猜出了羽衷的用意。
“嗯。”羽衷点点头，“我如今的精神力掌控程度还不足以达到催发湮灭印记的程度，而在玉石空间内我只能以神识的形态存在，元神也无法将神势传导过来。”
“意思是你需要加强自己本尊的精神力已经掌控度是吧。”梵清影道，“这元神还真是挺奇妙的，他作为你凝聚出的个体竟是在精神力方面还能超越你。”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羽衷的元神笑道，“不然怎么称得上纯粹武者的传承呢？”
“确实是很厉害。”梵清影点点头，随后看向羽衷，“你已经持续一晚上了吧，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开始吧。”要说羽衷完全感受不到疲惫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修行湮灭的期待与兴奋完全盖过了这几个时辰消耗的疲惫。
“嗯。”梵清影将手搭在了羽衷的肩膀上，施展魔瞳与之同步，就像当初帮助苏航施法召回黑衣人暮的魂魄那般。
羽衷再次探出神识进入湮灭玉石空间，这回在梵清影魔瞳的加持之下，那不断重复湮灭的人影变得更为清晰，而他的动作似乎也是在羽衷眼中被分解成了一个个单一的瞬间。
“这样还不太够。”羽衷的元神道，羽衷确实是得到了增强，并且更能看清那印记中的人像，不过却也还是浮于表面，并未能达到阶段性的进展，“若是以我的水准或许还足以达到，可本尊目前来说对于精神领域的掌控还是太过生疏了。”
“嗯……”梵清影沉吟片刻，牵起了羽衷的右手，“闭目，仔细感应自己的精神力变化。”
羽衷感受着梵清影柔软的小手，却也是来不及回味，一团紫气便是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与此同时，那玉石空间中的羽衷也是变得更为强大，可以说，那便是代表着羽衷精神力的水准，如今在梵清影达到极致的魔瞳同步下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此前羽衷施展武圣势之时自身修为达到了化脉境界，可那精神力的提升却是完全不成正比，而如今这魔瞳也真不愧是针对于精神领域的秘法，单凭精神领域的提升便是超越了武圣势对灵力的提升。
“若是我施展武圣势之时……”羽衷心中不禁幻想，若是自己施展武圣势也能过达到如此效果，那自己的实力必然会提升又一个层次。
当然，目前最为关键的还是对湮灭的参悟。毕竟此时羽衷还只能借助梵清影的辅助，自然是要尽快而为。
当羽衷再次面对那出拳的人影时便是成功地以自己的精神体施展出了神势，强大的压迫席卷而去，那印记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平稳出拳。
羽衷保持着神势的状态，继续跟随着那印记人影的动作施展着破碎与崩摧，完整渡过一个周期后那人影也是终于产生了变化。
此前那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可以虽说仍旧看不起那人的面貌，可也是有了更多的细节。羽衷想要关注其动作的变化，可那人影却是在清晰后停止了动作。
“怎么不动了？”羽衷也是停下了动作，不过又回想起当初那崩摧印记似乎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也是不敢掉以轻心，持续关注着那人影。
没过多久，羽衷眼中的人影又是变得模糊了起来。
“是我太久没动他又变回去了？”羽衷不解，随后又是感到了些许异样，“不对，不仅仅是那影像，就连这周遭的环境也是变得模糊了。”
羽衷大惊，这那人影连带着玉石空间都在虚化，甚至开始波及他的本体。
“怎么会这样！”羽衷大惊，好在此刻他有着魔瞳的加持，全力催动精神力想要制止这一切。说来也奇怪，羽衷慌忙地催动精神力竟是瞬间有了效果，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那印记人影也是继续着原先的动作。
“好险，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吗？”羽衷松了一口气。
“就在最后一步。”羽衷的元神突然发声。
“嗯？”
“方才我若是未曾感觉错的话，那虚化并非真实，而是来源于更强大的精神力假象。”
“假象？”
“或许是对你的最后一次考验吧。”羽衷的元神叹了口气，“面对未知的变故，任谁在那般情况下也是无法做出继续的选择，甚至我也是有些心悸。”
“原来如此。”羽衷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奥秘，破碎主攻灵力，崩摧带动精神力，而这最终的湮灭显然就是凝聚气势，方才那一关便是在考验他是否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清影，需要休息吗？”羽衷问道。
“啊？！”梵清影似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也是平静了下来，“这样平静地传导消耗也并不是很大。”
“那就再来一回”羽衷虽说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当下也是未曾发问。
“嗯。”梵清影点了点头，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是在空闲中观看起了羽衷的记忆来。当初隔着衣物都是看到了苏航不少过去，更何况如今梵清影与羽衷是有着直接的接触。无论是记忆的完整度还是清晰度都是达到了很高的水准，甚至还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当然，偷偷看他人记忆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行为，梵清影也是因此才会被羽衷突然的发问给吓到了。
羽衷再度以神识进入了玉石空间，重新开始了对印记的催动，既然知道了后续的发展，倒也是不必过多担心了，一步步走下去便是。
“呼，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梵清影看着左侧再度沉寂下来的羽衷，右手拍了拍胸脯，又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嗯，那就继续吧，刚刚好像是看到他八岁了，正准备出去逛一圈的样子……”
此时的羽衷当然不知道梵清影的所作所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湮灭印记的催动当中。经过元神的提醒后，接下来的行动说起来倒也简单，可实际上确实有着一个极大的屏障，那便是真正直面那突然间虚化的空间。
人的内心最为复杂，甚至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无法清晰地掌控自己的情绪，这也是为何人人都有精神力却并非人人都能够掌控精神力的缘故。羽衷在最后虚化之时要做的可并非是等待，恰恰相反，他所要做的努力可是比此前想要逃离虚化的还要多。
既然这印记的考核在于气势，并且显然对方的精神力也远在自己之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通过的，心中的意念必须要绝对的无畏。
“停下动作了。”羽衷深吸一口气，他又是到了这临门一脚的时刻。
如之前一般的，那印记影像在停下动作后不久便是又开始由清晰变得模糊，周遭的空间也是随之一起虚化，最后连羽衷的精神体也是被牵扯了进去。
“直面……直面……”羽衷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是渐渐地感到了压力，那压力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他的内心。
“别多想，直面当下！”一个声音在羽衷的识海中响起，正是他的元神。
羽衷一激灵，稍稍清醒了一些。方才他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印记可并非单单给了一个面对虚化未知的压力，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种种压力。
尹平的强大让羽衷感到压力，梵清影未知的感情也是一样。光这两样都是可以成功击退羽衷了，更何况还有老树、羽云长甚至苏航、李弦璇等人也是或多或少地让他会产生压力。种种压力汇聚在一起险些让羽衷就此无法翻身。
此时元神的一句话仿佛刺穿壁垒的一根针，即使仅仅只有那么一线光芒照进，可也是让羽衷再度有了抵抗信念。
“尹平的强大激励我向前，梵清影的感情是我自己的选择……”羽衷喃喃道，压力是无处不在的，关键便是在于对待压力的态度，这便是武者一往无前的根本原因。并非是因为其强大才一往无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其一往无前才造就了强大。
“武圣势！”羽衷爆喝一声。
不同于此前那般仅仅停留在灵力层面的加强，在魔瞳的加持下，羽衷的精神力量也达到了能够施展武圣势的地步，如今这武圣势才能算是完整的武圣势。
武圣势状态下的羽衷无论是精神力还是灵力都是达到了化脉的境界，羽衷一鼓作气，以这暂时的提升来施展纯粹武者气势。此前那由于自己实力不足而未能触及的领域终于是成功被羽衷破入。
“就是这个感觉！”羽衷感受到了当初在与杜子昂对决之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成功触发武者气势的感觉，并且此刻比之先前还要清晰。
“湮灭！”那一直沉默的印记人影竟是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正如羽衷猜想的那般，自己成功释放纯粹武者气势后那印记也是被完全激活。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啊。”羽衷并未太过兴奋，因为此刻的他不过才刚刚见到了湮灭的本来面目，而距离修行成功，显然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