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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悬崖谷底

朱高烽离开玉峰谷,为躲避也先追杀,昼伏夜行,直到四月底才到京城,又在驿馆等了三天才见到于谦。将安康公主的血书交到于谦手里时,北京保卫战早已经结束,朱祁钰登基也有近一年,大明朝局日趋平稳。因“土木堡”之变,也先改变了原来强攻的策略,挟持着天下最大的肉票,改豪夺为巧取,能捞到一点好处是一点。这时大明全国上下百废待兴,而且还要跟瓦剌谈判迎回朱祁镇。安康公主的封血书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有一条引起了于谦注意:除了也先在朝廷最大的合作伙伴王振外,他还派他两个弟弟——伯颜帖木儿和塞刊王在江南联络当地武林人士,试图南北呼应一举歼灭明朝。北京保卫战将也先被挫败,短期内他不会再有大的举动,可江南这一股力量始终没暴露出来,是很大的隐患。于谦除了让其兄长于清明利用武林盟主的身份明察暗访外,江南各军屯卫所均加紧防范。

朱高烽在于谦处得知父王母妃已经被也先杀害,妹妹斯琴格日勒(朱红)已早于他来到北京,就住在驿馆。因斯琴格日勒是女子,也没有带书信之类的军事情报,也先并未派兵追击,反而很顺利来到北京,随即兄妹俩见了面。

得知父母亡故消息后,朱高烽捶手顿足,难过莫名。他恨也先,也恨自己的无能,既没有军队夺回被也先霸占的蒙古领地,也没有本事杀死也先报仇。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于谦、配合大明,希冀有朝一日大明军队剿灭也先,替他夺回本该属于他的领地,报了父母之仇。

再几日,于谦引荐朱高烽拜见了明代朱祁钰,朱祁钰感念其对大明的忠诚,父母均死于也先屠刀之下,准其承袭博日古德王位,因蒙古回不去了,赐宅地在北京居住,一应薪俸按亲王标准。

至六月初,北京城已有初夏的炎热,因父母亡故心中悲痛,奏请皇帝恩准到南方四处走走,对于一个这样的闲散王爷(大明其他王爷是都有封地,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能随便离开封地四处乱蹿的),朱祁钰也没太大顾虑,准其所请,时日不限。

算算时日,大约雷子鸣梅燕他们应该也回到徐州了,到徐州转转也不错。一方面他心里确实是想见到梅燕,再者云龙堡在江湖上威名远播,如能在那里学习好一身本领,将来手刃也先,也能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轻车简从,只带上一个随从严二,和朱红就出发了。这一日来到沧州,天色已晚,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找到城内一家高档客栈住了下来。沧州是北宋时发配犯人的地方,历来就是武术之乡,各种武馆、帮会鳞次栉比,什么通背拳管、大洪拳管、太极门、丐帮等。各类江湖人士也络绎不绝。朱高烽自小在漠北长大,虽也习得武功,但总归强身健体目的多些,除了冰雪的寒冷、草原的空旷,还有牛羊蓝天白云,哪里见过这等奇人异士?看到满大街打把势卖艺的、撂跤的、卖狗皮膏药的,处处透着新鲜。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却让他打心里学会了谨慎小心。

客栈住下后,严二伺候两兄妹用餐,正对面坐着几个江湖大汉在喝酒,其中一人却与众不同,看似年龄二十六七岁,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仅仅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又沉稳自若。这兄妹二人边吃边看对方,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尤其那美貌青年还点头礼貌示意。这青年身旁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面目宁静,并不和他们一起喝酒说话,自顾自吃自己的酒肉。

朱高烽也点头回敬,不好再看对方,对旁边朱红道:“妹子,赶紧吃饭,趁早休息,明早赶路。”

相比较朱高烽,朱红却真是在温室长大的花朵,除了这次家国变故,这小姑娘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生得虽不能说国色天香,却也透着单纯娇秀。

朱红道:“哥哥,这边这么好玩,为什么急着走啊,明天我们再在这里玩一天吧。”说着话却不时向对桌青年瞟去。朱高烽岂能看不出这个年方二八、没有半点江湖经验的妹子异动,笑着道:“妹子,我看这个地方充满江湖人士,鱼龙混杂,我们还是赶紧赶往徐州,免生是非。”

“徐州有什么好玩的啊?”朱红瞪大杏目汪汪的看着朱高烽

“这个这个,我也没去过,只听你燕儿姐姐说过,云龙山漫山遍野的鲜花野果,云龙湖碧波荡漾,还有......到了燕儿姐姐自会告诉你的,徐州云龙堡是天下八大名门正派之一,到了那里我们就不要担心也先的人追杀了。”

“燕儿燕儿,哥,你怕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她长得好看吗,嘻嘻!”

朱高烽脸色一红,愠怒道:“休要胡说,人家天生丽质怎能看上我们这些漠北粗野陋夫。再说,她也有心上人,和她那个师哥青梅竹马,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亲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酸酸的。

“嘻嘻,还说我胡说,不知道是谁在胡说呢。”

正说话间,突然看到一个七尺大汉迎门而入,这大汉也不看向别处,径直走向青年那桌,打拳道:“程公子请了,不知尊驾已来此几天,恕我来迟了。”

“伯将军客气,家父令我前来与将军会面,有要事相商,请将军快快用饭,我们客房说话。”

那大汉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就吃,一人却坐了两个人的座。

朱高烽看着此人面熟,是了,伯颜帖木儿,也先的弟弟。他认识伯颜帖木儿,而伯颜帖木儿却不认识他。他自小在王府,除了也先这等重要人物一般人难得见到小王爷,再加上他这一身富家公子般汉人装束,伯颜帖木儿怎能想到?伯颜帖木儿身形奇伟,即使在蒙古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再说朱高烽还有小王爷身份的便利,认识他也就不足为其了。这人到这里一定没有好事,看情形不是追杀自己的,但也不能不防,万一被他认出来可就不妙了,明早赶紧启程,正思忱着,对方已经起座,那姓程的公子还向他们抱拳示意,朱高烽点头回礼。

雷子鸣和颜瑾找了五匹快马,带上三俊出了玉峰谷,一年来不是被挟持就是在冰天雪地的监牢里,逃跑在深山老林里吃尽了苦受尽了罪,好不容易来到玉峰谷,又被“圈禁”了大半年,雷子鸣一出山谷,顿感空气都是香的。一口气竟策马狂奔了上百里的路,两人也是说不尽的欢悦。按颜瑾吩咐,三俊只能远远尾随,不能听到他们谈话。三俊本不愿意跟来,他们发誓不再踏入中原武林半步,但怎能扭得过颜瑾的威逼利诱?三人本来心智不成熟,几十年过去了,也就不太在意了。

“鸣哥,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世吗?”颜瑾问道。

还真是,这大半年来,除了知道她是师叔公的徒弟,其他还真是一无所知,遂说道:“瑾儿,对不住,我真不知道,因你是长辈,我也不敢过问,你说说看。”

“还长辈呐,不许你再这么说,”颜瑾娇羞的愠怒道:“都对你说过了,你是鸣哥。”

雷子鸣这才转脸近视颜瑾,这几个月虽然朝夕相处,雷子鸣却从来没敢正面看过颜瑾,这样看才发现,颜瑾是这么好看,真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面若脂玉,眼如水杏,秀雅绝俗,又有一股轻灵之气,不禁看的呆住了。颜瑾发现雷子鸣呆呆的看着自己,不觉脸色绯红,故作生气道:“看够了吗,有啥好看的,天天见面还看不够啊。”这一说倒弄得雷子鸣特别尴尬,语无伦次道:“不是,师姑,那什么,瑾儿,我不是,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的身世吗?”心里却在想:雷子鸣啊雷子鸣,你想什么呢?她可是你货真价实的师姑啊,虽然私下叫几声瑾儿,你怎么可以有非分之想呢?再说,燕儿,对,还有燕儿,燕儿妹妹,她怎样了?应该安全到徐州了,还有,你雷子鸣身负家仇国恨,三伯从小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却死于歹人之手,至今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父亲还在漠北苦寒之地受罪,唉,你实在不该有这龌龊想法啊。

“又说错话,谁让又你叫人家师姑了。”

“是了,对不起瑾儿,我刚才失态了,说说你自己吧。”

“鸣哥,我,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颜瑾娇羞的说道:“我啊,我其实是大金皇族。”

“啊?”颜瑾没说完,雷子鸣就惊讶一声。

“啊什么啊啊,我本名叫完颜瑾,祖上是大金最后一位皇帝完颜守绪,这也是两百多年的事了,金朝被蒙古灭掉后,我父亲这一枝就沦为蒙古人的奴隶,不断跟随蒙古人南征北战,因屡立战功,到了我祖父完颜天这一辈就不再是奴隶,我父亲完颜成顺更是成为也先帐下的将军。”

“那怎么会去世这么早呢?”雷子鸣曾经听江傲峰讲过颜瑾是两岁时被他收养的。

“我父亲天生好武,喜欢和汉人打交道,就结识了师父,虽然他武功低微,但为人忠肝义胆,豪气云天,和师父性情颇相投,”颜瑾回头看看三俊,那三人正在远处斗嘴呢,听不到,看不见,于是继续说道:“也先经常派部到大明烧杀抢掠,明军为报复也到蒙古来抢夺,一来二往弄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千里边界几无生机,后来父亲再接到也先命令时就故意推脱,时间长了就引起也先怀疑。”

“于是也先就杀了你父亲?”

“是的,因为师父的缘故,他们定的罪名是里通大明,按律要全家处死。”说着颜瑾竟然流下了眼泪,雷子鸣这时马匹和她挨着并行,伸手去抚慰,颜瑾就枕在他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

情绪稍微平复后,颜瑾继续说道:“父亲因有武功,拼命力保全家,可无奈敌众我寡,父亲拼死也没能保住母亲和三个哥哥,只是抱着我左右突围,耗尽最后一滴心血把我送到玉峰谷,你看我肩膀处还有当年敌人留下的刀疤。”

颜瑾说着便扯开衣襟,露出一寸来长的刀痕,只是时间久远已不大能看的清楚。虽然男女有别,这个时候雷子鸣也完全沉浸在颜瑾的悲惨身世上,联想自己母亲早死,父亲一直在抗瓦剌前线,不禁有同命相连之感。哪还顾得了礼数不礼数?颜瑾本就在漠北长大,那里民风开放更加不拘小节。

“师父把我养大,给我改了这个汉名,鸣哥,我恨鞑子,我恨也先。”颜瑾靠在雷子鸣肩头愤恨的说道,哪里还有那个古灵精怪、伶牙俐齿,机制聪慧的颜瑾半点影子?

“瑾儿,我雷子鸣发誓,我一定宰了也先恶贼,替你报这血海深仇,如若不能,我愿受天谴......”雷子鸣紧握颜瑾的肩膀,坚定说道。

颜瑾赶紧堵住雷子鸣嘴巴,杏眼含泪可怜楚楚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唉,造化弄人,偏偏我又是你师姑......”说着转过脸去,雷子鸣分明看到颜瑾眼里在滴答滴答流眼泪,自认识她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悲伤绝望。

后面的三俊看着他俩一会靠在一起,一会又分开,又看到颜瑾悲伤的在哭,疾驰追了上来,感觉颜瑾受了雷子鸣欺负似得。他们对雷子鸣不甚熟络,加之思维本没有逻辑,也不问青红皂白,何振邦离马飞上来就是一掌打向雷子鸣,雷子鸣人在马上,只能低头本能的抬手招架,他虽武功精进不少,但面对三俊这样多年实战经验的江湖老手,还是敌不过。只听嘭的一声,雷子鸣腹部已中掌,人仰马翻,因离颜瑾很近,本能抬起右手想寻找依靠,却勾住了她,这一带本就山高崖多,他们又刚出谷不久,路上人迹罕至,就这样雷子鸣裹着颜瑾跌落悬崖。

朱高烽和朱红一早起来收拾行李准备赶路,正碰上姓程的一行人,伯颜帖木儿也在其中。这姓程的看到他们兄妹,过来打招呼道:“兄台,这么巧,你们也准备赶路吗?在下姓程,贱名步林,还未请教?

“我们是.....”朱红正欲搭话,被朱高烽眼色制止住,转而回答:“在下莫烽。”

“请问这位小姐是?”

“这是舍妹莫红,我们还要赶路,兄台请了。”朱高烽转身就要离去。

“兄台且慢,敢问这是去向哪里?我们去大同,此处离大同已不甚远,如若同路也好有个伴。”程步林边说边看向朱红。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并不同路,我们赶向济南访亲,请了,有缘再见。”

“哦,”程步林看着朱红悻悻的说:“原来是这样,那就来日方长。”

朱红答道:“程公子,来日方长。”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匕首,武林同道的朋友看到这把匕首都会给在下一个薄面,请小姐惠存。”说着将匕首送给朱红,朱高烽正欲回绝,对方已侧过身去,只能怔怔的看着朱红。低声呵斥道:“你知对方是什么人,就敢随便收人东西,一个小女子,哪有你说话的份?严二哥,我们走。”

程步林转而笑着目送几人离开,对身旁老者说道:“四叔,我们也出发吧。”

这严二一直站在他兄妹身后并没说话,其实他是于谦安排保护他俩的锦衣卫高手,在北镇抚司任指挥,便对两兄妹说道:“朱小姐,朱公子说的对,江湖险恶,我看这姓程的虽然谦谦有礼,却看似并非善类,还有那个大汉,王爷,江湖行走要小心从事,我们走吧。”

一行人向南出发。

雷子鸣和颜瑾跌落山崖吓坏了三俊,胡风和封记领纷纷指责何振邦鲁莽,倒不是因为打落了雷子鸣,而是把颜瑾捎带打落了。雷子鸣在他们眼里和路人无异。他们三人也不敢下去,又没有其他办法,也不知他们死活,只能在上面死等。等了大半天不见动静,三人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说来也怪,这黄土高原上很少下雨,可最近已连着下了好几场漂泊大雨,原来干旱多年的沟壑都填满了水。三人没有躲雨的地方,浑身已湿透,乍暖还寒的季节,这一下雨,西北还是很冷的。三人来回走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座破庙,遂牵着马过去避雨。

雷子鸣醒来时,发现躺在一片沟壑里,里面已有齐腰深的水,伸伸腿脚看似没有受伤,这才想起是被何振邦打落山崖,依稀中他记得是和颜瑾一起跌落的,赶紧爬起来找颜瑾,却见颜瑾就在身边,还在昏迷。急忙将她拖到沟边,边脱下湿透的衣服给她挡雨,边呼喊着瑾儿,少倾,颜瑾也悠悠转醒,衣服也被岩壁的树枝刮破。

“鸣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瑾儿,别怕,我们这是在谷底,被何振邦打落下来的。”

“这个臭家雀,我们死了吗?哎呦,鸣哥,我胳膊、腿疼的厉害,好似骨头断了。”

“瑾儿,没事的,我们没死,只是跌落时你被树枝划伤了手臂、小腿,没有大碍,那边岩石下面有个小洞,我们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想法出去。”

雷子鸣搀着一瘸一拐的颜瑾来到小洞里面,雷子鸣有“查汗经”护体,如若正常对掌,何振邦不见得在内力上能占到雷子鸣的便宜,可他空有一身内力不会使用,慌忙中着了道。跌落时被壁上小树阻挡,雷子鸣在下,颜瑾在上,又恰巧落在水利,颜瑾又落在雷子鸣身上才无大碍,如若分开,颜瑾必被摔死。

两人休息一会,雨渐渐停止,雷子鸣抬头望去,见这悬崖少说也得有百余丈高,比之在漠北冰牢的悬崖还要高出不少,而且这里的山光秃秃的,不像南方森林茂密,也较少野兽出没。他回头看看坐在地上疲惫不堪痛苦难耐的颜瑾,心中顿生怜意。

“瑾儿,你先坐着,我到处看看有没有出谷的路。”

“嗯,你不要走远,自己小心些。”

雷子鸣在这个峡谷内转了一圈,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壁上连可供攀爬的树木也很少。往西时看不到尽头的峡谷,东边约几里处又一道凸出约三四十余丈的山壁横亘在峡谷中间,像似河流中拦水的大坝。就这样转了约半个时辰,除了见到几只野兔、狍子之类的小兽,什么也没有。天色渐渐暗了,他怕颜瑾担心,赶紧回去。

“鸣哥,怎样,有没有出路?”

其实根本没有出谷的路,雷子鸣不想颜瑾担心,宽慰道:“今天晚了,出路倒是有,只是远了些,我看大概十余里的路,你这小腿只怕伤的不轻,就是有路今天也走不了,忍一忍,明天一早再计议,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颜瑾是何等冰雪聪明,她岂能听不出雷子鸣在说谎话?勉强笑笑说:“那就好,鸣哥,我也动不了,趁着天还没黑下来,你去找些干柴,我带着火石呢。”颜瑾边说边看看外面的天继续道:“也不知为何最近老下雨,这地方以往雨水极少,唉,也好了这些雨水,把谷底沟壑填满了水,要不然我们都得摔死。”经常跑江湖的经常风餐露宿,刀枪兵器防身自不必说,火石是一定要带的,野外生火可以取暖也可以防大型野兽。雷子鸣答应着就往外走,突然听到颜瑾“哎呀”一声,忙转身看个究竟。颜瑾一个姿势坐久了,想换换姿势,刚一挪动就感觉小腿专心的疼,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痛苦道:“鸣哥,我这小腿只怕骨头断了,你去找些藤条树皮之类的来,我固定一下小腿。再找些野草之类的。”说着额头豆大的汗粒直往下流。

“瑾儿,你受不受的住?我这就去。”

“快去吧,一会天黑了,再不生火我们还不得冻死?放心吧,忘了我师娘是干啥的啦?”

“好吧,你坚持一会,我就来。”

生着了火,天也黑了,穿着烤干的衣服,颜瑾把腿骨接上,也没那么疼了,只是不敢活动,看着对面坐着的雷子鸣好像很热的样子,问到:“鸣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感觉浑身发烫,丹田处好像有一团火,难道是何振邦一掌伤了内脏?”雷子鸣也非常诧异,按说他被这等江湖高手一掌击中,寻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虽有“查汗经”护体,但也不会毫发未损。

“不像是受伤,你面色红润,喘气均匀,怎会有伤?我可是懂得医术的,看得出来。鸣哥,你试着运气,慢慢来,别用内力,如感觉没有异样再加力”

雷子鸣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下沉丹田,再反手向上慢慢提气,并没感觉不适,遂逐步加力,只见其额头慢慢渗出汗珠,头顶似有薄雾升起。一开始颜瑾直看的揪心,生怕受了何振邦一掌内伤,如若在运气,势必走火入魔伤及奇经八脉。再看下去,就转悲为喜了,他见过无数次江傲峰练功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她不甚懂。突然,雷子鸣腾空跃起,耍了一套“鹤翔掌”,站定后感觉说不出的舒坦,看着满脸堆笑的颜瑾说道:“一直感觉丹田处有一团火,刚才提气练功后,真是舒坦多了,瑾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颜瑾摇摇头,她对练功毫无兴趣,甚至讨厌,要不是师父逼着,她一点功夫都不会学的。

“对了,鸣哥,出门前你说有一段经文你不明白,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给你解译。”颜瑾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她不确定。

雷子鸣对经书早已熟记在心,其实他大多不懂,那天正好默诵“八脉者,冲脉在风府穴下,督脉在脐后,任脉在脐前,带脉在腰间,阴跷脉在尾闾前**下,阳跷脉在尾闾后二节,阴维脉在顶前一寸三分,阳维脉在顶后一寸三分。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神仙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

颜瑾听他背读的这一段,若有所思道:“这一段解译不难,是修炼奇经八脉关节的心法,但我也只能解译,怎么运用还要你自己把握。”

于是一句一句解译起来,雷子鸣盘膝打坐,根据颜瑾的解译调息运气,不大一会功夫,又见头顶薄雾升腾。颜瑾反复解译,雷子鸣反复调整下运气,就这也大约练了两个时辰,方才感觉对路。雷子鸣睁开眼睛看到颜瑾固定姿势坐着解译经文非常心疼,说道:“瑾儿,感觉你的解译很管用,我觉得内力在升腾,但今天你也累了,也没吃东西,不练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我再找找出谷的路,早点休息吧。”

“好吧,你反复练习消耗更大,明天再看吧。”颜瑾说罢,便闭目养神。

天刚亮,颜瑾睁开眼睛见雷子鸣不在,抬头张望,只见雷子鸣手里拎着一只野兔走来,她一天一夜没进食,再加之身体受伤,早就虚弱的很了。雷子鸣过来用匕首剥掉兔皮放在火上烤着叹气说:“瑾儿,我一早又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出谷的路,可你这伤咋办啊”

“鸣哥,别急,反正我这腿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这里也不缺野兔狍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索性就在这里住上一阵,一来可以养我的腿伤,二来这里清静,我给你解译经文,你来练功不是挺好?”颜瑾含情脉脉的看着雷子鸣。

“也好,只是太辛苦你了,我本事粗野之人,受些苦没啥,可是你......”

“鸣哥,不说这个,我们吃肉,完了我接着给你解译经书。”颜瑾受伤本来就身子虚弱,再加上一天一夜未进食,闻到肉香早就受不住了。

就这样他们在谷底已有月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译经修炼,雷子鸣感觉,这一个越来自己的内力进步比之前半年还要多的多,“鹤翔掌”及“云龙北辰手”更加娴熟。颜瑾除了译经,自己也在修炼,她本不爱习武,或因爱屋及乌之故吧,武功竟然进步不少。但每日子夜,雷子鸣都感觉的突然浑身一阵热一阵冷,但持续时间并不长,便没当回事。练功之余,雷子鸣采些野药帮助颜瑾恢复腿伤,她本就是懂医药之人,不觉腿伤也好了大半,已能走动,一个多月来两人倒也逍遥自在。

漠北三俊在此已守候一个月,每天互相吵架互相抱怨,也不见两人上来。都想到了要去告诉江傲峰,但都不敢去。就像小孩子做错了事不敢告诉大人一样,实在瞒不住了、事态扩大了才不得不说。胡风和封记领让何振邦去告诉江傲峰,何振邦自是不敢,三人都不敢去,最后一商量跑了。

江傲峰出关后见雷子鸣颜瑾也不在,就猜了个七七八八,看到三俊也不在就大概明白了,一定是带着雷子鸣跟三俊道漠北玩了,对颜瑾来讲这太正常,以前一走少则几天多则三两个月,所以他也没放心上。

宗魁护送梅燕已经回到玉峰谷,带来了梅友勇的回信,告知云龙堡一切安好,已安排八弟子周见山和令狐志清长子,也是云龙堡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令狐春军一起到漠北一方面调查黑衣人身份,为死去的弟子报仇,再则去看望江傲峰,希望他能回到云龙堡。还有就是接到于清明书信,说江湖可能出事,让云龙堡派人去大同维护江湖遵纪。

令狐春军二十八九岁年纪,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梅友勇闭关期间,基本都是他代父主持云龙堡事务,不出意外,云龙堡一派的未来掌门人必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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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啊!”一穿越过来就被男人强要,她努力挣扎却遭到男人以唇封嘴……看着欢爱后昏去的男人,她匆匆离去,却没想到腹中已种下恶果。五年后,江湖上多了一对母子江洋大盗,母亲惊艳美丽,温柔可爱如小萝莉,却实则腹黑无比,儿子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却实则满腹心计……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