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任务是什么?”
“司隶一地,黄巾密谋,你知道多少?”
觉察韩笑进入冰窖时,无为略显沮丧。
“他,是不是已经渴死了?”
“若是常人,最多神志不清。一夜时间,半具身躯,触碰湿泥,生理上没得到水分,心理上却得到少许,毕竟人的皮肤,还是会吸收少量水分的。锦衣富商,不是常人,他可以催眠自己,用大脑制造一假象,欺骗自己的身体,告诉它你已经喝饱了。”
“假的真不了,他还能活几日?”
“最多三日。你走不走?”
“祝你好运。”
冰窖中,锦衣富商,已经被拖出深坑,嘴中粗绳,也已取下,斜靠一角,没有动静,状若死人。
韩笑掏出一瓶果酒,拔掉木塞,轻轻摇晃。
“元人,异人,都是人。”
瓶身倾斜,洒出半缕,淡淡柑橘香,于冰窖中蔓延。
“果酒一瓶,价值5银,你可知,它为什么这么贵吗?”
韩笑自言自语。
“首先是原料的选择。挑选个头大的,完全成熟的柑橘。然后,剔除果皮,压出果汁。第三步,静置3-5个时辰,使果汁中的杂质沉淀,得到澄清汁液。柑橘,含糖很低,含酸很高,直接制酒,酒度太低,所以,发酵前,倒入大量砂糖来调节。继续静置10-12个时辰,颜色也会随果渣一样沉淀。取上层澄清汁液,装入木桶或缸坛,置于阴凉处1-3个月,再取上层澄清汁液,纱布过滤,即可得到清亮透明的果酒。最后,混入少量烈酒,调节酒度,装瓶后,放入沸水灭菌5-10分钟,自然冷却之后,就会的得到我手中这瓶,柑橘果酒。”
“奇怪的是,土方制成的果酒,永远比严谨工艺做成的果酒更加香醇,我百思不得其解。后者,调节温度,材料精度,严谨程度胜于前者百倍,为何口味,口感皆不如前者呢?”
“直至后来,恍然大悟,前者有一点,大不同于后者,它用心。”
“所以,从那以后,做任何事,不论大小,我也会很用心,我也会得到我想要的。”
“与元人接触的不多,你是第一个令我钦佩的人。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倔强,你我二人谁都愿意以死来维护这份执念。”
“死亡,一瞬间的事。而你的死,却被延长到了现在。”
“其实,黄巾一事,我能猜到少许,结局不会变,过程却错综复杂。”
“我所求的,不过是在这些错综复杂的事件中,抓住一丝,谋取一点私利。”
“这样吧,我说一说,我的推断,你要认真的听一听。”
“第一:张角与董卓联合,共分司隶。”
“第二:洛阳周边两城两县,虎牢朱儁、新城臧旻、京县盖延,都如函谷卢植一般,军机闭塞。”
“第三:卢植守函谷,朱儁守虎牢,皇甫嵩镇洛阳,由尔等促成。”
“为什么......这么说?”
锦衣富商声音虚弱,韩笑胸有成足,只要他出声,就证明自己猜对了。
“三人中论谋略,卢植略胜一筹。论武勇,朱儁第一,当仁不让。唯有皇甫嵩,虽一生谨慎,尽忠,可谋略、胆识略逊二人。而且,此人心胸鄙陋,睚眦必报,残忍弑杀。不怕告知与你,我等异人身存另一世界,那世界皇甫嵩,挖张角坟、诛董卓族、戮黄巾铸京观。因此,我猜测,这第四:黄巾攻洛阳,唐周反水,假戏真做。”
“你知道的真多......你到底是异人、还是元人?”
韩笑不答,快速发问。
“第五:宜阳黄巾,异人渠帅,统领弘农一郡之地,阻扰函谷。他是异人,元人不可能会听,除非,他的身边有黄巾真正的高层,是也不是?”
“第六:西凉董卓,占据河内,河内丁原,嫉恶如仇,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他已经死了,能悄无声息做到这步的,只有高家。河内大族,心向黄巾,是也不是?”
“第七:丁原义子,虎将吕布,功高盖世,此刻,他不可能心向董卓,可他依旧没有搅动什么浪花,那他,是不是已成阶下囚?”
讲到这里,锦衣富商身体微微一抖,很是震惊,但更震惊的是韩笑。宜阳山谷,高顺濒死,吕布现身,与神秘渔者惊天大战,未死也伤,实力大减,若此时折返河内,再战董卓,被擒成囚,那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伤高顺,引吕布,天大的棋局,而出现在那里的韩笑,只不过是一枚,他人手中的棋子。到了现在,才终于明白,通缉洪九的文书,为何贴在城墙一侧,而不是告示处。能算异人,能算异人身后的奇人,有如此魄力的,韩笑只会想到一人:妖道张角。
“第八:董卓阻虎牢,是也不是?想必他们此刻,已经渡过孟津,兵临城下了吧。”
“第九:河南一郡之地,黄巾贼军,攻洛阳痴人说梦,可阻新城、京县绰绰有余。难道,妖道张角,要以一人之力,独战洛阳城下?不可能!不可能!当所有事情都不可能,那么最不可能的那件就是可能!张角依仗的是什么?他为的又是什么?一人?万人方可触及城门,一人又能做什么?攻不破,不不不,就算施展无边道法,攻破城门,可一人又能做什么?杀天子?不可能,游戏注重平衡,皇宫应该会有隐藏高手,护天子左右。那张角,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什么!!!”
“你......真的很聪明,异人,异人......”
锦衣富商声音稍显落寞。
“我只是将所有的情报整理,再往最坏的方向推测。而第十条,不在此列。第十:天下终归异人。”
只有这第十条,韩笑说的斩钉截铁。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疯狂癫笑响起,锦衣富商无言的反驳。
“异人身死魂不灭,月余重生。”
“元人身死志不泯,子子孙孙无穷尽。”
韩笑默然。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你想说了,可以通过任意一人告知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个痛快。”
说完,将手中果酒,砸向窖壁,果汁迸射,柑橘味更加浓郁。
锦衣富商眼中的渴望与惋惜,在果汁渗入泥土时,变成绝望与死寂。
“你晚了几分钟。”
除了无为,夕颜对待所有人,依旧像邻家女孩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你还是不进去?”
韩笑不懂女人,更不懂还未变成女人的女孩。她们总是那么复杂,复杂的单一。就像夕颜,心地善良,在游戏中,也不愿意动用私刑,折磨元人。可是她,又很凶残,高公子护卫头,就是她一刀砍下的。
“你都知道的。”
夕颜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猜测,需要验证。”
韩笑看向夕颜,在她眼中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我想卖藏宝图了。”
夕颜躲避,不敢对视。
“我还是不买。”
夕颜笑了笑。
“她叫什么?”
“姓安,名然,字君慕。”
“安君慕,好名字,真的令人羡慕。”
韩笑,能感觉到,夕颜的心,现在很乱。
“无为是个好人,你知道的,我看人很准。”
“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兰花香味,不管我离他多近。”
当个首领真的难,难到还要梳理组织成员的感情,无为,以后要争气点啊。
“无为很傻,百依百顺,感情里,他很卑微,你不喜欢。这是他刻意做出来的,也是他认为表达自己的唯一方式。日久生情,总有一天,当他无意识变幻方式的时候,你一定会被折服,到了那时,无为二字,会被镌刻在心中最深处。”
“拭目以待,对个傻子有好感,也不知是对是错,相处下来,很累,很无地自容。”
“你需要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待着吧,如你所说,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时间不多了,要忙起来了,调整好心情,你可是影里唯一的女孩子,加油!”
夕颜的笑容里,又爬进了开心,捕捉到了这丝开心,韩笑才放心的回到了故里。
未时刚过不久,众山小便跑了回来。
“韩笑,锦衣富商要见你。”
众山小很兴奋,兴奋的伸出的手掌,控制不住的颤抖。
“招了?”韩笑递过去5枚金币,好奇心起,继续问道:“又是饿鼠?”
“当然不是,是这个!”
众山小掏出一木箱,如昨日一般,只不过这箱子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
“这个是?”
“嘿嘿,这和饿鼠箱,机关一样,只不过吗,这里面是一条蜈蚣。”
“蜈蚣?有什么用?这么小,塞只手指?那富商五根脚趾被咬断,都没有交代,看见这个就怂了?难道他天生惧怕蜈蚣?”
无为丈二摸不着头脑,韩笑若有所思。
“笨啊,塞他老弟啊。”
闻此语,屋内男同胞,会心一笑。
“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