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方若梦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家里,母亲还没有下班,父亲在房间里睡觉。方若梦拿起手机一下扑倒在床上,突然家里有人敲门,透过猫眼,好像并不认识,打开门,看见一群人围着对面邻居的屋子。片刻,转过身道:“我们是社区调查人口劳动力的,这月抽查到了你们,请配合一下。”说着,便拿出一张社区调查报告证明。
方若梦并不知道要干点什么,见对面刚刚也调查过了,便应了。
“请问这个房子的户主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方天林。”
“学历。”
“初中吧。”
“做什么工作的。”
问到这里,方若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应该有好几年没有过稳定的工作了吧。虽说家里确实不是缺钱的,但也确实是母亲劳动的多一点。父亲只是偶尔出去打工的时候有钱,不打工的时候没钱。而这个,也是父亲的最忌讳别人提的。曾经父母因为爸爸工作的事情没少吵架。“这个,我不太清楚啊。”
“啊?随便说下就行,是打零工吗?”
“差不多。”
“那月收入呢?”
这个,就更不清楚了。工作都没有,哪里来的月收入。这时,方若梦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啊,我去接个电话。”拿起手机,那边显示的竟是父亲,想必是刚刚敲门声太大,把他吵醒了。糟了,父亲有起床气,睡觉时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想到这里,方若梦心里一紧,按了接通,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不要搭理他们。”可是,都已经说开了,总不能现在轰出去吧,有点不礼貌,又不知怎么做,只能自己一个人周旋。
方若梦来到门口:“抱歉,这个我实在不知道。”
那些人不依不饶的问道:“是一千还是两千,你将年收入除一下么?”这时,父亲又打来电话:“能不能不要理他们。”
可是,说的轻松,怎么拒绝?方若梦看了看表,母亲应该快回来了:“要不你等下,我妈妈快回来了。”
“好吧。”于是,等妈妈回来后,方天林又以同样的方式给妈妈打电话。但那些人始终不走,妈妈险些和那些人吵了起来,于是方天成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起来将那天人推出去关上了门又回到了卧室。
“方若梦,过来。”方天林怒吼道。不用想,方若梦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你凭什么把我都信息告诉他们,我打电话你他妈听不见?”
“他们说他们是社区来调查的。”虽然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但方若梦依旧挣扎道。
“你以为你是谁,平时在家把自己吹的多厉害,就是连一个人都不会轰?我不在家?不能叫我了?真以为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会不会人情世故?”
对,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可能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尽管方若梦深知父亲的脾性,尽管都已经猜到了结局,但她心中依旧一阵酸楚。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确实,在同龄人面前,方若梦处事算是成熟,可就算再怎么样,她做多少,都会被她父亲不经意间否认。她从来没有在他父亲这里得到想要的肯定,尽管得到了,她也知道,那也就是一时兴起,没多久又会下去的。
明明连母亲都无法应付的场面,又凭什么叫一个孩子来独自应对?叫你?说的好,难道我身处困境的时候,你不能出来吗?凭什么一出了事,就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连我不该开门也要算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高高在上,不高兴的时候便颐指气使,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凭什么我有脾气的时候,就是对你的不敬?凭你是父亲?我就不配得到尊重么?
难道要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么?
也许,方天林也曾偶尔表现过作为父亲的深爱,也曾对方若梦开过玩笑,像别的父亲一样,有所宠爱。但那在方若梦看来,恨比爱多,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方若梦则是能避就避,甚至在家没什么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和方天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