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苟晞反问道:“难道不这样作的话/我们有一点可能性打败石勒吗?”讨论最后支雄被允许参战,被苟晞安排在军阵的右翼。
面对着自己昔日的同伴,石勒明白苟晞为了今天一战不惜狗急跳墙,将俘虏的胡军作为生力军参加这场大战。
如果能说服支雄所部临阵倒戈?不用打就赢了一半。
石勒想到此处随即越阵而出,面对支雄所在的右翼喊道:“胡族的兄弟们,你们愿意成为朝廷的走狗吗?”
“想想你们被当做牛马贩卖,鞭子抽打身上的日子”
“想想你们亲人被掳走,却无能为力的日子”
“想想你们辛苦劳作一年,却被朝廷那些贪官污吏,因征税而家徒四壁的家”
“还有你们死去的亲人,在天上看着你们呢,你们想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石勒的话很具有煽动性,片刻间不仅鼓舞了本方军队的士气,而且狠狠打击了支雄所部胡族士气,有些胡军士卒闻言甚至开始挪动脚步,向身旁苟晞本阵靠近。
王赞见状正要调整军队,防止支雄所部临阵倒戈,直接冲击本阵,不过被苟晞所阻止,看着王赞不解的神情,苟晞微微一言道:“既然从开始选择了信任,最后一切交给上天来裁定!”
言毕,苟晞继续约束本阵的将士,不让他们被石勒话激起骚动。
当石勒说完后,支雄同样越阵而出,双骑对立,早先一起征战的同伴,短短几日便要刀戈相见。
两人远远对视一会儿,支雄突然间大笑起来,搞得石勒脸色阴沉不少,
大笑结束后,支雄指着石勒大骂道:”无耻叛徒,前几日生死大战,你独自撇下我们逃跑,单单带走你羯族的将士,还敢有脸称自己为我们的兄弟”
“如此厚颜无耻的兄弟,我们胡族勇士们可不敢有,不然过几日又出卖我们自己跑了,我们哭都找不到坟头,胡族的勇士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支雄身后的胡族军队,纷纷大笑称是,皆骂羯族人都是没卵子的软蛋。
石勒当然不愿意被支雄牵着鼻子走,阴沉地脸回应道:“支雄,看来你注定要当晋人的狗了?”
“陛下曾有诗言,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皆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我们都生活在晋国的土地上,人人皆为晋人,人人皆饮晋水,何必要分胡汉之别,难道你石勒没吃过晋国土地上长的粮食,没喝过晋国土地上流淌的水?”
“胡汉本是一家,何故分你我,石勒你刚才所言,不过为了满足你自私的欲望,想要让别人的死实现你称王称霸的野心”
苟晞听到这里站了出来喊道:“石勒只要你愿意归顺朝廷,陛下对你一定既往不咎,老夫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哈哈,老子一生的荣华富贵,岂会假借他人之手,老子手里的刀会给我一切,传令,全军冲杀!取苟晞,支雄首级者,封万夫长,赏万金!”
苟晞,支雄闻言,皆大声回应道:“取汲桑,石勒首级者,官升三级,赏十万钱”
首先开始行动的是石勒军,大股羯族骑兵从两翼奔驰而出,犹如奔驰的洪流冲向苟晞部,宛如一般席卷一切般爆裂。
看着羯族骑兵出动,苟晞大声下令道:“列阵!”作为步兵对抗骑兵的战法,严密的阵型是唯一抵抗骑兵冲杀的办法。
苟晞因为步卒属性的问题,只能选择严阵以待被动防守,作为右翼的支雄率领所部骑兵径直冲了过去,两军相遇分外眼红,砍杀中不断有骑士从马上落下,右翼短时间看不出胜负。
当苟晞正等待石勒军冲击时,羯族骑兵调转了方向而走,绕着苟晞所部歩军方阵边缘擦过,一时间苟晞所部扑了个空,大股羯族骑兵背身拉弓而射,一块黑影狠狠砸进晋军歩卒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块晋军方阵陷了下去。
“弓弩手,弓箭手,反击!”苟晞大怒道,开场平白无故就吃了大亏,当弓箭手和弓弩手调转方向开始还击时,除了一些倒霉蛋落在后头被射中外,石勒第一波攻击骑兵损失不大,大可忽略不计。
看到苟晞所部损失不小,石勒满意地笑了,开始挥手命令让孔苌带三千骑兵出动,看着依旧向本阵冲来的骑兵,苟晞咬牙深恨道:“弓箭手,弩手准备”
不过跟苟晞预料的不同,这次三千奇兵没有饶阵而过,相反狠狠冲进长枪阵内,无数的战马被长枪戳死,枪兵被巨大的冲力纷纷坐倒在地,被后续奔驰的骑兵踩死。
跟上波骑兵损失忽略不计不同,这次石勒所部损失惨重,不过苟晞依旧脸色沉重,冲进阵内的骑兵,已经大大扰乱了晋军的阵型。
而苟晞担心的地方,恰巧是石勒愿意看到地方,在第二波骑兵冲进晋军阵内时,石勒开始命所部步卒开始奔跑突击,随着石勒所部步卒的进场,苟晞不得不将兵力尽数投入在一线战场。
“兄长,石勒刚才的骑兵已消失不见,愚弟甚为担心”苟纯看着阵后消失不见的骑兵,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苟晞当然知道背后的隐患,不由得望向支雄所部,看着支雄所部还留着两千骑兵,看着苟纯道:“快派人去通知支雄,让其派出骑兵护住我军背部!”
苟纯知道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立刻亲自去请支雄出兵,而支雄本人正指挥所部和汲桑所率领军队鏖战。
开战前汲桑在多次要求下,石勒终于答应其为先锋,汲桑本人少有勇力,二十岁可以力扛百钧,呼喊之声远至数里。
此刻汲桑亲自出阵领头作战,一支大刀左突右杀,杀得支雄所部节节后退,支雄不满汲桑呈凶,正要带人拦住汲桑,结果遇到请援的苟纯。
“支将军,大将军命令你派兵护住本阵后方,以防石勒军背袭”
支雄皱着眉头却不言语,考虑一会儿后答道:“苟将军,战事到此境地,大将军需要考虑撤退了,以我对石勒的了解,他肯定还有后招”
苟纯当然明白,兄长苟晞此次强行与石勒决战,本就是率性所为。
“支将军所言,我一定禀告至大将军,还请支将军再支持一下,我部歩卒偏多,一旦撤退有失,很容易形成溃败之势”苟纯向支雄拱了拱手,算是感谢对方死战到现在。
支雄笑着回敬道:“将军愿意听从我一胡将所言,承蒙大将军看重,放心,只要本将不死,一定承担好断后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