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十项全能的他,绝对没有被人这么骂过。所以导致他露出了一种怀疑自己听力的纠结表情。
见他不打算继续开口问我原因,我撑着气的发痛的脑袋,顺势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不觉得我明显是心怀鬼胎来靠近你的?”
“当然,我这个计划的确是有点失败。我跟你倒没太多接触,把你们家人都给接触透彻了。”
“比如叔叔阿姨多久生日,喜欢干什么吃什么,甚至什么作息时间,我都再清楚不过了。”
以他高智商人才的优秀素质,很快就回了神,试图开口打断我,“洛笙…”
“听我说完。”趁我这会儿上头,我必须得把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向他脑门上一一砸过去。
“但不管我这个计划从结果看来多么的失败,我的起源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点都没变过。
甚至因为我们每多见一面,多说的每一句话,他还无数次的在我心里加分。
“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存在很多的问题,我也大概能猜到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回应,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是,不想要在走之前留下遗憾,就这样。”
一股脑的说完,我以最快的速度立马开门下车。
我大概是史上最不浪漫又最洒脱的告白,没有之一。但当我夺门而逃,寒风扑面,打醒了我的理智,才发现cao着一口流利母语不再结巴,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些表面风光都是假象。
以致于我完全不敢回想自己上一秒的傻逼表演。
我低着眼皮绕过车,佯装自如的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进了门,我一头栽进床里,然后愣了一会,再摸出手机看那条被置顶的微信,如我预想了千百次的场景一样,他什么都没说。
不知该怎么说,所以不如逃避。
我也一向是这么处理的,然后报应这不就来了。
单调的纯色对想象力很有帮助,我转了个身,怔怔望着头上惨白的天花板,就想到了上星期和他母亲的神社之旅。
当着他母亲的面,我不要脸的向神明潜心祈愿的是,我说,我想和宋辞在一起。
可惜,神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或者说,那天人潮汹涌,他还没有空来管我,我就已经自掘坟墓了。
我回过神之后,疲惫的闭上眼,感觉到眼角有滚动的液体被挤了出来,然后很快的拉开了闸,跟洪水般的喷薄而出。
最后干脆在匆忙的,来不及开灯房间里,捂着脸破罐子破摔的嚎啕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惨痛的状态,起码得追溯到十年前被我爸打了一顿的历史上去。没想到我蓄了十年比荷包饱满多了的眼泪,竟然抢先在离别前,奉献给了一个狗直男。
而且还是我自导自演的尴尬独角戏,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悲催的现实。
我想起辣妹说,爱情的魔力就是,但凡遭受了一丁点磨难,你哭的绝对粉碎性骨折还惨。
那时我还在怀里她话里的真实性,因为当初坚强的我,自欺欺人的我,还没有为宋辞掉过半滴眼泪。
结果事实证明,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也不知道我干嚎了有多久,嚎的我嗓子都哑了,感觉两眼已经肿的媲美核桃,原本广阔的视线范围都缩小了一圈,我毅然从床上弹起来,给我思念的辣妹打了个电话。
我扯着我性感而沙哑的声线,说:“你在家吗?今夜咱们集美不醉不归行不行?”
电话那端愣了一愣,答应,“…行。”
俗话说的好,没有喝酒解决不了的事情,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就这样我下了床,基本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又出了家门。为了避免我的鬼样,把无辜的路人给吓到,我特意带上了帽子。
我的视线范围变得更小了一些,导致我都走到了门口,才发现宋辞的车依旧停在原位,连人也还保持着离开的状态,坐在车上看手机。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动静朝我看过来,我当即低头定在原地纠结着到底是要转身落荒而逃,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忽略他离开。
怎么说呢,其实我还是偏向前者,但是我又像硬着心肠,显得我大义凛然的样子,而不是最后在他的印象里,留下个我做贼心虚的仓惶背影。
所以在我一咬牙正鼓足勇气决定打算实行后者的一刻,他开门下了车,刚好就停在我跟前,让我无路可走。
想到我脸上的惨状,我又只能憋屈的抬不起原本想要倔强的头,更没劲扯开我沙哑的嗓子再次自取其辱。
所以我没开口,沉默的耷拉着脑袋,想看看这个狗直男再发表出精辟的言论来试图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分钟,才说:“嗯…其实我算着时间你要回去了,所以我今天跑去问了我一个女学生,我说如果你知道一个人要走了,其实也不会一辈子不再见了,但是你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受,甚至想要让对方留下,是不是代表我可能对这个人动了点…心思?”
他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我也被那个女学生婉转的说成了弱智。”
“因为我自己本身,没谈过恋爱,所以…可能反应有点迟钝。”
“或者说我根本没往哪儿想,你在我眼前,有时候想到你什么的,我都觉得习惯了,要不是你要走了,我可能也不会发现我自己其实…没大家说的那么聪明。”
他大概也自觉地自己罗里吧嗦的说了太多,顿了一下,说:“我也想过我们距离上的问题,但也没关系,我可以去国内上班。”
我努力的从震惊里拉扯回神智,趁着他没再开口的间隙,欲哭无泪地说:“你…就不能早点说吗?”
阿西…
且不说十年的珍珠眼泪都白搭给了空气,主要是我这个心情,已经急转直下到让我此刻在明明应该高兴的气氛里,却直欲泪奔。
“你也没给我时间开口,而且…我也不知道在手机上怎么给你说。”
他说的没错,我无力反驳。
但是这一切不足以成为我是我不去喝酒的理由,或者说,它简直是我要大醉一场的推动剂。
我一定会找辣妹来个一醉方休,哪怕是背着男人半夜偷跑出去,不过在那之前我得讨要一下我精神损失的赔偿。
“宋辞。”我清了清嗓,继续说:“其实我回家大哭了一场。”
并且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所以…”
我伸手遮住他的眼睛,然后垫脚费力的吧唧了他一口。
“这是我精神损失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