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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乱

南晋帝都建业

接到陛下委任的苏轻轻,对于接待西夏使臣荀曲一事不敢有丝毫怠慢。特意上书陛下,请求去乐斋一趟,从她的三名弟子中挑选一个作为副手。

马车渐渐驶离皇宫,坐在马车上的苏轻轻心情极为复杂。之前的大半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想从这个金笼子里的逃出,如今终于走出来了,心却淡然了。

马车沿着宫门口那条宽阔的大路,一直往西走到尽头便是苏轻轻生活学习了四年的乐斋书院。街道上一如往常的繁华,由于她坐的是官员马车,布衣百姓们很自觉地避让,这一路畅通无阻。

马车在乐斋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裴院长带领着商洛以及众位学子早早地来到了门口等候苏大人的莅临。苏轻轻在方沁的搀扶之下走下马车,她抬起头望见了乐斋朱红色的门匾,不由自主地想回想起昔年与马席常黎在一起生活学习共同进步的点点滴滴,恍如隔世。

“臣(学生)拜见苏大人!”众人盈盈拜倒,苏轻轻客气地将院长和商洛老师扶起来,温和地说:“院长,老师,你们不必多礼。无论轻轻身处何位,在轻轻心里你们二位永远是我最尊重的师长。”

“大人有这份心,我们已经不胜感激了!”裴院长欣慰地说。

他们把轻轻迎入了大堂、商洛告诉她结合这半年的各项考核,子湛都是不二人选。苏轻轻出了几道不同类型的题考了考子湛,子湛都对答如流,很快她便定下子湛为副手,即刻随她入宫。办完了正事,苏轻轻想到她昔日的寝殿看看,院长有心,轻轻走后没有再将此处分给其他人居住,还每日派人来打扫一番。苏轻轻走到床头边,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木盒,拿出了那条黑底锦带,这么多年来,这根黑底锦带的秘密一直萦绕在她心中。这次西夏使者出使南晋,说不定就能解开这个秘密。

她将黑底锦带塞入怀中,走出了房间,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见她出来拔腿就跑。

“孙嘉,站下!”苏轻轻在他身后喊道,他不敢不听这位苏大人的,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苏轻轻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瘦弱的面庞,他真的是憔悴了好多,抄写道德经就那么累吗?后来她才恍然大悟,孙嘉得罪了她,回到乐斋定会受排挤,甚至是折磨。“孙先生不想和本官谈谈吗?”

“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跟草民有什么好谈的?不过大人之命,草民不敢不从。”孙嘉弓着身子,神态甚是谦卑,苏轻轻白了他一眼,领他进入屋内。

二月初的天气,即便在建业也冷风瑟瑟。进入屋内,二人在炉火旁双双盘腿而坐,方沁给他们斟满刚刚煮好的热茶,孙嘉依旧低头一声不吭,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苏轻轻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顿时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孙先生,道德经抄完之后可有何感想?”苏轻轻将茶盏往孙嘉那边推了推,见孙嘉仍旧是一言不发,挑眉问道,“上次在乾安宫气焰不是还挺嚣张的,如今才过了一个多月怎变哑巴了?”

他还是一言不发,面露委屈之色,嘴唇都咬得渗出了血。自从孙嘉从宫里回来后,乐斋上下都知道他得罪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开始对他冷言冷语,有时候孙嘉明明没犯错,别人硬是从鸡蛋里挑骨头。没几天院长停了他的俸禄和职务。虽然还让他住在乐斋,但他没了经济来源日子过得相当拮据,最近几日一日只啃几个馒头。今日竟然又遇见苏轻轻,他只能沉默,否则又言语不慎得罪了人家,恐怕连一席容身之地都没了。

“难道苏大人非要将草民赶出帝都才肯罢休吗?”许久孙嘉才开口,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草民寒窗十载,只为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能在这朝中有个立足之地,然后接父亲母亲来帝都安度晚年。现在,我的梦想破灭了,只能在乐斋苟延残喘。而今大人您非要堵死草民在这帝都的唯一生路。”

“你终于顿悟了!”苏轻轻给自己斟满一杯茶,送入口中,吮吸了一口,“你也知道要将自己父母接到帝都享福,将心比心,倘若是我拦截了你父亲病危的急信,你又该当如何?那可是我父亲啊,你害得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等我百年之后我该如何面对他老人家?”说着苏轻轻忽然勾唇一笑,“不过,有件事我还要谢谢你!你让我看清了常黎的为人。”

“苏大人,草民已然悔恨万分,还请苏大人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给草民一条活路,草民感激不尽!”孙嘉起身跪在了地板上,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言辞戚戚,看来这段时间他被折磨的不轻。

“孙大哥。”她也站起身,蹲到孙嘉跟前手搭在他肩膀之上说道,“究其根源还是轻轻女扮男装惹的祸,毁了孙大哥的梦想也断送了轻轻的一生,不知孙大哥可能原谅轻轻?”

“苏大人哪里话?”孙嘉磕了好几个头,苏轻轻硬是把他扶了起来又问了他一遍原不原谅她。孙嘉看到了苏轻轻的诚意,便欣慰地点了点头,二人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

苏轻轻让方沁给了孙嘉一笔银子,还给他指了两条明路。一她马上去和院长说清楚,一如往常他还能继续留在乐斋执教。二昨日听说兴邦知府刚刚过世,朝中一时也没合适的人替补,苏轻轻很清楚他的实力,可以去跟陛下说说,让他去就任。

孙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幸福不知所措,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兴邦知府也是个不错的官职,可以将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接到兴邦好好侍奉,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归宿。

三日后,孙嘉便前往兴邦赴任。

这日午后,长孙琏路过顾长依的寝殿,就进去看看她最近的精神如何。刚刚进入寝殿就见到了一名白衣仙女正伏在案边练习书法。她的眉毛宜喜宜嗔,双眸闪动着灵气,发髻上只简单地挽着一根素簪子依旧掩盖不住从内而外散发的仙气。迷迷糊糊的长孙琏一边走近她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他那个疯疯癫癫的琪夫人吗?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顾长依见他走来,放下手中的笔,行礼道。长孙琏拿起她的作品仔细观摩,好一手飞白体,没有数十年的功力是断断写不出这样的好字。他看见面前这位早已属于他的娇羞可爱的美人,一伸手将她揽入环中。

“长依,你能走出阴霾,朕真的很欣慰!顾兄的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他说完就后悔了,他怕长依听到哥哥的名字又该发疯了。令她没想到的是,长依只是一笑,然后脸颊腼腆地贴到他的胸口上。

“让陛下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困顿于幼时惨烈之事,多年来都未能走出阴霾。多日前幸得苏大人开导,臣妾才能清醒。”顾长依动情地讲述着,苏轻轻是如何开导她的。

“长依。”长孙琏不禁听红了眼眶,在长依耳畔喃喃道,“你嫁给朕是顾兄与朕的意思,朕还不知道你愿意做朕的夫人吗?”

顾长依双手环住长孙琏精壮的腰部,点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瓣表示愿意。长孙琏不禁心下大动,顾不得这还是大白日,抱起了柔若无骨的“小仙女”大步流星地朝寝殿方向走去。

当皇后娘娘得知陛下临幸了琪夫人,心下大惊。在她的印象中那个顾长依不过一个疯女子罢了,怎得入了陛下的眼呢?陛下这些日子糊涂了吗?刚刚纳了苏轻轻身边一个粗使奴婢为美人,如今又在大白日临幸一个疯女子。反而将她这个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晾在一边,让她日日守空房。她隔三差五就会接到母家来的信,让她挽回陛下的心,这样才能延续慕容家族的荣耀。

这边皇后正在为琪夫人崛起而焦头烂额,那边薛戎戎刚刚被御医诊断出有近两个月身孕了。这件喜事可谓是震动朝野,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倘若是个皇子,自当贵不可言。皇太后知晓后自然喜不自胜,恨不得将太医院所有的名贵补品都赐给她。

初为人父的长孙琏心里也高兴得很,他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换成旁人早已儿女绕膝,过去那五年他谋划大业将此事搁置,而今终于有自己的血脉了,他焉能不振奋。长孙琏遂即下旨薛戎戎身怀皇嗣,身份贵重,从即日起免除所有叩拜大礼。

苏轻轻和子湛正在乾安宫布置迎接西夏使臣荀曲的各项事宜,方沁忽然闯入,在主子耳边说了句话,苏轻轻让子湛下去先安排别的事情。待子湛走后,苏轻轻执起朱笔一边在写着什么,一边长谈一口气说道。

“这下后宫要风起云涌了!”

“大人为何要发出这样的感慨?”方沁给她研着墨,问道,“云美人不论生下皇子或是公主,就算在后宫站稳脚跟,这是好事,大人怎么说后宫要风起云涌了?”

“云美人诞下一位公主也罢了,倘若生下了陛下的长子,来日皇后若诞下嫡子,二者势必不能相容。戎戎没有显赫的家世,如何能与慕容家抗衡?她今后的路怕是难走了。”苏轻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嘴上虽然说要与薛戎戎断绝一切关系,但打从心里还是关心着这位从小长大的姐妹。

“大人处在高位,对云美人也能提携一二!”方沁说道。

“她的事情,与我何干!”苏轻轻顿时撅起嘴,语气带点委屈之色,“我早说过,这条路是她选择的,能不能走到底,那是她自己的事,我还要忙西夏使臣之事,哪有空理她!”

“是是是!”方沁点头附和道,她知道大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人大病一场后性子便硬了不少,嘴巴也变毒了,但是方沁知道大人还一直保留着那颗善良的初心。

二月十五,西夏使臣荀曲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建业城。街上的百姓们不惧严寒都聚集到城门口,要亲眼目睹西夏大国的使臣风采。苏轻轻穿着绿色朝服带着子湛方沁早早等候在此。荀曲走下马车,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约莫二十出头容颜姣好的姑娘,一身南晋重臣打扮,屹立在寒风之中,却一点也不失礼数。难道这就是来迎接自己的官员吗?荀曲想,派一个姑娘来迎接自己,这南晋太不把西夏放在眼中了,这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伙,和一个丫鬟。

这时候围在附近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因为西夏使臣的容貌属实让大家吓了一跳。

“你们南晋是没人可用吗?”荀曲愤愤然走到苏轻轻跟前,用党项语质问道,“居然让一个女子来迎接我,这就是你们南晋的待客之道吗?”说完荀曲自满的示意旁边的翻译给苏轻轻翻译一遍。

“不必麻烦,在下能听懂。”苏轻轻莞尔一笑,露出两个甜美的酒涡,微微颌首用党项语回道,“荀曲大人,在下就是陛下派来迎接你们的官员苏轻轻。”

荀曲一愣,他没想到苏轻轻的党项语讲得如此流利,他要杀一杀她的气焰,来一个下马威,便嚣张道:“你们陛下派一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来与我们西夏交涉,当真是不把我们西夏放在眼中。”

“大人你为何要贬低自己母国呢?”苏轻轻故意急促的说道,荀曲一时想不明白苏轻轻为何有此一问,他什么时候贬低自己母国了,他还没发问,苏轻轻接着说,“大人说我们南晋派在下一个女子前来是轻看你们西夏。可你们西夏呢,派大人这样一位相貌丑陋,貌比无盐的使臣,不是让人以为你们西夏也不把我们南晋放在眼中吗?”

“你!”气的荀曲说了一句中文,苏轻轻赶紧俯下身子佯装向她致歉用中文说道,“大人,是您先出招的,在下能不接招吗?大人请息怒,我南晋精通西夏文的人甚少,我们刚才的对话没有几个人能听懂。”

荀曲只好认栽,他像只漏了气的皮球只好跟着苏轻轻去了下榻的驿馆。驿馆虽然在城郊,但这里交通很发达,往南一直走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到皇城。

进入屋内,荀曲忽然感觉很亲近,里面的布置陈设都是按照西夏的风格,可见主人的良苦用心。苏轻轻引着荀曲在炉火旁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搁在他面前。子湛和方沁就站在她左右。

“大人,这里的布置您可还满意?”苏轻轻端起茶杯,用余光扫了一下他,“大人,南晋没有马奶酒,这样清淡的茶水,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苏大人客气了。”荀曲抿了一口碧螺春,香气扑鼻有种清爽之感,又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惭愧地说道。“刚刚在城门口,荀某无知言语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海涵!”

“无妨,在下也还口了,此事算是扯平。”苏轻轻指着身后的子湛,子湛上前几步,给荀曲行了个礼,苏轻轻接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子湛,现在是驿馆的领事,大人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他便可。明日大人还要觐见陛下,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荀曲目送苏轻轻和方沁的车架离开了驿馆,他没想到接待他的南晋官员会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他更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说得自己哑口无言。在西夏,大家都知道国师荀曲的舌头虽比不上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但全天下很难有人能说过他。

而今他败于一个女子舌下,看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不要自负的好。

龙延殿

马三宝将今日城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告诉了陛下,长孙琏笑的合不拢嘴。心想,荀曲啊荀曲,没想到吧,你来南晋第一日就吃了这么大个憋。马三宝递给陛下一杯茶水,绕到他身后为他按摩着肩膀,环顾四周发现今日龙延殿中貌似少了一个人。

“陛下,今日怎么不见拓拔将军?”

“哦,阿炎昨日感染了风寒,跟朕告了几天假回府休养了。”,他扭过头看着马三宝,笑道,“三宝,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户部侍郎有个小妹长得不错,许配给你可好?”

马三宝听完陛下的话赶紧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说他这辈子不娶了,要在陛下身边伺候一辈子。马三宝心里也苦,昔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陛下的霸业,害得慕武皇后丢了性命,实则为终身憾事。而今自己又怎能与别的女子共度良辰美景呢?

“三宝,朕知道你心有所属,可......”长孙琏很纠结,他尊重马三宝和慕武皇后的爱情,可是慕武皇后毕竟是他的皇嫂,“你心意的女子已经不在了,人死岂能复生。况且她已经葬在了她丈夫身边,百年之后,你也不能与她埋骨一处,你何苦纠结于虚无缥缈的感情呢?”

俯首于地的马三宝已经用他的泪水染尽了龙延殿厚重的地毯,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情深地望着陛下,一句一句道:“陛下,这是我欠她的,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等我百年之后我会让人把我的骨灰撒在她埋骨的地方,我要生生世世守护着她。”

承启皇帝长孙琏竟然被马三宝和皇嫂这一段遭全天下唾弃的爱情感动了,他今后再也不会提给马三宝赐婚的事情。

第二日荀曲入朝觐见长孙琏,张口就让南晋把奴卢城割让给西夏。奴卢城是南晋最北边的一座中型城池,位于南晋与西夏边界线附近,与西夏辅都怀州接壤。那里地广人稀,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珍贵动植物有数千种之多,李念歌觊觎这座城已经很久了。不过荀曲此行正在的目的不在这座城,这只不过是他放的烟雾弹而已,以掩盖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陛下,可否将奴卢城割让给西夏,我朝愿意以三千两黄金和五千匹战马作为交换!”

“区区三千两黄金,五千马匹就想换走我南晋一座城池,荀大人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说话的是慕容丞相,他瞪着这位口出狂言的西夏使臣,“奴卢城交通便利,往南可直达建业城,倘若割让给西夏。我们南晋岂不是门户洞开,你们西夏究竟有何居心?”

“丞相多虑了,我们西夏只是单纯的与你们做一笔双赢的交易罢了?我知道你们南晋需要战马,而我们西夏需要一座物产丰富的城池。况且奴卢城紧挨我们西夏,难道不该归我们管辖?”荀曲狡辩道。苏轻轻实在听不下去,想冲上去跟他辩驳,可那样终归太招摇了,还是低调一点。在大家沉默之际,苏轻轻低着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移动到慕容丞相身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便迅速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慕容丞相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对荀曲说:“荀大人,你说奴卢城紧挨西夏,就该归西夏统辖。那么怀州也紧挨南晋,是不是也该归我们南晋?”

此言一出,赢得满堂喝彩,陛下也满意地冲他点点头,丞相不由得转身看了看谦逊的苏轻轻,这个女子果真不同凡响。长孙琏最后给了荀曲明确的答复,不论西夏开出的条件多么丰厚诱人,南晋是不会将奴卢城割让给西夏。

奴卢城是南晋不可分割的固有领土。

这个答案,也确实在荀曲的意料之中,因此他表情平和,便和长孙琏谈论起西夏南晋商旅之事,这个话题比较活跃。

下了朝之后,陛下安排子湛陪着荀曲到建业城中逛逛。荀曲一行人出宫后,长孙琏单独召见了丞相,他估摸着荀曲此次出使南晋绝不是为了洽谈经商和索取奴卢城这么简单。

马三宝给丞相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大殿中央,丞相坐定后,捏着胡须对陛下说:“回陛下,据老臣所知荀曲此人一向狡诈多端,他要是真的要谋取奴卢城,应该仔细谋划,而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索取。他知道奴卢城是我们南晋要塞,他不会不知道向我们索要奴卢城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样的蠢事不是荀曲能干出来的。”

“丞相分析的有理,荀曲冒着严寒,千里迢迢来出使南晋,目的究竟是什么?”长孙琏一只手支在案上,一只手转动着一串棕色的佛珠,他真是参不透其中的原委,“丞相,不论这荀曲有何目的,你给朕盯紧他,不能让他在我南晋兴风作浪。”

“是,老臣遵旨!”

长孙琏命三宝拿来一盒金子,作为嘉奖慕容丞相刚刚在朝堂上为南晋扳回一局。慕容丞相接过那一盒金光闪闪的金子,心里有暗潮在涌动,几次欲开口想告诉陛下这是苏轻轻的功劳,可最终三缄其口。倒不是他在意那一盒金子,丞相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宝物没见过?经历三世的老丞相还得靠一个小丫头指点,传出去他的颜面往哪里搁?

于是他匆匆谢了恩离开了皇宫。

三日后,苏轻轻从子湛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三天荀曲一直在建业城北边转悠,吃了三天的咸水鸭。建业城的风景名胜都在南方和东方,而北方只有一个破寺庙和一个咸水鸭店,一般外地游人鲜少去北面,这荀曲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而再再而三去北方干什么?

苏轻轻脑子灵光一闪,阿炎的府上不就在北方。她焦急地询问子湛,荀曲可有经过拓拔将军的府上。

“回大人,这三日荀大人都曾路过将军府,可并没有停下或是询问。”子湛回道。

这就对上了,苏轻轻思谋着,若是一般的游人路过将军府都会好奇地询问这是哪位将军的府邸。而荀曲没有,他可能认识这位将军,而阿炎恰恰在荀曲来的这几天称病告假,这二者肯定有联系,说不定荀曲和阿炎是旧识,她在心中暗喜,整整七年了,黑底锦带的秘密终于要暴露在阳光下。

深夜在将军府上,阿炎正襟危坐在书房中,似乎要等着什么人。忽然窗外有几个黑影闪过,随即传来了推门声。

“你终于来了!”阿炎眼中闪出一道寒冰,“荀曲国师,你还真沉不住气,西夏使团到达建业尚不足十日,您就迫不及待地跟我接头,也不怕被人发现吗?”

黑衣人首领摘下黑色面纱,露出丑陋的面庞,果真是荀曲。他让手下先去房门外望风,自己则走到阿炎跟前。

“四王子,请放心,臣自有臣的把握,南晋那些草包是不会发现我的。”荀曲笑道,“再者说谁将一个南晋侍卫和西夏国师联系在一起。”

“荀大人何出此言,南晋也有聪明之极之人,只不过您还未曾领教罢了。”阿炎走到他跟前辩驳道,他在南晋生活多年,心早已偏向南晋,“荀大人初临帝都不是已经领教我们苏大人的本事了!”

“那个苏轻轻虽然口舌功夫了得,但她到底是女子,成不了什么气候。”荀曲紧紧盯着这位与母国貌合神离的四王子,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童,十多年过去了,他面容黝黑,身材魁梧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

“国师,找我什么事,直言相告吧!”阿炎实在不想跟荀曲多费口舌,他知道是李念歌让他来找自己的,或许有什么大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荀曲居然说大王命令他刺杀陛下。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形摇晃了几下,双手紧紧握着木椅上的雕花扶手。

“怎的?四王子跟在长孙琏身边多年,有了感情不舍得杀他?”荀曲用双手拂去肩头的些许尘埃,视线一直盯着阿炎那无助的双眸,逼迫道,“四王子,您别忘了您是大王的亲兄弟,身上流淌着党项族的鲜血。身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党项人,自当为西夏霸业尽一份心力。”

“你住口!”阿炎愤怒地将案上的砚台打翻,墨汁顿时溅了荀曲一身,幸而他今日穿的是一件夜行衣。阿炎走到荀曲面前低下头扯着他的衣领,怒道,“他李念歌何时拿我当过亲兄弟?这么多年他想过他的弟弟在异国他乡过得好不好?”

“让你去南晋当卧底的是你的父王,这不关大王的事!”荀曲被阿炎掂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反驳着,他知道李念歌还是在意这个弟弟的。

“不要跟我提先王,我最讨厌的就是他!”阿炎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他。荀曲一时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自打我记事起他就接近疯狂地宠爱着李牧,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的心真狠,我十岁他就把我送到了陛下身边,害得我母亲郁郁而终,害我们母子阴阳永隔。反而是陛下他待我如亲兄弟,信任我,教我做人的道理,而你却叫我杀他!”

荀曲从地上站起来时,就开始观察阿炎的神情,从提到先王的愤恨到提到长孙琏的笑意,再到提到刺杀长孙琏的咬牙切齿,荀曲基本上确定,这个计划失败了。

“大王还是在意你的!”荀曲坐在案边,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六年多前,你和长孙琏在安平县附近遇刺那件事吧!若不是大王神机妙算,你早死在长孙恒的手里了。”

“大王?是大王救了我,我以为......”

“你以为?”荀曲挑着眉头打断道、“你不会以为救你的真是所谓西夏商人吧?我的四皇子,你也太天真了,那些人是大王派来暗中保护你的!大王心中还是在意你这位弟弟的。”

荀曲见他的神情有些动摇,接着说:“你和大王是亲兄弟,大王统一天下的霸业需要你的帮助,大王让我转告你,只要你杀掉长孙琏。他日西夏一统天下,你就是第一大功臣,给你一块封地,让你偏安一方。”

阿炎一直沉默着,他很感谢大王六年前的救命之恩,但他还是下不了手杀陛下。荀曲向屋外望了望,时候不早了,如果再在将军府待下去会让人发现的。

“四王子,请你快些做决定。”荀曲提醒道。

“好!我答应你!”说完阿炎闭上了眼睛,荀曲跟他说具体计划自己制定好之后自会告诉他。片刻后,荀曲一干人等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翌日午后,苏轻轻带着方沁来到驿馆探望荀曲。子湛领着她们到荀曲居住的房间里。苏轻轻忽然发现驿馆里出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虽然是仆人打扮,但他们五大三粗的身材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苏轻轻想着这些人不外乎是陛下派来监视荀曲的。

“荀大人,我们苏大人来探望你了!”子湛隔着门喊道,“如果您方便,请开开门。”

起初屋内并没有回应,子湛再一次询问门卫荀曲可在里面,但门卫的回答依然是肯定的。子湛与苏轻轻对视一眼,正欲强行打开房门,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只见荀曲睡眼惺忪地绑着发带,看样子好像是刚起床。他绑好发带拱手给苏轻轻行了个礼,然后客气地将她们迎进了屋内。

“苏大人,请恕在下失礼,昨夜高饮了几杯,今日竟起得这样晚。”荀曲待苏轻轻坐定,拱手道,“大人这么早前来,有何要事?”

“其实也无什么大事!”她示意身后的方沁将带来的点心摆放在案前,“这是膳房新鲜出炉的点心,陛下让我给大人带一些来,不想惊扰了大人的好梦,还请大人勿要见怪!”说罢,苏轻轻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没有看见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对,是酒味,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有嗅到一丝丝的酒气。如果荀曲真如他说的那样,昨晚喝醉了睡到现在的话那么屋内应该还残存着没有挥发出去的酒气。

“大人客气了!”荀曲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好吃,这糕点真是香甜细腻,入口即化,有劳大人一大早就送来。”

方沁顿时看傻了眼,荀曲放在嘴里的那一块明明是蟹黄糕点,用上好的蟹黄和着面粉椒盐烤制而成,香酥可口鲜香扑鼻。而不是荀曲所说香甜细腻,入口即化。难道西夏人的味觉和南晋不一样?

“大人有时间吗?咱们一块到城北转转可好?”苏轻轻岔开话题到。

“苏大人相邀,荀曲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们一行人来到城北一直转到临近中午,路径将军府的时候,苏轻轻忽然转身指着阿炎家的门匾对荀曲说:“大人,这是我好友拓拔将军的府邸,他这几日病着,我想进去看看!大人也一起吧!”

“苏大人,我还是在外边等着你妥当一些!我与这位将军并不认识,这样冒昧拜访,似乎太没有礼数。”荀曲摇着脑袋推脱道,此时他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苏轻轻今日的举动太反常了。建业那么大她非要带自己到北边,还要让自己与四王子见面。莫非这个女子已经察觉了什么?不可能,自己昨夜行动是那么隐蔽,连长孙琏的眼线都避开了,任凭苏轻轻有天大的本事也察觉不出。

“大人,我这位朋友热情好客,不会介意的,请吧!”

苏轻轻硬是把他拉到了阿炎府上,阿炎见苏轻轻领着荀曲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还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阿炎,你的脸色如此惨白,病情还没好转吗?”苏轻轻关切地询问着,目光在阿炎眉宇间打量,方沁跟在她后面时不时抬眼观察一下荀曲的面部表情,荀曲的神态自若并没有异常。

“末将只是偶感风寒,现下好多了,有劳苏大人和使臣大人亲来探望,末将实在是过意不去。”阿炎抱拳道,但他始终不敢直视他们,荀曲的脑袋也大了,他想这四王子心理素质为何如此之差。他时不时翘起手指弯曲几下,暗示阿炎不要紧张放轻松这是他们两个事先约定好的手势,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他们自认为不起眼的动作,却全看在了苏轻轻眼中。苏轻轻上前几步冲阿炎笑了笑,道:“今日,我与荀大人相邀同在这附近游玩,正好路过你府上,就带着荀大人问候一声。”

“谢大人关心!阿炎身子已经痊愈,明日就能去伺候陛下了。”阿炎小心翼翼地说,他想苏轻轻心思缜密,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干脆就与荀曲零交流,以不变应万变。

晚上荀曲再一次冒险潜入阿炎府上,这一次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阿炎责怪荀曲不该再次冒险与他接头,而荀曲责怪阿炎在苏轻轻面前露出许多破绽。这一下,两人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了,最后荀曲做了一个令阿炎心惊肉跳的决定,对苏轻轻斩草除根。

“什么?你还有没有人性!”阿炎怒气冲天,指着荀曲吼道,“苏大人是无辜的,何必要害她性命呢?”

“无辜?成就大业牺牲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荀曲面容坚定,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苏轻轻带我去你府中,显然已经怀疑你我二人的关系,此人断断留不得。我本来想让你暗中下手,如果你舍不得,我就只能出手了。”

“荀大哥,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苏大人!”阿炎实在不忍苏轻轻因为自己赔上性命,直挺挺跪在荀曲面前,言辞切切地恳求道,“苏轻轻乃南晋内廷一品内司,你若杀了她,陛下一定严查到底,倘若查到你头上西夏和南晋的关系又要恶化了。”

“我不信为了一个女子,长孙琏会不顾两国关系?”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阿炎无奈插话道,“您说六年前是大王救了我,而救了陛下的正是苏大人啊!可以这么说,若非苏轻轻当年仗义相救,陛下哪来的今日。”

“不论怎么说,这个女子我非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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