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笼子里不是别人,就是抱着伍崂恭一起飞升的盖世。
她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倒霉,虽说也是成功飞升到了另一个世界。
但伍崂恭走的是飞升者通道,她走的却是飞升者行李的通道,在过检时候遭到了无情的消毒与死亡缠绕般的包裹,此时已不省人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在伍崂恭眼里,虽然他有些小微清醒了。
可他还是把她,堂堂盖世小姐看成了雷恋。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在他眼里。
雷恋从刚刚的一身黑变到了现在的全身白,还如此神速的从教室跑到笼子里,又是这副造型——浑身绑满绷带不说,好像一副货真价实的古典写实主义的维纳斯人物画,还是那种装裱进了画框,突显出了美丽的名画。
此情此景之下伍崂恭自己都控几控不住他只几。
剩余的药效被体热全逼了出来,提油烧心。
拉起拖车,背起不重的武则甜。
他一路脚步轻急,哼着小曲。
随着祝英台,一只粉红色翼粉的蝴蝶,飞到了不远处的学生宿舍。
那是一幢年代有些久远,仿大理石墙漆都有些脱落露出内部红砖的四五层楼的环形建筑。
从外面看,似乎已经有学生住在里面了,阳台上挂满了男男女女的衣服。
难不成是男女混居?
伍崂恭不即多想,一步跨入其中,顿时眼前一片明亮。
暗红色羊毛地毯铺满了地面,乳黄色瓷砖贴的严丝合缝地侵占了边墙以及天花板,叫人瞧不出一丝内在包裹的红砖颜色。
其中挂着巨大的榴花宫灯,大厅修砌的极为恢弘,好像英雄纪念馆一样。
汉白玉小块堆出了纵横五层楼的正方形照壁,承接了堪比十几块海洋之心聚拢在一起的海般辽阔的蓝宝石——它应该就叫“海”。
透过一束强光这块宝石投影出了个端庄典雅纯蓝色的女人。
伍崂恭走的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恢弘以及那个会动的蓝女人。
他愈发坚持不住,即使肩上武则甜再轻,手里拖车多么容易拖动。他也大觉吃力。
时间在流逝,他身上挥发出来的药效随着心跳的急促已布满全身各个角落,巅峰致臻。
由于学生宿舍房间是先到先得的,而他又是第一个来领房间的,自然还有许多空闲的好房间。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随着祝英台,溜进一间豪华大公寓里。
一头栽倒在水桦木床上,大喘粗气。
再难有力的他,想起雷恋还在笼子里,这怎么能行呢?
他看了看盖世,没有一点点迟疑仍然把她当成了雷恋,即使她的身材比雷恋姣好许多。
艰难的滑下床,他爬到拖车旁边。
旦见雷恋羽睫眼巧闭,樱唇口微张。
大觉心动,似一块冰在胸口的血包终于融化,淤塞的血管终于冲开,几股热血涌上心口。
他又有了些气力,掀开笼来,欲抱还羞。
“我真的可以吗?”
他迟疑些许,“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一再考虑,他指尖点到雷恋手上的布。
鼻血便激了出来。
“不,这么躺着不好。”
他最终还是决定要抱她。
向雷恋腰间挽去,又担住她小膝。
抱起了一团水,丝滑如流。
搂住了一朵云,宣香融柔。
“我真的抱着她了。”
一晃神,他哭了。
往事种种,多少个夜的空,一片冰心在玉壶,眼泪浇不熄烈火,但心热并不是火,它越热越难忍冷的痛。
逐泪到心,接收了冰冷的它,愈煎迸发,向着眼里输送了几把心力。
于是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我竟然能抱着她了。我在抱着她。”
伍崂恭不敢相信自己,他感受到了神迹,觉得周围一片光明,而他们两个便是这光明的原因。
他将盖世轻放在床上,手依然没有伸回来。
“这一刻,我曾用生命来祈祷。我曾穷尽想象都不能所及。”
他凝视着两手上的雷恋,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她,没有语言,没有想法,没有画面,那只是一种感觉的反复加强。
“我是真的爱她。”
伍崂恭,想起了他们已经接过吻的事实,试着低下头去,轻轻触碰她的唇边。
一颗心咯噔一下戛然而止,如果说上一次是癫狂,疯里疯气,不知道怎么就亲上去了,没留下多少感觉。
那么这一次,真的很轻,还很慢。
他的手逐渐不受控制,拥上白色布条。
触而反复,眼底那份清泉已被烧干,那份羞怯的本真,暂退。
他跃上床,只见这边是白缎裹身把俏修,秾纤得衷赛风流。
又看那头是玉粉嫩荷出清水,呷蜜海棠挂丝坠。
欣然狂喜,弯腰匍匐到盖世身旁,自一侧用鼻子顶住盖世,顺着身体的曲线,吸了一大口香气,来到盖世的正面。
只见她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
“雷恋?”
一切又再次的戛然而止,少年的心底飘过冬雪,望着雷恋的眼睛,“你又在责怪我了吗?”
他感到莫大的惊慌与委屈,盯着雷恋的眼睛,久久看着只得承认错误,“我错,我再也不敢了。”
他原本是跨在床上面的,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礼时。
那个小孩又回来了,慌忙的躲开,以致于摔到床下,起来看到雷恋的身材时,又是他所承受不了的炸裂。
整个脑袋就快要崩了,头盖骨已经不能很好保护想法的暴胀。
瞬息万变间,情况呈几何式飙增。
好在那个怕被骂的小孩回来了。
他虚弱,他难过,他慌手慌脚,他自说自话,看到雷恋被绑的那么紧,他下意识的告诉自己要救她。
乱着咬着到处看,也没找到剪子或者什么有用的工具。
但至少看见了打结的地方在雷恋的左脚。
笨拙的手指,揪着那白纱猛拽,好想一下就要解救她一样。
好不容易,解开结。
脑中嗡嗡的巨响,身体也发烫烧的脸上都有些失血,手指等等身体末端起发惨白。
他还是一圈一圈绕开裹在雷恋脚上的纱布。
一圈一圈,玉润雪滑,浑然天成,好像在刮必中的乐透。
一圈一圈,解开布帷,更在白处找到白,恰好遇柔还挠心。
她的脚尖搅动了他眼中的水面,好像秋湖里落下一片叶,更是夏暖时采耦姑娘坐在船头,用小腿搅动水花时唱起的情歌。
漂浮朦胧,逸雪飞霜,如冰发烫,一圈一圈地少年终于只解到脚踝,即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