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回到三叔馆子里发现洛溪还没回来,简单地应付完午饭就去养鸡场了,这回他带了两个鼻塞以防鸡场的味道把他熏死。到了养鸡场王伯也刚吃完饭在那收拾桌子。见夏米到来客气地端上早上刚摘的草莓,山里肥沃土地培育出来的草莓个头都比城里见到的大。夏米拿起最大的那颗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液在嘴里蔓延开来,让他差点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看着王伯慈祥的笑容,夏米脑海里想起洛溪知道他是二十年前凶手那个失落的表情,话到嘴边竟然有点说不出口。可王伯是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环,不说清楚这件案子就永远无法解开,成为一桩悬案。在夏米做思想斗争的时候,王伯竟率先开口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为马贵的事来的?”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夏米愣了三秒。王伯看他这副表情,笑着叹口气说道:“二十年了,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王伯”夏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杀柱子的人真的是你吗?”
王伯点了点头沧桑的脸上是落默的神情:“当时年轻气盛穷怕了,就寻思去墓里捞几件拿出来变卖发笔横财,本想拉柱子一起的可他不同意,那晚我又喝了很多酒,过程具体是怎样我现在已经是记不得了。”说这话的王伯记忆一下子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是很要好的兄弟,一起耕田一起砍柴一起喝酒,结果为了利益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好兄弟杀害,王伯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想想就觉得好笑,财没发到,却成了杀人犯。真不知道到时是怎么想的。”
时过近迁总是让人心嘘不已。
“马贵的死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夏米问道,虽然凶手已经确定是陈翰可是现在手头上没有证据。
“他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要不是我当时逼着他,他也不会成为帮凶,我对不起他。”王伯低着头看着地面,了;脸上悲伤的神情看上去更加老态。又抬起头说道“如果我想的没错,是柱子的孩子回来了。”
“你知道他的孩子是谁吗?”夏米问道。
王伯摇摇头,叹气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都是我们欠他的,这命他要就拿去吧。”说罢站起来:“请把我送到派出所吧,我愿意去自首,这个痛苦在心里憋了这么些年实在是不好受啊。”他那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在离开养鸡场的时候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眼这个生活几十年的地方。那群在山林间无忧无虑生活的鸡怕还在等着他叫它们回家吧。
王伯前来自首让老陈警官惊讶不已,二十年前那件案子是他到这就职之前发生的,之前村里没有警察全都听神婆的,事情的大概也听村里人说过,当时也曾怀疑过同队的王大顺,可村里的人一直强调是阴兵作祟,而且柱子的遗体已经安葬不清不楚的也没法查下去。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今天真凶竟然会来自首。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故意杀人罪的法律追诉期虽然可以追诉到二十年以后,可是根本没人追诉啊,连报案的人都已经死好几年了,死者倒是有个孩子可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他急的把陈翰拉进里屋,两人商量了将近十来分钟,最后陈翰出了个主意说要不先关着等上面派人来再说,老陈寻思了会觉得可以,让上面领导来解决自己也就不会惹上麻烦了。
当天王伯就被关进临时代替牢房用的派出所单间里,夏米目送他进去,佝偻的背影在风中显得那样的凄凉。告完别之后夏米回到自己房间里,洛溪已经回来了正在跟刘全悠闲地喝着茶等着他。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夏米探头看了看门外,没人,关上房门问道。
“嗯,跟你说的一样,在墓碑下面挖到了一个人头。”洛溪放下水杯皱着眉头说道:“已经开始腐烂了不过还是能看清人脸的,现在封存在三叔的冰窖里。”
“那就好。”夏米脸上刚露出笑容又退下去把王伯自首的事情跟洛溪说了一遍。
“既然他做错了事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想他心里肯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洛溪坦然的神情让夏米心里的担心烟消云散,起初他怕她接受不了而伤心难过,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也了让洛溪从这件事情的不适区走出来夏米开了个玩笑说“我把三叔的养鸡专家送进去,怕以后不是都吃不到那么香的鸡汤了。”
洛溪阴霾的脸上露出笑容损道“你就知道吃,以后胖得跟头猪似的那可就嫁不出去了。”
“那你养我啊。”夏米厚颜无耻地笑道。
“呸,你想的美,合同里可没这一条。”洛溪呸了一口。
见洛溪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夏米才松了口气。接着把陈翰是凶手的事告诉他们,没想到他们听到之后不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样的表情,要不是有下颌肌肉连着,他们的下巴肯定掉地上了。
“他可是警察啊,怎么会杀人勒。”刘全惊讶道。
“先不要激动,看看这张照片。”夏米翻出在陈翰房门口拍的那个日历:“这日子,你有没有印象。”图片里日历上的15被画上圆圈,洛溪想了想:“15号,不就是马贵死的那天吗?”
夏米点点头说“没错,下面这张你们看了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图片划到日记本那张,刘全看得慌张起来:“他还要杀我啊,这个白眼狼。我又没杀柱子,我就是打扫现场而已。”
“他是怎么知道杀自己父亲的凶手是谁?”洛溪问道
夏米看向刘全,目光很是凌厉:“白眼狼?老刘头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啊?”
刘全眼神躲闪不敢看夏米,在一番追问下才喏喏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柱子的孩子,当年那事之后我心里一直不安,就每个月寄点钱给他娘两,当他到村里的时候我就认出是他了。你可别说这小伙长的跟柱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说着说着刘全还笑了起来。
“是你告诉他,当年杀他爸的是你们三个?”洛溪问道。
“那咋可能,我要是说了王大顺还不杀了我全家。”刘全急忙说道。
“他是个警察,这事问问村里的老人再稍加推理应该就会知道了,毕竟全村都是他爸死亡的见证者。”
“嗯,那王伯在他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没事,现在是白天他不敢动手,等吃完晚饭,我们去那边埋伏,他要是敢动手那就更好,我们直接来个当场抓获,我看他怎么狡辩。”
计划谋略好那就付出行动
两人早早吃了晚饭就到关着王伯的那间房子对面的屋里拿着本来是用来看风景的望远镜架在窗口两人轮流监视起来,坐等着陈翰动手,然后他们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个现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疲倦地撑了一晚上,这一夜对面丝毫没有动静,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见陈翰的身影。
“他不会是放弃了吧?”洛溪打着哈欠问道。
“杀父仇人就在你面前你会放弃?”夏米损了她一句。
“那他怎么没出现呢。”
“这个。。。。”被问住的夏米想来想去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见天际已经初晓东方露出鱼肚白,伸了伸久坐的腰说道“算了,既然天已经亮了,他应该不会动手,我们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再继续。”
第二天他们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听到一个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惊天消息:王伯在牢房里被人杀害,而且头也被砍下带走,并且身旁也有一个木俑,跟马贵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