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船老板一个黑虎偷心,向万作兴胸口猛击一拳。万作兴早有防备,闪电似的,一下子扣住了船老板的手腕,制住了脉门。船老板力道全失,知道遇到了高手。万作兴担心玉英母女,快速点了船老板的穴道,把他摔到船下。随即飞身而起,擒住了女船主,挟着她,奔回船边。
玉英母女慢慢地向船边走来:尤氏吓得瘫软了,脸色苍白地几乎是全身压靠在玉英身上缓缓移着。
万作兴指着船老板,说道:“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要谋害我们?说!”
王玉英走拢来,指着女船主说道:“你,你好毒的心!为什么把我们骗到芦林,要害我们?”
女船主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一言不发。
船老板说道:“好汉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万作兴道:“谁指使你?”
船老板道:“也没有谁指使我们。只是龙凤帮每月要逼交河税钱,这个月几乎未发利市,交税钱的期限快要到了,不得已才见财起意。
望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
万作兴愤愤道:“你知道我们有钱吗?”
船老板道:“今儿早晨,大奶奶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我们知道你们一定带了不少钱。好汉!我都实话实说了,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王玉英这几天连连遇险,亲人被杀,她已由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得面冷心硬了。她指着船老板厉声说道:“可怜可怜你?要是这会儿被打败的是我们,你会可怜我们吗?何况,挑起事端的是你们!”
女船主突然尖叫道:“你个丫头片子,神气什么!只怪我们技不如人。要杀要剐,听便!……老大,不要求他们!要死也做个硬气鬼!”
说完,气呼呼地偏过头去。
万作兴道:“江湖规矩是不滥杀无辜。你们是恶人!怜惜恶人,就是留下隐患,就是对善良的人残忍。”
船老板道:“我们原来也是驯良百姓。我们这是被龙凤帮逼的呀!”
万作兴冷笑道:“你休要用龙凤帮来吓唬我!我问你:你行你的船,怕龙凤帮何来?”
船老板道:“好汉有所不知:每个月初十以前,要主动到龙凤帮交纳税金,如果过时不交,一经查出,就要没收船只,人也被打个半死。”
万作兴道:“你交不交,他凭什么知道?”
船老板道:“交了税金,龙风帮就开个条子做证明。……”
女船主吼道:“老大,别说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万作兴道:“为了安全,留你们不得!”双手一挥,啪!啪!船老板和女船主天灵盖碎裂,双双倒地而死。
尤氏吓得直打哆嗦。
万作兴对王玉英说道:“姑娘先扶夫人上船歇息,我去去就来。”说完,一手提起一具尸体,几个起落,已经到了芦苇深处。用掌力开了一个土坑,将两具尸体掼入坑中,又用掌力推土埋上。
等万作兴上船,王玉英和尤氏连忙招呼他进舱,说道:“万大侠,你又一次救了我们母女!”万作兴说:“夫人和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雇了个贼船。……现在我们要离开此地再说。”
王玉英点燃蜡烛,前前后后翻检起来。她翻检到了一些银两,还有当月龙凤帮出具的船舶路引证明。玉英观察铺位:从床底到铺板,约有一尺三四寸的高度,她把衣被等物搬到一边,揭开铺板,举烛一看,不禁“啊”了一声,只见浅舱中放了许多东西:有腌好晒干的肉、鱼、鸡、鸭等,有盐蛋、鲜蛋;油、盐、酱、醋;各色布料,还有几件皮衣,还有未做成衣料的羊皮、狐皮等等。
再翻,一只皮箱,揭开盖子,里面装满了黄白之物,估计不下三万两白银价值。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装满了金银珠宝首饰,还有银票,总价值远远超过十万两白银。……王玉英几乎看呆了:一只普通的木船上,竟藏有如此巨额的财富!暗道:那两个家伙杀得不冤,这些财物肯定是他们谋财害命抢劫得来的。
前面岸边有一带黑乎乎的阴影,犬吠声似有似无,万作兴知道这是一个临河的村庄。于是决定在这里停船过夜。
船拢西岸。万作兴尽量轻手轻脚,锚好船。这时,王玉英已烧好饭菜。南方习惯的米饭,还有香喷喷的菜:腊肉,腊鱼,盐蛋、鸡蛋汤,还有一瓶酒。把舱门遮严实,不使烛光外泄。
万作兴乐道:“满不错嘛!”打开酒瓶盖,酒香顿时弥漫于舱中。用银匙试酒,无毒。玉英为三人斟满酒。
尤氏举杯,说道:“万大侠!你我萍水相逢。难得你年纪轻轻,却热心仗义,几次救我母女性命。无以为敬,请满饮此杯,聊表心意!”
万作兴道:“夫人再不要称我大侠什么的,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叫‘万作兴’或者叫‘作兴’都行!……夫人不必客气!扶危济困,乃是侠义中人应有的本色。好,既然夫人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干了一杯。
尤氏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我不喊你大侠,你却夫人长、夫人短的,又怎么说?“又对玉英说:“万大侠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切都是他所赐。你还是取下面具,以真面目相见吧!”
玉英道:“谨遵母命!”说完,动手取下面具。顿时满舱光艳一闪,玉英一双大大的丹凤眼顾盼生辉,红嘟嘟的樱桃小嘴水润光泽。万作兴只觉眼前一亮,不觉意乱神迷。
尤氏看着万作兴惊艳的神态,心中暗自高兴。玉英见万作兴愣愣地呆视着自己,心里一阵蜜流涌过,她嫣然一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万作兴瞿然一惊,赶忙收摄心神,说道:“姑娘绝世容颜,万某何幸,得睹芳容,已是非份的眼福了!”
玉英咯咯轻笑,随即,跟万作兴斟满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说:“请干了杯中酒!”二人对饮,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