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落坐后,伙计李三赶紧上前迎接。他知道高老板很器重钟爱,二人常在这里吃饭,出手又大方,每次一两银子的小费总少不了。别小看这一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人一个月花销了!
伙计陪着笑脸殷勤伺侯,送上茶水让她们解渴,等钟爱点完菜后,请两人稍等片刻,就去后边厨房了。
主仆二人挑了张紧靠窗户的桌子,这是钟爱的习掼:吃着可口的美味佳肴,吹着从窗口进来的凉风,再看着街上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人们,那是何等的惬意舒心啊!
钟爱就坐前目光随意一扫,发现右边桌子上的客人好象有什么问题。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一个衣着华丽、身挎腰刀的公子坐在桌旁,对着满桌子菜发呆。
那公子身材高大,白净的脸孔、浓眉俊目,他象有什么心事,紧皱着眉头,酒杯放在桌边,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桌子菜一动也没动。后边有一个奴仆打扮的汉子,脸上带着笑容,躬着身站在那里。
那汉子偷眼向周围打量着,人们都在吃喝谈笑,没有人注意这儿。他就开始行动了,一只手偷偷地伸到公子腰间顺袋里,轻轻地摸出一个包囊揣入怀中,转身快步走向楼梯。
啊,原来他是个小偷,乔装成家奴模样,伺机下手行窃!他见这公子魂不守舍的样子,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就开始行动了。现在他已经得手了,就要逃离现场。
钟爱一声大喝:“站住,放下包襄!”她飞身扑向那汉子、声到人到。她左手抓住汉子揣入怀中的手腕用力一拉。那汉子的手连同包囊一起被拉出来了。
钟爱左手用力一捏,那汉子疼得叫了起来,仍然紧紧抓着包囊不放。钟爱左手继续用力,右手去夺包囊。
那汉子等了半天,才偷到这个包囊,如何肯轻易放手。虽然他的左手腕疼得厉害,也咬紧牙关忍住了,另一只手向钟爱面部一拳打来,拳势快疾如风。
钟爱只得松手,一低头躲过拳头,一个扫膛腿将汉子扫倒。与此同时,汉子将包囊扔向左边一人。那人接住包囊一转身,飞速往楼下跑去。
钟爱正欲追赶,那偷包囊的汉子跳起身,飞脚向她后心踢来。钟爱只得闪身躲过这一脚,那汉子又出掌向她心窝打来。钟爱只得抬左手招架,右手成爪向他面部抓去。就这么一耽搁,拿包囊的人已经下了楼,往门口跑去。
钟爱和偷包囊汉子交手,两人都是出手如电、一转眼已过了几招,动作兔起鹞落、快速之极。
钟爱一边动手,一边往楼下看去,那个拿包囊的人已经逃得不知去向。她就想拿住那奴仆打扮的汉子,来追问他同伙的下落、好追回包囊。她迅速变招、使出拿手拳法加紧进攻。那汉子果然招架不住,两下子就被她逼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了。
钟爱虚晃一招,使出擒拿手绝技,一把抓住了那汉子的手腕,准备用足力气,使他俯首就擒。那汉子急眼了,一低头向她胸前撞来。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冒险拼死一搏。
打斗中用头去撞,是最危险的招数。不到万不得已时,谁也不会出此下策的。对手如果是个男人,只要顺水推舟、举手打他头顶,他就会非死即伤、倒地后束手就擒了。
但钟爱毕竟是个少女,见他竞使出如此轻浮的招数,又羞又急,赶紧松开手,快速向左闪身,才躲开那一记凶狠的头撞。
那汉子情急拼命,侥幸脱身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向钟爱扔来。钟爱眼急手快,一掌击碎了纸包,白石灰粉末四溅分散开来,一股呛人的生石灰味直往鼻孔里钻。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那汉子乘机跳下楼,如一阵风般跑得不见踪影了。
钟爱被那股石灰阻挡了一下,等她追下楼时,那汉子已经不知去向了。她正四下里搜寻时,小珍也跑下来了,赶紧把她拉回店内:“小姐,您不是和老爷说好了,不再和别人动手了吗?这些贼都是成群结伙的、人多势众,如果他们把同伙叫来,小姐可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怕,这些人武艺平常,来多少我都对付得了。他们敢来报复,正好拿住他们,讨回包囊!”钟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有些轻敌,那贼武艺不错、有两下子。但如果她使出绝招,一下子就可以把他制服,根夲没有机会使用生石灰。
小珍担心出事,催促钟爱马上回去:“小姐,一会儿那两个虱贼和同伙来了,他们人多,什么下三滥手段都使得出来,就我们两个会吃亏的!万一有什么麻烦,老爷会责怪我的。请您可怜可怜小珍,别在这儿逞强了,还是快些回家吧!”
钟爱那里肯听她的这些话:“我在家里闷了四天了,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不好好玩玩,再解一解馋虫,如何对得起那苦憋着的四天。再说,那包囊被贼拿走了,沉甸甸的,里边必定有不少银子,那公子丢了银子,回去后不定怎么着急呢?这些贼不劳而获,偷盗别人的辛苦血汗钱财,太可恶了!最好他们前来报复,我再捉住他们,追回包囊、送还原主,再把他们送官法办!要不你先回去,我吃完饭后,再去西城区玩!只要在我爹回家前回去,就没什么事了!”
钟爱拒绝了小珍回去的建议,独自上楼去了。小珍心里害怕,那些虱贼人多势众、再加上那些卑鄙的下三滥手段,小姐武艺虽高,也会寡不敌众的。自己武艺低微,帮不了多少忙。但她担心小姐出事,只得上去陪她坐下了。
只见那被偷去包囊的公子仍旧呆呆地坐在那儿,那一桌子莱还是没有动一筷子。这个人怎么回事?包囊丢了都没事人一般坐着,刚才那场打斗自然更不会惊动他了。
一会儿伙计端上酒莱。主仆二人吹着凉风,一边饮酒一边观赏街上景致,好不痛快!又过了好一会儿,听见楼梯那边传来了争执声。有两个人在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大声喝斥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了一;另一个人语气谦卑,好象在垦求着什么。
钟爱回头一看,见那丟了包襄的公子己经离开了桌旁,快到楼梯口了,却被伙计拦住。想必他准备起身离去,想结帐却找不到包襄,拿不出钱来,正在和伙计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