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臻嫁到将军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她虽听闻不少荣光的恶行,却没有亲眼见到过荣光残暴的样子,这些天他对她是真的很好了。
荣光接到任务要出门几天,就在下着倾盆大雨的这天,有佣人回来通报说荣光受伤了,正在军区休养,荣光的母亲听后差点站不稳,沈茹臻见她这么担心只好让佣人煲了些补身体的汤亲自送过去顺带瞧瞧他的伤势。
沈茹臻本还想等雨小些再过去的,哪知雨势一点都不见小,又怕婆婆忍不住自己过去了,于是沈茹臻便冒着大雨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军区。
到了以后,沈茹臻身上难免沾上了些许雨水,见到荣光时他还在与对面的人说事,走进了才发现,是顾黔。沈茹臻敲了敲门,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把汤放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过来了,雨这么大,你看你,都淋湿了!”荣光眼里闪过惊讶,手忙脚乱地把沈茹臻扯到怀里紧抱着她温声道:“冷不冷,别感冒了。”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回事?”沈茹臻拧眉不悦道,活像是一个称职的管家婆。
“没多大的事,怪我轻敌了,腿上挨了一刀。”荣光嘿嘿地笑着,活脱脱一个阳光清爽的大男孩,哪里有世人所说的嗜血残暴?此时沈茹臻只觉得荣光是被误解的。
她小心地喂他喝了汤,又瞧见了他的伤口才放下心来,此时雨也停了,沈茹臻想出去逛逛,也就没再打扰他们说事了。
“看来臻臻还是挺信任荣少将的,那我就放心了。”顾黔突然开口道。
“我和夫人相处得很融洽,不劳顾提督费心。”荣光目光深邃地看向顾黔似笑非笑道。
沈茹臻在军区留宿了一晚,也不忘了让荣光打个电话回将军府安抚安抚他母亲。
一到晚上这个男人就开始不安分了,沈茹臻怕他弄到伤口要去别的房间睡,最后还是男人妥协不折腾了才抱得夫人睡。
不久后沈茹臻怀孕了,整个将军府都沉溺在了即将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中,这件事自然也是要告诉顾府的,在听到消息后,陈敏婷是顾府里最开心的,跟在顾黔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要给沈茹臻准备什么东西。顾黔倒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只是第二天佣人到他房间收拾时被吓了一跳,茶具碎了一地,书也撒了一地,整个房间乱糟糟的,活像是来过贼一般,若不是看见顾黔面色如常地待在里面,佣人还真要报警了。
这时北方战乱,荣光的父亲大将军被派遣到了北方支援,不久后又传来消息说北方的战况并不乐观,战火持续了一个多月,连南方也开始变得动荡不已。
在沈茹臻肚子三个多月时,荣光也被遣到北方支援了,他本想在她孕期一直陪着她的,可如今北方战况不乐观,他也只得听命去守卫国土。
“夫人,等我回来。”临走前他抱着她不舍道,这是他第一次害怕上战场,以往伐敌他是了无牵挂,如今多了一大一小,他可舍不得自家夫人带着孩子给他守活寡,他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呢…
战事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荣光和大将军迟迟没有消息,直到有一天,一个军人来到将军府,把大将军的死讯告诉了她们,将军夫人激动得直接晕倒了,整个将军府开始沉侵在浓浓的悲伤中。
两个月后,战事渐渐平息,荣光还是没有消息,不久后被派遣到北方的军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可荣光迟迟没有回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的却是荣光的死讯,连尸体都没找到,那人说估计被炸得血肉模糊,没办法鉴定了,沈茹臻还抱有一丝希望,没找到尸体就代表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可那个人又说,在那样的劣况下不可能生还了,能回来的已经都回来了。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沈茹臻的所有希望,她伤心过度,竟动了胎气了。
府里忙上忙下的,两位女主人一夜之间都病倒了,将军府里随即人心惶惶,大夫过来检查过后,奉劝沈茹臻切勿伤心过度,不然会影响到胎儿,如今两位将军都过世了,这最后的血缘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给荣光办完丧事后没几天,顾黔就过来要把沈茹臻接回顾府,美其名曰将军府阴气太重,不适合养胎,将军夫人听后也觉得有理,何况她又病倒了,没办法亲自照顾好儿媳妇,也就随他去了。
沈茹臻本不想跟他回去,可婆婆都同意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回到顾府,她每日睹物思人,孕吐是越来越厉害了,也没胃口吃东西,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才强迫自己吃一点。她每日待在房里也不出去,几乎每日都在睡梦中度过,佣人来劝她也不听,活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顾黔每日回到顾府首先都要去她房间看她,可她总是目中无他,有时顾黔被惹恼了也不管她,随她自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待到她肚子八个多月时羊水就破了,她辛苦了一整夜生下了荣光的孩子,可她却迟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只见到稳婆脸色一片苍白,颤颤巍巍地告诉她,是个死胎,终于,她彻底崩溃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将军府,将军府里的人等待她生产时有多兴奋如今就有多伤悲,所有人都以为将军的血脉终于要降临了,可老天给他们开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玩笑,是个死胎,是个死胎啊!
沈茹臻日日抱着死去的孩子不愿接受现实,这可是她和荣光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是个男孩,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了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不明白,难道是因为揭露了自己父母的罪行吗?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有这些痛苦,她后悔啊!可又有什么用呢?呵呵。
后来,全城人都传遍了,少将夫人生了个死胎,将军府的男人死绝了,没后了。只是自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所谓的少将夫人了,有人说她不堪重负自杀了,也有人说她痴傻了,被关到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