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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怎奈过眼如云烟

“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从来都只是因为你的不信任。”这是闫颜临走前对裴衍泽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她会走,甚至连她最后一句话都是从一个陌生号码里听到的。

闫颜和裴衍泽从小就认识,他生性爱玩,出了事她帮他兜,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人不必言说的默契。

上学时他爱交女朋友,玩腻了闫颜帮他收场,她从不曾对他有过什么怨言,从来都只陪他闹。直到之后大学时黎雨欣的出现,他好像认真了,不再找其他女生了,可黎雨欣不理他,他就让闫颜帮忙送礼物,帮他讨好她,闫颜也不在意,他想她帮他干嘛那就干嘛,可是很突然的,他疏离了她,不再让她帮他了,自己亲力亲为地去讨好黎雨欣,从此黎雨欣身后就有了一条大尾巴,而他们身边的人对此也心照不宣。

闫颜没有理由地失去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也曾问过他,可他总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越是这样闫颜只会越觉得他不对劲,但她不想追根到底,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她也只能由他去了,裴衍泽在她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傻小子,但他终归要经历一些能让他彻底长大的事。

闫颜本就是热爱学习的人,从前只要她不愿意碰见裴衍泽,那他们就不可能会碰见,但有了黎雨欣就不一定了,何况黎雨欣去到哪裴衍泽就跟到哪,偶尔碰面闫颜会比裴衍泽表现得更陌生,她不屑要那种为了一个人而抛弃情义的朋友,何况还是革命友谊,她对他失望极了。

她是这么想,可黎雨欣不知道啊,因为她帮裴衍泽送过几次东西给她就自认为和闫颜也算朋友了?她是真不知道裴衍泽疏离她还是假不知道?真相不得而知。闫颜不屑与她打照面,每次碰面有她在都算得上是尴尬收场,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跟闫颜刚。

偶然有一次的碰面闫颜发现黎雨欣手上带着她送裴衍泽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块腕表,当初是裴衍泽说很喜欢,她默默省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才凑够钱买了下来,裴衍泽收到时感动得要死,说要天天都戴在手上的,如今物是人非,闫颜当即就觉得胸闷不舒服,黎雨欣见她盯着腕表不动还特意解释了一番,说是跟裴衍泽说了句好看他立马就送她了,她说不要还非要给她戴上。黎雨欣娇羞得不成样子,而她身边的裴衍泽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此刻闫颜心都凉透了,她又不是阻止他谈恋爱,何必呢,情义都不要了,闫颜硬是忍着眼眶里的酸涩,再见后她定不再念旧情,当陌生人也挺好的,她不愿自己的付出都付诸东流。

裴衍泽二十岁生日那天还是邀请闫颜了,闫颜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他十九年的生日她都出席了,凑个整数也好彻底划清界限,以后他的生日她都决定不再出席了,也算给这段友情落个幕。闫颜本打算送了礼物就溜走的,谁又知道她刚溜到楼梯转角时黎雨欣过来挑衅她,她说的话句句得体却又处处戳中她的心,她刚想回声教训她却在回头的瞬间看见她跌落楼梯,余光又瞥见裴衍泽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哦豁,解释不清了,她想,以后他的生日怕是不会再邀请她了。

裴衍泽当时很紧张,很用力地推了闫颜一把,她也摔倒了,挺疼的,却都不如内心的痛感来得强烈,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人,而她,从来都不是那个人。

他对她放了狠话,眼神看向她时凶狠得如看向同杀父仇人,她却忍不住笑了,傻小子果然还是傻小子,看看他对黎雨欣那心疼的模样,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后来他再见到她时眼神里便只有厌恶了,她其实也不明白,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对黎雨欣有恶意?这她也不想去探究了。

毕业后她决定出国发展,临走前却还是忍不住借了身边一个陌生人的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待电话接通后她什么都没告诉他,却直接了当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从来都只是因为你的不信任。”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她从未想到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更没想到的是十几年的情义竟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变得脆弱不堪,她不愿再想他的幼稚,如此便当从未认识过好了。

裴衍泽在接到闫颜的电话时是蒙的,他好像也许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可他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但给了又怎样,他又能说什么?

裴衍泽在接了那个电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闫颜了,后来是在母亲口中听闻她出了国,他以为自己是恨闫颜的,可听到关于她的事却总是不知不觉地认真了起来,他开始无意识地想她,好几次想拨通她的电话又不敢,终于有一次,他下定了决心拨通了那天她打给他的号码,可电话那边传来却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他问那道女声的主人闫颜在哪里,却得知那天她用的不是她自己的手机,他立马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然而机械的女声告诉他,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彻底失去她了,心底的念头猛然跳了出来,他慌了,却终究不知如何再把她找回来。

他后来去找了闫颜的父母,那一刻他多庆幸,幸好她父母没搬走,不然他真的就再也找不回她了,他忽悠两位老人家说和闫颜闹了点小矛盾,从他们那里套出了她的联系方式,电话拨出去那一刻他是忐忑的,待到电话接通,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喂,你好?”听到熟悉的声音,裴衍泽狂躁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是我。”裴衍泽咬着唇心虚道。

“有事吗?”闫颜当然也认得出裴衍泽的声音,他的声音曾围绕过她的童年与青春,怎么认得错,只是此刻她再也没有了从前对他的热络与欣喜。

听到闫颜陡然冷淡下来的语调裴衍泽心里自然不好受,但这本来就是他造成的,他再也想不出什么话,只能一味向她道歉。

“你不用这样,其实当陌生人也挺好的,不过少了一个所谓的朋友,以后也会交到新的,真的没必要。”闫颜显然不愿再与他多说,便又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说完也不等裴衍泽出声闫颜便挂了电话。

裴衍泽没勇气再回拨过去了,她真的不要他了。

黎雨欣一直都没答应过裴衍泽要和他在一起,直到后来毕业了,她接触的人更多了,他才发现她对每个男人都那样,她不是他独属的,也终于明白她不过是吊着他而已,偶尔对他的亲密不过是为了让他产生错觉继续对她好罢了。

在和闫颜通过电话后裴衍泽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再对黎雨欣热情和追捧。大概黎雨欣也发现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她便有些急了,某天晚上下班时,她竟主动邀请他共进晚餐,在他送她回去的路上说答应和他交往,此时他一颗心全装的都是闫颜,哪还有闲情理会她,何况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对她不过是年少无知中了她绿茶的圈套罢了。

黎雨欣见他兴致缺缺的模样踮脚便要亲他,他皱眉毫不犹豫地推开她了,他跟她摊牌了,对她说了很多刺人心骨的话,他也不曾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绝情,他又想到了闫颜,想到自己也曾对她那么绝情…

后来他辞职了,原来去那家公司上班无非也是为了黎雨欣,现在他要去国外发展,他要离闫颜更近一些。

闫颜在国外见到裴衍泽也是很意外的,听到裴衍泽出国的理由却是嗤之以鼻。

“你怎么还这么幼稚,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可不可以做你自己?非要为谁而活吗?没有女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吗?”闫颜嗤笑他说。虽然女性的心理年龄要比同龄男性大,但于闫颜觉得,裴衍泽的心理年龄根本就比同龄男性还要小很多。

她最后也没有接受他,从那时彻底决裂开始,她和他就注定不会是一路人,她也不愿跟他成为一路人。

裴衍泽终究还是回去了,回去帮他父亲打理公司,也不再被谁左右自己的决定了,他的事业一路向好,却再也不见了那个会帮他兜事儿的人了,后来他的生日依旧会邀请闫颜,只是她也不再出席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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