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曲直阑唤住罗瑟尔,“你顾问单位的老板怎么样了?”
“你是说佳宜的老板还是哪个?”罗瑟尔顿住脚步,回头问道。
佳宜的老板出海见,人称海大,是罗妈妈的好友,宜兴一个异常低调的老板,自罗瑟尔出道起便一直任用,随着罗瑟尔对公司和业务日渐熟悉,海大有许多应收款、合同审核等事情交给罗瑟尔办,时不常也要出个差,有时候佳宜与其他单位的纠纷里也有些疑难杂症,罗瑟尔也会与曲直阑商讨二三。
“就是那个让你出差很久的那个啊,我们之前找你,你不是总说在出差的那个?”
罗瑟尔反应过来曲直阑说的是廉钊:“他啊,他判了两年不到,但是之前被侦查又拘留了很久,所以前后加起来有将近三年时间,不过现在已经出来了,现在不用出差这么勤了。”
曲直阑道:“那以后我们可以有许多案件上的合作诶!”
罗瑟尔比了个耶:“OK!”又笑道,“也不知道杉师叔会不会生气,明明托了你来说服我,结果你反而被我说服了,现在咱们成立小联盟了,不带他玩,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赔了曲总又折兵啊?”
曲直阑也笑:“我可不是他的夫人,他现在和你师傅打得火热,才顾不上我。大概就是把我当枪使,我能说服你最好,说服不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我从来也不管所里这些事。”
罗瑟尔翻个白眼:“对,你钱多,只要他们说,不管多少你都给,你也不想想凭什么。后来要了半天的账,就给了咱们几张A4纸,随便写了点费用就算条线开支要咱们给他分摊,我倒是想知道一年几万块钱的香烟都给谁抽了?你这每天几包烟,不是从他那里分过来的吧?所以你给钱给得这么爽快?”
曲直阑喊冤:“你说什么呢?我还用图他的香烟?你觉得你杉师叔他有香烟还会分给我抽吗?!”又道,“你还是快走吧!你再这么说,我得被你气死!”
罗瑟尔笑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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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杻阳耐着性子听完了罗瑟尔嘚吧嘚吧嘚的吐槽,斟酌着语句,“你是觉得自己搞不定这个事情,所以很窝火?”
“不是!”罗瑟尔恨铁不成钢地慨叹,“你说这个人他用人生最宝贵的十年青春耗在这块土地上有什么意义?现在三十多岁了,一份安定的工作都不找,我觉得很有可能也找不到吧,毕竟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是吧,如果我是单位老板的话,我甚至可能很烦这样的员工,这么认死理,我还怕把他招进来影响我公司的其他人呢。就,你看到他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人看上去过得很不好挺惨的那种,但是了解了情况之后,我就觉得,这完全是他自找的。我听曲总的意思,除了说这次我们先帮他把再审的事情处理掉,后面和政府谈判也要我们出面。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好纠结的,赶紧拿了政府的钱,然后自己找份正经的工作,好好工作,好好挣钱才是正事儿,闹啥呀!”
杻阳莫名放下了吊着的心,温言道:“嗐,这事儿不是还有你那个曲总在一起处理的嘛,那主要工作你就交给他去做好了,你搭把手不就行了,不用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发脾气。”
“……”罗瑟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噤了声,期期艾艾道,“对不起啊杻阳哥,让你浪费时间听我啰哩啰嗦地吐槽了这么一堆,不过没关系啦,我都能处理好的!”罗瑟尔生怕杻阳误会她没有办事能力,急忙道,“我只是为田伟不值啦,不过我们肯定能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如果我们都处理不了的话,怕是没有人能处理好这个事情了!”说完罗瑟尔就后悔了。这不是曲直阑吹牛皮的话嘛!怎么自己嘴巴把不住风,还给说吐噜出去了。
杻阳突然想起小姑娘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脸红到耳根的样子,轻笑道:“嗯,我相信你。”又道,“我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你,之前你给廉钊办的事怎么样了。”
“哦。”罗瑟尔在电话这头扭捏了半天,竟也确实如杻阳想得一样红了脸,忍不住用手扇风为红红的脸降温,调整了下气息,严肃了语气道:“在重庆投资的事情,目前已经经过了一审和二审的审理,二审的判决文书也已经邮寄给他了,现在在等执行。至于长沙的这个事情,因为情况比较特殊,主犯目前仍然在逃,案件当时是中纪委督办,按照判决文书来说,廉总刑期目前都已经执行完毕,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影响也就到此了。不过后续还需要做些工作让判决文书不要上网,不然肯定对公司业务还是有影响的。”
“嗯,没事,这个事情我已经派人着手办妥了。”杻阳走到窗户前,在窗户上依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描画起来,“不过当初我找人去处理廉钊在长沙的事情的时候,还花了些冤枉钱,要麻烦罗律师帮我去追讨一下。”
“好啊!”罗瑟尔一口应下,话一说出口又后悔了,好像答应得太快了,一点都没有大律师很忙碌的样子!杻阳哥会不会认为我业务能力不强,平时没什么事做?
“那就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很忙,还请罗律师拨冗为我处理一下这些不在你计划范围内的事。”
“嗯,放心吧,杻阳哥,我一有时间就会处理这件事儿的。”罗瑟尔见杻阳并没有其他想法,不禁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在环保业务方面有时候和你现在的顾问单位业务有冲突吧?你现在的顾问单位老板对你帮我们处理这些事情会有意见吗?”杻阳又貌似不经意地多问了一句。
“诶?”本家创办的公司涉及多个行业,廉钊名下就有做环保产业的公司,廉钊在长沙栽跟头的公司也是做环保的,罗瑟尔后来才知道廉钊的那家公司和佳宜公司时不常有业务上的碰撞,总会在大一点的项目里展开激烈的竞争。罗瑟尔不知道的是,自从杻阳知道罗瑟尔担任佳宜公司的法律顾问后,常年与佳宜公司交锋的弗莱希公司主动与佳宜公司联系,早就化敌为友,互相合作了。杻阳的问题其实也是随口一问。却听罗瑟尔答道:“我又不用什么事都和海大交代,我接受廉总的委托帮他处理事情,和海大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弗莱希公司和佳宜有什么关系,但就算你们两家是打对台的关系,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呀,反正我对你们两家都没有泄露过商业秘密呀!这是我的职业操守问题,我一定不会知法犯法。我很公正的,我接受谁的委托,拿了谁的钱,肯定是要帮谁的。要是这点都做不到,那肯定不是合格的法律民工!”
“……”杻阳突然语塞,忘了这姑娘有时候是一根筋的耿直。
见杻阳不说话,罗瑟尔又安慰道:“杻阳哥,你放心吧,廉总那边的问题我都会帮他解决的,总之就是要钱嘛!我不会因为佳宜公司或者海大的关系,就对廉总或者你的事情不关心。我有安排过阵子出差去跟进廉总的事情的,你别担心哈!”
杻阳潦草地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罗瑟尔松了口气。很难得和杻阳聊这么久,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杻阳竟还有耐心听她说那么久,真是出人意料。就冲这一点,廉钊后面的事儿,罗瑟尔也不会掉以轻心,会全力以赴地帮他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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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钊被谢唯器诓骗着入了局,又被宫弧焰激了个将,立志要在湖南干出一番事业,在杻阳和堂庭面前扳回些颜面,更不愿被叶靖尧见面就奚落:“我就说吧,你跟着我干就行了,何必非要这样可劲儿扑腾?”
还在本家的时候,廉钊就一直被叶靖尧压一头;在申请离开本家到人间历练的时候,叶靖尧又比廉钊先一步批准通过;在人间历练的时候,叶靖尧顺顺当当地从事了矿藏相关行业,廉钊想在人间做一些本家没有的事,才想去做做投资、中介、金融方面需要以实体为支撑的行业,并没有料到会栽在人类手里兼且继续被叶靖尧耻笑。别的都能忍,始终被叶靖尧压一头这点让廉钊尤其崩溃。有宫弧焰提供的机会,廉钊万分欣喜。
宫弧焰预备攻下湖南长沙的地铁公司。国人向来秉持要致富先修路的理念。近些年来,国家大力发展轨道交通,从国家层面来看,高速铁路一路高歌猛进,每年都有数十万里程的计划。同时,一二线城市都在计划建设本地的地铁项目。长沙地铁公司已经启动了几个项目,还有好几个项目都在规划中。宫弧焰已经有几个手下在长沙地铁公司里找了些小鱼小虾的关系,但始终缺了地铁公司里可以开展长期合作的强有力的后盾。廉钊既然开了口,宫弧焰便把这条发财的路子交给了廉钊,让廉钊自由发挥。廉钊打算侧面进击。
廉钊首先打听到,长沙地铁公司名下有一块土地准备拍卖,拍卖之后可以建办公楼,各项证照都齐全,是一笔好买卖。宫弧焰以前的手下丁达勤听从宫弧焰的吩咐,改跟了廉钊办事,见廉钊雄心勃勃,便向廉钊介绍了一个人,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