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不表态。
我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我内心可以不赞同你,但从脸上绝对看不出来。
新兵连的班长说我是个滑头。
真有些出乎意料。我想这是因为,点验的时候,我皮箱里有两条云烟,一直没拿出来孝敬他。而我的内务和军事动作又是出奇的好,从我身上挑毛病很困难,所以我没必要打点他。这就是我“滑”的来源。
但是班长并不抽烟,只是喜欢吧嗒一根。既然让他发现了,我就零揪着给他两盒,一直给到下连队。
人生不是及时行乐,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苦行僧。
忘记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疲劳战术,让时间无瑕顾及痛苦。
每天清晨,6点起床,跑十圈,做一百个十指俯卧撑。晚上临睡前,我又拉着胖子去练拳。
我们有一套擒拿格斗,注重的是小擒拿,也就是说像脚手架一样,运用手腕互咬的手法,迅速制服敌人,当初那个教官很厉害,是个散打高手。
我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如韦小宝那三个绝招,这已足够用了。
我先教胖子练出拳、滑步,两人格斗不是动物世界里的袋鼠,把头后仰像擂鼓一样出拳,那纯是瞎打。
拳面要平,稍微抠一点手腕。出拳要有力,小臂带大臂,送肩助力,点到即止,迅速收回,保持重心稳定。
同时眼随拳动,盯住了,准确打击。我的战士闭眼打枪,那还不脱靶,还有脸笑着说,让我给他屁股来了一脚,气死我了。
我说:“克敌制胜要出其不意,首先避开锋芒,泰森那一拳重击,你要是躲不过去,就栽地上了。”
胖子的协调性很差,顾得了手,顾不了脚。他好像一个木偶玩具,上下传导总是受阻,无法像精武英雄里的陈真那样灵活。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击不中,你就得迅速闪开。你这腰是后接的吗?”我知道胖子的肋骨是新长的,难倒腰也折了?我摸摸是不是有螺丝开关。
“如果真没躲过去,你还要有抗击打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用砖头拍自己脑袋,练铁头功。
胖子说:“我还是抱头趴地上的好。”
“熊色,你就一挨打的家伙,活特么该。”
我真想照他屁股踹上一脚。
我把胖子领到足球门口,告诉他:“你就左右换着踢球门柱子就行了,先把自己练成鬼脚七。”我没时间教他了。
胖子觉得这哪是练功,这是踢破鞋呢,而且脚痛得受不了,没几下胖子就喊:“我回宿舍上趟厕所。”这犊子居然把屎踢出来了。
孺子不可教也,随他去罢。
我继续坚持早晚练功,白天上课。
这期间,我和慈梅又去看了《阿甘正传》。我都怀疑自己会走阿甘之路,因为我俩都比较傻。假如若干年之后,丁娜带着一个小孩来找我,说这是我的儿子。那我真不敢认。
因为我和丁娜有名无实,我还不如阿甘呢。
我已经承认了丁娜订婚,这是不可更改的。
我也不能投入慈梅怀抱,那是不能替代的。
小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撅起的嘴能挂一个油瓶,雪藏了两年的金丝雀终于该回家了。
老孙的头发越来越稀疏,露出的空地能穿林打叶,培养了两年的感情就要划上句号了。
我和丁娜提前分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最明智的。
因为我从老孙和小妹身上看到我和丁娜的未来,相聚就是为了分离,那还不如不聚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
我无意说老孙玩世不恭,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
人生好多事情都是没有结果的,难倒就不活了。
岂有此理。
反正毕业没多长时间了,我也无所谓了。慈梅有时候来找我打饭,跟我一起去阶梯教室看电影,我都欣然前往。
我是流氓我怕谁。
丁娜已经成为历史。
这样就给人一种假象,好像我和慈梅在谈恋爱。
老孙逗我:“最后还是选慈梅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我苦笑:“你和慈梅都是山西人,家在一块,当初你怎么没追他呀。”
“你可小瞧慈梅了,她能看上我吗,刚入学就有人给她写信,她根本看不上眼。还是你小子行,最终抱得美人归。”
我行屁行,丁娜都丢了。
得知丁娜订婚,我内心更加痛苦,就像贾宝玉娶了薛宝钗,魂不守舍,但是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只能随遇而安,接受这个现实。
我到要看看我会不会因祸得福,祸福相依,那样就可以证明车祸并不是一个意外。
有些事情可以成为千古之谜,但胖子必须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