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是一间没有窗子的小石屋,里面林立着各种骇人的刑具,只有一簇半燃的火把吊在半空,晃着昏暗陆离的光。
云儿被两名狱卒推倒在污秽脏浊的地上,气势汹汹的牢头狠啐了一口,三两下卷起袖管,拎起一只大木桶就对着伏在地上的云儿当头泼下。
“啊!”云儿惊叫着蜷缩成一团,咸涩的盐水侵入伤口,犹如成千上万根针同时刺中了她,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阿荞,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她……”云儿战栗着还在发出喃喃之语。
“我们害死她?!你可真敢啊!”牢头怒气冲天地抓起一只刑具摔到地上,两名狱卒立刻扳过云儿的双手强行套进那几根狭长的竹棍之间,牢头一个眼色,那二人便合力向两边收紧绳索。
“不要啊!”云儿惨叫连连,只觉一股贯穿心脉的剧痛无穷无尽地向她袭来,痛得她瑟瑟发抖,眉心鼻尖都迸沁着冷汗,“苍天那,世上怎么会有心肠如此狠毒的人,他们这样为非作歹,你都视而不见吗?!”
“给我使劲拉!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这夹棍硬!”牢头疯狂地咆哮着。
抬头看去,满眼都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就在云儿几近昏厥的时候,库玛神色匆忙地闯了进来,身后竟还跟着心惊胆战的查查!
牢头见状,发难道:“怎么,你也想造反吗?”
“小的不敢,只是才刚死了一个阿荞,如果这个时候再惹出一条人命,恐怕传到上头不好交代,恳请大人三思。”
库玛说得有理有据,牢头细一琢磨,也觉得确实不宜再生事端,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于是气氛变得有些僵持。
这时,库玛适时地推过藏在身后缩头缩脑的查查,说道:“大人,这孩子为了替她姐姐求情特意带来了这个孝敬您,您就看在她们姐妹情深的份上饶过她吧。”
就见查查“扑通”跪倒,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团熏烤得焦黄的荞叶,怯生生地说道:“您大人大量,就放过云儿姐这次吧!”
牢头一见那东西立刻接过手来放在鼻下一吸,随着一声享受的轻吟,脸上顿时雨过天晴,“本官就念及你是初犯,故先放你这回,如有再犯,定当不饶!”虚张声势一通便离开了。
“云儿姐,云儿姐你醒醒啊!她们对你做了什么?”牢头一离开查查就慌张地跑过去抱起伤痕累累的云儿,捧起那双低垂的手,十指关节处竟已皮开肉绽,血污模糊,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断了。
查查小心翼翼地吹着,又不敢去碰,只是哭,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这个爱管闲事的丫头。”库玛靠过来轻叹一声,帮着查查把半昏迷的云儿抬回了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