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火通明,装点也颇为讲究,旗主、牢头、侍从们和几个狱卒盘坐在厚厚的棕线毯上,正拥着一整只肥美的烤羊大快朵颐,欢饮淋漓。
阿荞不情不愿地蹭了过去,对众人拜上一拜。
“哎呀,快看看,这个俊气水灵的丫头是阿荞吗?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呐!”牢头半是取笑半是认真地感叹,随即一拱手,不失时机地奉承道,“大人可真是眼力非凡,一挑就挑走了我们这儿最标致的姑娘,小的们实在佩服,佩服!”
旗主老爷一口吞尽杯中的酒水,磨蹭着油腻腻的下巴细细端详着梳洗一新的阿荞。红润的双颊衬着微褐的肌肤,带有一种原始野性的俏美,一双眼睛大而有神,与人相视毫无怯色,两条乌黑的麻绳辫子随着胸前的起伏弯出一道婀娜的弧线。
旗主老爷颇为满足地点头笑着,露出一排黑黄参差的烟牙,“你这小妮子果然不赖嘛,来,到本官身边来。”
阿荞甩着宽大的袍袖听话地跪到旗主身旁,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尽快脱身。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倒酒!”牢头数落着塞给她一只银制的大酒壶。
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酒壶,阿荞忽然计上心来,“是,老爷,就让阿荞来伺候您吧!”她笑嘻嘻地捧起酒壶为旗主倒酒,待杯中渐满,却假装失手地猛一松,顿时酒花四溅,酒杯也打翻了,酒壶的盖子也摔不见了,只看那旗主从头到脚好像洗了个酒水澡,好生狼狈。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小人真该死,真该死!”阿荞佯装惊恐地大喊大叫。
“连个酒壶都拿不住,你故意的是不是!”旗主气得吹胡子瞪眼,懊丧地紧抖两下衣襟,几个侍从忙上前七手八脚替他擦拭。
阿荞马上又皱起无辜的两道眉喊冤:“老爷明鉴啊,阿荞方才不是说了自己天生就笨,做什么错什么,肯定会惹您生气的!哦,小的给您赔不是,给您切一块最肥最嫩的羊肉来赔罪!”说着握起削肉刀往羊肚子上狠命一插,却又是怎么也拔不出了。
“怎么什么都跟我作对呀,就不许我在老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啊!”阿荞脸上痛苦着急,心里却乐开了花,洗了酒水澡,再给你加个刀子宴,看你还敢把我留下,哼!于是双手用力一拔,那明晃晃的刀尖就失控地直奔旗主老爷的胸口而去,随着一声锦缎破裂的响声,竟然真的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阿荞尖叫着抛掉了刀子,原本只打算吓唬吓唬这个旗主,好使他放掉自己,不曾想真闯了大祸。
就在她大惊失色发愣的功夫,一只鹰爪闪电般扼住了她的喉咙,随即就是两个充满劲道的掌掴,迅速肿起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不想做我的女奴,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事的对不对?”
阿荞瞪着一双惊恐而愤怒的眼睛,与旗主阴毒的目光对峙着,当那只利掌再度袭向自己时,她冷不防张口狠命一咬,“嗷!”旗主没有防备捧着受伤的手臂哀号跳脚。
众人立即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察探,这时,机警的阿荞就欲趁乱而逃,不料却连大门都还没摸到,就被一根绞着钢绳的皮鞭倏然缢住脖子连连倒退回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旗主穷凶极恶地把阿荞一掌按倒在地,又当胸踏上,“本官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更加用力地踩碾下去,阿荞痛苦地扭动挣扎着,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官,我才不要和你回去!不要!”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臭丫头,真是自寻死路!”牢头也冲过前来咬牙切齿地咒骂,然后诚惶诚恐地向旗主哈腰赔笑道,“大人请放心,小的们一定让她死无全尸!”
“哼,不必劳烦!本官要亲自给她点厉害尝尝,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