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绡呆呆地看到紫月从屏风后转过来,她穿着日本和服,满身珠光宝气,但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她换了一副笑容,把刀子从一雄的手中夺过去,放在了桌子下面“一雄,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好开杀戒的,我刚学了一支新舞,跳给你们看。”
“来!音乐!”她对屏风后面喊道,即刻,几名乐手走了出来,音乐响起,紫月跳起了日本歌舞《北国之春》,曲调忧伤,紫月宛如家乡的桃花一样,盛开在北国之春的枝头上,一雄重新盘腿坐了下来,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紫月的舞蹈,他已经完全陶醉了,似乎已经忘记的沈绡和唐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紫月边歌边舞,一边跳着,一边转圈,转到沈绡旁边的时候,她开始天女散花,把一朵鲜花撒在沈绡肩膀上,沈绡拿下来,看到上边隐约有刻字,便急忙掩在自己的荷花袖子中,继续端坐着欣赏歌舞。
“一雄,我跳得怎么样?”舞罢,她给一雄抛过媚眼,并瞪了唐珏一眼,示意他两人离开。
唐珏点头哈腰急忙和一雄道别,拉起沈绡匆匆离开了一雄的官邸,一雄似乎欣赏歌舞后也累了,也不再让沈绡表演,而是搂着紫月直接回卧室睡觉去了,不再理会他们二人。
沈绡一回去,便并不和唐珏说话,直接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一间卧室里,任凭唐珏敲门就是不开。
唐珏央求:‘沈绡,你就原谅我吧,念在我把你救出来的份上,好不好啊?’沈绡看他一晚上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演技拙劣,真是气炸了肺。她坐在床上,忽然想起紫月给她的那朵玫瑰花,便急忙从袖筒中取出,只见上面隐隐约约刻着几个字:‘早七白桑
“早七是什么意思?白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早上七点?白桑是个什么地名吗?紫月应该是约见自己,看紫月昨天的神情,一直都在暗中保护自己,若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成了剑下鬼了吧?
思来想去,竟呆坐了一夜。小腹又在抽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刺激,沈绡捂着肚子,终于等到了天蒙蒙亮。
唐珏哀求了半天,沈绡并不理会他,他只好自己睡了,天色还没有亮,沈绡怕惊动唐珏,并没有梳洗,便偷偷穿了衣服,溜了出来,街上行人还很稀少,她拦住了一辆黄包车。
“师傅,这里有一个名叫白桑的地方吗?”
“白桑?有啊,是有家名叫白桑的茶吧,是专门喝茶聊天的地方,是在郊区呢。”拉黄包车的老人很确信地说。
“那我们就去白桑茶吧。”沈绡心中有些激动,急忙上了车。
“姑娘,你坐我车去哪里都没有问题的,我都在这座城市拉了二十几年的黄包车了,只是自从日本人来了咱们东北,实行管制,街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少了,生意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可恶的日本人!”
“可不是嘛,这些小鬼子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城边,一条弯弯的小河,河上一座小桥,桥边有个白色的小房子,盖成阁楼的样子,几个棕色的大字:“白桑茶吧”。
沈绡下了黄包车正往茶吧走,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正是紫月。只见她穿着上次和沈绡见面时候穿的青色布裙,再不是昨天那个浓妆艳抹的日本女人,今天看上去,俨然一个清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