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今天的膳食也记得给太子哥……辰亲王捎一份。”
司念一边绣花一边吩咐着。
“娘娘,您该自己去的。”
半夏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安静的模样,全然不复当年的活泼开朗。
“我若是去了,他怕是连吃都不会吃了。”
司念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无奈地苦笑道。
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约摸着也有好几年了。
她听了江立泽那小人的挑拨,以为太子哥哥要娶尚书家女儿以作靠山。她是吵着、闹着,甚至是传播尚书家女儿品行不端,在外有染的谣言。更甚于一气之下嫁入顺王府,帮着江立泽,借丞相府的势力扳倒了尚书一家,封了个满门抄斩。
尚书家是倒了,可江予辰的势力,亦是倒了。
她呢?外界都说她与顺王一心,是顺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妖女。
她无言辩解,也无法辩解。
就是这几年过去了,司念还依然记着,太子被废那天,江予辰望着她的眼神,如同掉进冰窟一般的寒冷。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她最在乎的太子哥哥,终是被她害了。
现在,她又以何身份、以何脸面去见他?
江予辰倒了,江立泽即位,她成了这宠冠后宫的皇后。
说来可笑,当年的少年郎沦为阶下囚,其中,竟多是她的手笔。
“娘娘……”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司念沉了脸,冷眼看着走进来的江立泽。
“叩见皇上。”
屋里的奴仆几个紧忙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你们下去吧。”
江立泽挥了挥手,似乎全然不在乎司念依然坐在正座的大不敬行为。
“你来做什么?后宫的嫔妃不够了吗?”
司念扫了他一眼,低头再次拿起那绣花。
“爱妃怕是忘了跟朕约好了的。”
江立泽看着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竟有些瘆人。
“我只说过不与他联系。”
司念垂眸,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哦?是吗?”
江立泽踱步到她身边的位置落座,自己倒了杯今年初春刚摘的新茶,“别忘了司大人他们可都还在边疆为国捐躯。就连辰亲王,朕都是可以想处理就处理的。”
“嘶——”
银白的绣花针扎破司念的中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殷红的血点染了素绢。
司念总算是抬头看了他,眼中尽是厌恶,“你这是又想故技重施了?”
“那哪能呢。说起来,近来干燥,尤其中旬,辰亲王那儿,可不要失火了才好。”
江立泽抿了一口茶,话里带着些不明意味。
“江立泽!你想弑兄不成!”
司念气急了,白色的绢布扔在地上,撑起桌子站了起来,“你已经登基了,你还要怎样!”
“呵,爱妃说笑了。不过是小小提醒,让你注意些。”
江立泽依旧挂着那副令人生厌的笑脸,拂袖离去,“朕乏了,爱妃早些休息。”
江立泽前脚刚走,司念便觉着虚脱一般,跌坐在软榻上。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法抑制住手心冒出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