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当我和你初次见面的礼物吧。”程楚朝把钢笔推向乔暮坤。
乔暮坤指了指桌上的其它东西说:“你不是送了那些吗。”
程楚朝大眼睛转了两圈:“那个是你哥哥拜托我送过来的。”
好一会儿乔暮坤才伸手接过程楚朝手中的钢笔。
“既然已经收了礼物了,那我就走啦。”说着还和乔暮坤挥了挥手。“拜拜。”
乔暮坤呆住,朝着程楚朝的背影摆了摆手。
程楚朝从乔暮坤家里出来后,就去了秦琼的私人画展,不过这时候也就程楚朝来了。
“这位是程楚朝程美人吧!”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程楚朝转过身,见身着马大褂的人走出来,程楚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倒是秦琼主动和程楚朝说话:“程美人,久仰大名啊。”
程楚朝伸出手和秦琼握手问好:“秦老先生夸张了,倒是秦老先生的名号一起都很响,我在法国留学时就曾听说秦老的画可遇不可求”
秦琼爽朗的笑了笑:“你这丫头,我平常就爱喝喝茶,画个画,听个曲,但这大上海的梨园可和你北平的梨园比不了,先不说北平梨园有你这么一个凤凰,就是环境都没法比。”
程楚朝被秦琼的一番话逗笑了,“等秦老先生去了北平,我可一定要请您去听一曲。听说秦老先生是地地道道的北平人,一定比我这个晚辈更懂戏。”
秦琼摆了摆手,笑朗道:“小儿秦笙两年前听过程小姐的戏,之后便是赞不绝口。”
“戏唱的再好,在长者面前,楚朝也还只是个晚辈。”程楚朝自来便认为自己的戏唱的顶好,有人这么夸她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画的画如何,看看你喜不喜欢。”秦琼走在前面,带程楚朝走向画厅。
“秦老的画自然是最好。”
秦琼笑了笑:“是不是最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喜欢。”
“有人喜欢,它自然就成了那个人眼中最好的。”
程楚朝笑了笑,没说话。
走进画厅,程楚朝第一眼注意到的一幅画是红色打底,白色的富士山。
它没有被挂在墙上,只是放在画厅的角落里,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
秦琼注意到了程楚朝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喜欢那幅红色富士山?”
程楚朝看向秦琼,笑着点了点头:“这幅画很特别,只有三种颜色,但是这三种颜色都很极端,而且……”
“而且什么?”秦琼笑着问。
程楚朝想了想说:“而且,这幅画画的很随意。”
秦琼笑出了声:“程小姐说得对,这幅画啊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富士山,是因为我用错了颜色,所幸就改成这样了。”
“它很美。”程楚朝夸赞这幅画。
秦琼大方的挥了挥手:“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程楚朝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像秦老先生说的那样“它本不是好的,但是你喜欢它,它就成了你眼中最好的。”
看完画秦琼留程楚朝再秦府做客,想着晚上的画展所幸也就同意了。
晚上的画展是在秦府一处别院举行的,来的人不是什么官员名流,通常都是那些真正喜欢艺术的人。
程楚朝站在门外看着院里的桃树。
“程小姐。”听到有人叫自己,四处望了望,看到的竟是从院门进来的乔暮野。
程楚朝有些意外,还以为是那个林家公子,“乔四爷怎么有闲情雅致来看画展?”
“江湖人偶尔也要放松放松。”乔暮野玩笑般不在意的说。
程楚朝听了这话,歪着头逗弄似的问:“江湖人也懂画?”
乔暮野被程楚朝的话逗乐了,贴近程楚朝,在耳旁低语:“还真不懂画,但是懂美人。”
说完便盯着程楚朝看,两颊染了点红,嘴上到是没落下风,“难不成秦老这画展上还藏了美人?”
乔暮野到是没把话说白,听了程楚朝的话只是在笑。
“英雄配美人的画风绝美啊。”秦琼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两人。
见秦琼从里面出来,乔暮野又像平常似的,摆出一副阎罗脸,语气也不带什么感情,又冷又硬,“英雄不敢当,程小姐是真正的美人。”
程楚朝站在旁边笑了笑。
秦琼笑着摇摇头,手点了点乔暮野,笑道:“太谦虚,你们年轻一辈人中我看就属你最有出息。”
程楚朝看着乔暮野,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乔暮野态度到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说笑了,上海人才辈出乔某人还算不上。”
秦琼没再说什么,笑的一脸高深莫测,随后拍了拍乔暮野的肩膀便走了。
看着秦琼的背影,程楚朝转过头笑着说:“没想到江湖人还挺谦虚。”
乔暮野右手插在裤兜,也笑着道:“事实而已。”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说完程楚朝歪着头笑。
乔暮野想了想,一脸认真道:“那件事确实是我谦虚了,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是英雄委实是不太好。”
“江湖人还挺幽默。”程楚朝笑到。
乔暮野向院门看了一眼,道:“林家少爷还没来,不知道这位美人愿不愿意我一起啊?”说着向程楚朝伸出手作邀请。
“好啊!”自然的挽上了乔暮野的胳膊。
两个人刚踏进屋内,林嘉宥随后便进了别院。
林嘉宥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快步上前,“程小姐。”
程楚朝回过头,客气的道了声,“林少爷。”
林嘉宥看了看了程楚朝身旁的人,面上笑着也问候了一句,“乔先生也在啊。”
乔暮野对别人的态度和对程楚朝的态度那可谓大相径庭,“闲着没事,过来凑凑热闹,正巧遇到程小姐。”
乔暮野也没有太把林嘉宥放在眼里,但又碍于林家的面子,只得把面上功夫做齐,“林少爷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怎么会,多一个人倒也热闹。”虽是这样说,但乍一看三人站在一起,是个脑子灵光的人都能看出来是他林嘉宥多余了。
三个人同行,即便是都站在一起,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谁和谁更近一点,况且不说现在程楚朝还在挽着乔暮野的胳膊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这副是秦老五年前的画作,我以前在法国的时候还听洋人提起过。”林嘉宥看着眼前的画,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有个洋人想要买下这副画,据说出了天价,但秦老执意不肯卖。”
“还是林少爷闻多识广,我对这些事情只能称得上略有耳闻,并没有太多了解。”程楚朝不经心的回到。
林嘉宥略为尴尬的道:“那是我多嘴了。”
程楚朝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看完画展林嘉宥先道了别,程楚朝和乔暮野走在街边,谁都没有说话。
乔暮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据我所知,程小姐对画可不只是略有耳闻吧。”
程楚朝听这话到是笑了,“何以见得?”
“直觉。像程小姐这样的人不会对事情只是有简单的了解。”乔暮野双手插兜走在程楚朝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转过身,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乔暮野道:“江湖人的直觉还挺准。”
“所以为什么骗他?”乔暮野又问到。
“因为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