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兵被他这完全不把这当蜀军地盘的举动惊到了:“啊,陆先生,您怎么自己过来了?”
陆渭河提着一边嘴角露出虎牙朝我一昂下巴:“哎呀,我和你们胡南将军熟得很,都是六大商的,没什么宾主之分啦。”
我挥手让那斥候兵退下,赵云朝我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你们六大商的私事,那云先离开了。”
见他要走,我动了动耳朵道:“子龙将军放心,先生一定会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的。”
“我知道。”他小声地回了一声:“云知道孔明先生到底心系何处。”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陆渭河晃着头:“噢哟,你们这儿福利多啊,诸葛亮和赵云,可比那陆逊和吕蒙有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直接拽住他的手腕往屋里走:“您可别在这有的没的了,快进来,我有事问你。”
“诶诶诶!别拽,别拽啊!要倒了要倒了!”
陆渭河被我拽得踉跄,我可管不了这许多,走到房里才松开手,正好对上在穿衣服的李家兄弟和龙。
空气停止流动三秒钟......
“草?!一大早送来个鬼人?”
李梓源率先一声惊吼打破静止,陆渭河破口大骂:“尼玛骂谁呢!老子千里迢迢给你送情报来,你还骂老子?”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迷糊了,睡迷糊了。”李梓源迅速地套好衣衫:“来了哈,绿茶大哥!”
“你再骂!”陆渭河作势就要抬腿踢上去,忽然斜刺中伸出了一只手从他的两腿之间穿过,动作迅速地将他伸出的腿掰向另一边,陆渭河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到地上,我赶忙搀住他。
陆渭河站稳了去揉自己被打疼的大腿根,疼痛强作笑容朝打他的人招呼:“嚯哟,司老板,好久不见。”
李司源坐回客案旁,倒上军茶:“对我来说,不算太久,不过你我之间一直都是李沧和陆图联系,而李沧说陆图和你很久没有消息了,这里又没有什么信号,再不来我就以为你交待在曹操手下了。”
陆渭河和我也跟着坐下。他道:“嘿嘿,致远爷教过的人,没那么容易死。”我不置可否。
陆渭河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特别是这位探索心又重又极善推理的小少主。”他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
“不过先别急,我先给你们看样东西,其他的等会再问。”
他这么一说,我们的好奇心都被勾上来,连一直在闭眼休息的龙都睁开了眼睛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只见他从随身的一个小布囊中掏出了一个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捧放在桌上。
木盒的雕工看起来一般,就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木盒的价格打不破四位数,但我很清楚,千万不要以外貌去判断六大商任何一物的真正价值。
小司和小源聚精会神地盯着,连龙也踱步过来,此物必不一般。
接着,陆渭河就从袖袋中甩出了一把匕首,往手上轻轻一按,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哦哟哟,疼疼疼。”陆渭河叫唤着一边将伤口割开更大,我一时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也被他的嗷叫搞得不知该心疼还是该骂。
陆渭河将手举至木盒上空,鲜血流入木盒上方的一个小孔里,说真的,要不是他对准了放血,我根本不会注意这仅比针孔大一丁点的洞。
难怪其他三人都凑这么近看。
咔————
哒————
随着鲜血注入,两声木头错落的声音从盒中传来,但这“咔哒”两声中间还顿隔几秒,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个连锁反应来开锁,但我不知道这陆渭河注入的血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起一个导引的作用,不知道其他人的血是不是也可以开锁。
陆渭河到这取出手巾擦手,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罐子扔给他:“拿着,止血。”
陆渭河接到罐子在手中摩挲了几把,“嘿嘿”贼笑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开锁原理?”
我竖起食指正准备说出我的想法,就被李梓源抢先开口道:“是蛊。”
“啥?蛊?又是蛊?”
看到陆渭河赞赏小源的表情就知道我错了,他还问我一句:“不然你想说是什么?”
“我就想着这是个连锁反应打开的盒子。”
小源接过我的话:“你说的对,这是一个用蛊虫开连锁的血匣。”
说着,陆渭河已经打开了木盒,沿着那盒子的边缘说:“喏,这封住的一层就是我滴血认亲...啊呸,滴血认主过的蛊虫,只有我的血才能激发它的斗志,然后挪动顶开锁住木盒的榫卯,这就开了。”
我抚着下巴新长出的短胡:“‘斗志’?那你这不是认了个主,你这怕不是认了个仇人。”
“行了,”小司清淡的男音打断我们,“比起原理,我更想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
陆渭河听到迅速从盒里掏出一样东西:“嘿!司老板,您可瞧上眼喽!”然后他毕恭毕敬地将东西呈至小司面前。
这是一块陆家家牌!单玉牌镯!
“对头,这就是有青坊的单玉牌镯!”
那我们手中的那块先前就得到的陆家玉牌呢?我们齐齐看向李司源,他顺势从怀袋中取出一块玉牌,和陆渭河拿来的那块摆在了一起。
两块单玉牌镯都是镯子状态,陆渭河和李梓源同时上下其手,“咔”的一声,两镯子同时朝中间迸发出结构体,构成了完整的玉牌,一模一样。
李梓源拿起这两块牌子:“啊这,为什么会有两块陆家家牌?哥,你不是说...传说这制造家牌的时候选取了六大商每一家的道口吗?按理来说这天下绝无再有第二套家牌的可能。”
见李司源面露疑色,我道:“这有什么,现代人仿个什么仿不出来?老手艺我们又不是不会,你看以前还有结手印这一说,老一辈担心我们学不会,你现在找几个人打盘节奏大师给他们看看。”
“噢哟,小南崽你还真是天真,那古玩市场岂不是乱了套?”陆渭河颠着俩价值连城的玉牌完全不当回事,看得旁边李梓源那叫个心惊肉跳。
他将俩牌子立起来:“你们拿的这一块呢,是假的,也就是后人造的,我送来的这块呢,是真的。”他转头看向小源,“梓爷,您应该看得出来这牌子的不同吧?您可是高手。”
闻言我挑眉看向小源,他还挺傲娇:“怎滴?想小爷我还在现代时,那可是用蛊的高高手,被陆家奉为上上宾。”
我动了下耳朵:“然后现在被贬为‘陆家刺杀目标——NO.1’?”李司源听到朝我扔了块杂玉,我头一偏,玉划了个弧落进小源的口袋里。
“哈哈哈,不是,”陆渭河抿着唇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是在现世的云南贵州交界处,我们陆家会组织道上的人参加一年一度的蛊虫大赛,赛制很简单也很残忍,两人互给对方下蛊,能坚持到自己不被对面的蛊虫咬死同时自己的蛊虫能咬死对面的就算赢。而梓爷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冠绝天下,连续拿了八年的冠军后被陆家奉为座上宾,为每年比赛的主席。”
“那小源岂不是杀了很多人?”
陆渭河摇摇头:“不,绝就绝在这里,梓爷有一手留命蛊,可以令对手变成气若游丝之人,从而不至于害人性命又赢得比赛,毕竟梓爷姓李,陆家高层对他的做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李梓源挠着头:“不过,这留命蛊也会导致我的反噬,我的情况也不会比对手好到哪去,所以我一般不用。嘛,说到这玉牌的区别嘛,就是我们假的那一块上面是带有蛊虫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一段时间会莫名的头晕,和孔明当年从南巡三郡回来时中的是同一种。当然我早就解除了,孔明当年中的蛊很深,手段也就极端些。”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我惊讶道:“那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我们不知道王陆二人这样做的意义,也不知道真正的令牌在哪?直到今日陆渭河的到来。”李司源接过话说。
“是的,”陆渭河道:“想必你们也从葭萌关的府治那里听说了一句话;‘引战之信有传古,灵猫来敲龙舌根。’”
“不错,我们猜测灵猫眼石是棠心龙舌木的引子,虽然之前并没有这样的规矩。”
他接着说:“而在陆家和王家还有这样一个说法,说如果拿到六大商六家其中三家的单玉牌镯,则可以代替灵猫眼石的作用,我们尚且不知这些流言都是谁说的,但至少此时此刻在三国的六大商现代人都秉信着这样的传言。”
我转了下耳朵,思忖道:“所以陆王将自家的牌子送过来是为了凑齐三家的牌子?那和陆茗有什么关系?说到底,陆茗到底为什么死了?现在陆茗带来的人都在归谁调配?”
“我从陆图那得到的情报是陆茗手下皆有王九昌一人领导,而陆茗的死亡大概是因为王九昌知道了陆茗送来的是假牌子,两人背信弃义对他下了死手,让他去钻必然被你们杀死的陷阱,当然,如果陆王二人背后还有阴谋,那也不是我们现在能知晓的了,他们在曹操手下做了不少事,暗中杀死了不少对曹操有二心之人,现在混得是平步青云,大权在握喽。”
“那你这块真正的陆家家牌是从哪里得到的?”
“哈哈,当然是小爷我机智过人...”
我看陆渭河又要飘,一个眼刀过去让他改了口风:“啊,是我安排在现代的陆家人给我偷到的,嘻嘻,不知道现代的陆家发现家牌不见了会有怎样的表情呢,哦,对了,无论传言真实与否,这牌子你们先凑齐拿着,虽然陆家一部分变心了,但还是有我这样的人向着你们的,回到现代时记得还哦。”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司老板您可真冷淡。”
聊了这么久,我们都是口干舌燥的,腹部也有了饿痛,李司源唤来侍从准备好午饭,正好得知诸葛亮和赵云还有诸葛瑾还待在议事厅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