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实的表情有些难看,“这就是最可怕的,起初,我们都怕这钢笔插在死人身上,是不祥之物,所以就让下人丢了,可是它,它居然在被丢弃之后,又回来了,并且插在死了的二夫人头上,之后婆婆要求把它砸了,于是下人就找来巨大的铁锤,我们当时看的清楚,明明砸的破碎,但之后依然出现了三夫人头上,昨天明明给烧成了铁水,绝对不会再复原的,但是今早还是出现了,插在五夫人的头上。”
“原来如此,所以你刚才才会说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的话,今天便轮到你了。”
孙芳实点点头,眼泪又滑了出来,哽咽着,“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纳妾的原因,害死了少爷的原配妻子,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了,所以我们就在想,一定是萧夫人生气了,所以想让我们跟着一起陪葬。”
“那么现在,这只钢笔呢?”我问道。
“刚刚被夫人拿走毁掉了,但是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毁掉,今晚还是会出现的,而且会插在我的太阳穴上。”
如果邪祟真在这钢笔之中,那么把它毁掉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看来,这一切事情的始末都源于钱少爷的妻子,那位姓萧的夫人,“关于少爷不能生育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吗?”
对于这种个人私事,我本不想多问,可是又觉得这可能和这次的事情有些关系,于是便问了一句,也没指望她答复,但可能的确是怕死,孙芳实脸颊微红,说了出来,“我们都没有与少爷圆过房,所以并不知道这问题是出在少爷身上,还是萧夫人身上。”“你们与这位萧夫人是否熟悉,每日是否请安?”这是从古时便流传下来的习俗,不管丈夫取了多少妾,每日一早,这些妾都必须向正房请安。
“萧夫人倒是见过几次,但是她很讨厌我们,所以从来没有请安一说,其他几个姐姐倒是挺好的,我们平时会聊些家常,但我们并不会谈及这些,尤其是圆房的问题,这事连婆婆也不知道,毕竟……很难开口,”孙芳实已经把头低下,不再看我,“不过也正是这样,我觉得少爷他是一个用情专一且深的好人,所以我愿意等他。”
真的是这样吗?
“归零大哥,圆房是什么意思,和洞房一样吗?”
我正认真的想着这次事情的所有可能性,却被苏梦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喷了出来,之前刚刚给她普及过结亲的事情,这次圆房要我怎么说呢,本着将责任负责到底的本心,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圆房啊,就是结亲之后……躺在一起睡觉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哦,原来洞房和圆房是一个意思啊,”苏梦看向孙芳实,拍了拍她的肩膀,“孙姐姐,辛苦你了,钱少爷居然连和你睡觉都不肯,唉……”
孙芳实被逗得笑了,只觉得苏梦很可爱,并没有拆穿我。
回到正题,现在尸体正在灵堂,就算想见也不是时候,所以只能先去别处瞧瞧。
我对着孙芳实说道,“带我到之前死去的几位夫人房间看看吧。”
“哦,好的,”孙芳实答应道,看了下时间,“晚饭一定要及时过去,老夫人对时间很苛刻,一旦过了时间,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好的,”梦儿最关心的就是吃,她挽着孙芳实的手,走在前面。
我自己一个人在身后跟着。
钱家比起之前去过的几个豪门还是有些差距的,只在这桃园村算是富有,到了第一位妾室所在的房间,除了地面上一滩已经风干的血迹,再也没有其他诡异的东西,那条写着血词的白绫被放在角落,字迹工整,不过从这字迹,还真是分辨不出写字人的性情,毕竟,我也不常见这些钢笔字迹。孙芳实见我看的仔细,便解释道,“其实这些白绫,婆婆原本也打算烧了去,但是少爷执意不许,说这是萧夫人的遗笔,一定要留着。”
“那么这字迹当真是萧夫人的了?”
“嗯!”
之后我们又去了其他几个房间,里面的布置也是同样,看来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少爷,对待妾室这碗水还真是端的平,几位夫人之间都是同等的待遇,“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看着吗,下人都在干什么?”
孙芳实点点头,将外门关好,生怕别人听见,“看着肯定是有的,二夫人死去当晚,老夫人就派人一直守在门边,三夫人害怕,晚上还叫上四夫人一起休息,可是......天亮之后,三夫人还是死了,四夫人一觉睡到了天亮,完全没有感觉,说是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在门外守了一晚的家丁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居然是这样?”
“嗯,我昨晚和四夫人同睡,我很害怕,一直都醒着,等了很久,却仍没有任何声响,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可第二天天亮就看到四夫人死去的样子,她吊在我上头,血滴从太阳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那钱少爷呢?他在哪里?”来钱家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见到这位重要的证人。
“他?最近几日,他一直都在萧夫人的房间。”
闻听此言,我也不免唏嘘,“活着的夫人不管不问,却一直待在死去的夫人房里,这钱家少爷也是奇人。”
“嗯,他真的很爱很爱萧夫人,即使死了,也没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边走边聊,到了早晨刚刚死去的四夫人房里,地上的血迹虽已清理,却尚未干涸,依稀看见上面滴落的血迹里还混着些黄白之物,不过这白绫上的字迹倒的确是同一人所写。
看到这里没什么东西,我便问道,“不知少爷原配妻子的房间是否还在,如果在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个……少爷平时叮嘱,那个房间,钱家上上下下都不得进入,别说我们,就连老夫人都不能去,我记得有一次老夫人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少爷就发了很大的火,闹得特别凶,所以还是算了吧,”孙芳实很为难,看来整个钱家,最不能碰的,便是这萧夫人的房间,但这也刚好说明,最重要的线索,或许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