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清琅去了范总监的办公室。问：“李妍的事还没有和解吗？”
范总说：“这件事你就去办好了，我的车钥匙，一会我还有个会。”然后清琅走出了办公室。开车来到了李妍楼下，她在微信上和同事了解到，这件事之前都是让刘珍来，现在人家高升了，范总就让自己来帮一下。
“上次刘娜也去去过。”听到这个名字，她心想：Luna，这贱人也来过啊，算了，我就把东西送上去得了。
还没有下车，一个人坐了近来。“钱小姐，别来无恙啊。”“张经理，你怎么在这。”“嗯，你们范总的车坐着真舒服啊。怎么样，这段时间。”“挺好的。”“听江太太李玉说你现在不做助理了，恭喜啊，终于不用受那个刘娜欺压了。咦，你们范总怎么把车让给你开了。”“张经理和我们范总交情很深吗？”“哦，谈不上，不过你们范总监在江湖上名声挺大的。”“既然这样，我就要下车了。”“也好，我帮你把东西拎上去吧。”说完，钱清琅有些吃惊。“你不是来看李妍的吗？可能范总没有通知你，李妍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上次来的应该是刘娜吧。这女人我也挺讨厌的，收了我的钱也不办事。”“张经理上来就是给我开玩笑的吗？”“我这不是给你谈工作吗？”“台面下的事我都不当成工作。”“这又没有别人，我算是给贵公司举报吧。”说着拿出纸笔写了一些东西，“这个账号里是关于刘娜的一些东西，钱小姐好自为之。”
给范总监交差，范总问：“李妍现在怎么样？”“嗯——她对于赔偿费用问题总是三缄其口。另外她去了跟我们公司合作过的凯恩斯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做董秘。说起来奇怪，我还没有下车，他们公司那个张经理就找上我了。”“找你说了什么？”“大概就是咱们的员工经常去探望人家员工，有点不乐意。”“哼，这老东西。行了，你把自己买东西的票据整理一下，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弄完就下班吧。”“好。”说完笑嘻嘻的出去了。
她没有提到刘娜的事，这种事还是谨慎点为好。回家后，刚好三点钟。看了看屋子文静没有回来过，然后她打开笔记本，登录了那个云盘账号，里边只是有凯恩斯公司的几次汇款记录，账户都是一张银行卡。数额不小，此外还有银行卡出账记录，然后是一家叫做红霞尚品的拍卖公司，开户人是刘娜，银行卡都是一个账户。
“还真有这么回事，那个张经理不可能只是给我吧。他们要Luna做什么，等等，这个账号里只涉嫌刘娜一个人。此事有蹊跷。”
然后关掉电脑，去看了看朗朗，又拿来昨晚的破书，叹了口气，找地方給烧了。然后看了看时间，给文静打了电话。提示已经关机了，找来白茜的电话。
“白茜，昨晚我和文静约好到耿叔那里，耿叔知道这件事吗？……哦，那个她手机应该是没电了。……行，那麻烦你问一下。……好吧，那我就过去等她。”
到了耿叔的小酒馆，这里看起来挺隐蔽的。然后耿叔走了过来，说：“刚才白茜都告诉我了，你先去里边等一会。”“文静今天有去上班吗？”“我联系了她们主管，然后说文静这几天去酒吧帮忙。”“酒吧?”听到这两个字，清琅很意外，自己这些天根本不清楚文静到底怎么了。
坐在里屋一直打电话给对方，终于不是关机，可一直无人接听。
耿叔过来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清琅把原因说了个大概。已经是晚饭时间，白茜也过来了，“我去过他们酒店了，那个领班的说昨天文静没有去上班。现在大家冷静点，这丫头总是干些不靠谱的事情，但总是没什么大碍。”“清琅，你说的那个小子知道叫什么吗？”耿叔问她，她咬着指关节，说：“我不知道，当时我都没来得及问他们的关系。昨晚上那个男的先出去的，然后文静随后几分钟才出去。”“男的大概什么形象？”“黄色寸头，左耳有一个特大的耳钉，身高一米八左右吧，身材有点瘦长。”“有没有纹身？”“我没有注意。”
三人讨论完，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要不要通知她的父母？”白茜说，耿叔：“他爸那边我来负责，不管出什么事，晚点有结论后再让他们知道。”
听完这些，清琅心中有着不安的负罪感。“现在她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白茜说。清琅：“三点多的时候她手机已经给关机了，现在他会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要多虑了，你们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她翻了翻手机，“十二点四十二分，通话两分钟。”白茜听完面色很冷峻，自己翻着手机四处打电话。耿叔听了她的诉说，打电话给酒店领导，“喂，是我。我问你，你们酒店有没有带着耳钉黄头发小子找过文静……”
清琅低着头仔细回忆昨晚上那个男的。“喂，烨明，是我，昨晚那个黄毛小子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当然看到了，现在文静联系不上了，我没有时间给你胡扯。……嗯，嗯，那你过来吧，我在龙旭汽配城附近的酒馆里，老板是文静父亲的战友，叫耿兵。”挂掉电话后，她想了想自己有陪着文静去过理发店，打了电话给发艺.肖南宋。“那个，肖老师你好，我有一个朋友经常去您的理发店，她叫彦文静……对对对……她没事经常去找你洗头发，那最近几天你有见过她吗？……哦，没事，没事。”
然后清琅又回想起那天文静花钱请人给自己修空调的那天，他要自己给房东搞好关系，还说她很怀旧。
“你去上班吧，白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我不着急。”“听清琅的描述，那个男的应该也是个混混。你去了也好打听一下。”
回想起超市老板劝自己离开文静，想一想文静的好朋友真没有多少了。多少人在街上躲着她走开，现在她是真的放弃了还是随了自己的命，看不到以后，就是往回看。
打电话给表姐，：“喂，倩姐，你睡了没有。……听说你和文静之前还有一个叫胜男的合租人……哦，没什么事，文静最近跟你联系过没有……她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会去哪里……没事，我们挺好的。北京的工作怎么样？……呵，人家现在都是副总裁了，哪有时间管我。你在那照顾好自己，不说了，晚安。”挂掉电话，拿出烟盒。
“喝杯水吧。看你在这抽了不少。”翁烨明拿着杯子递过来。
清琅瞅了一眼，还是叼上了烟。
“现在有消息了吗？”翁烨明问。她摇了摇头，然后按了一下颈椎骨。
耿兵看了他，说：“又见面了。”“有没有纸笔，兵哥。”
然后他用几分钟画出了那男人的素描。“那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有件事我得补充一下，清琅。昨晚你家门口那辆宾利并没有开走，至少在我离开时车还停在那。所以说，这小子应该就住在你们公寓不远。”“那个男的还让我洗衣服，第二天还想来，纨绔子弟。”“我把这画像拍下来，问一下别人。”耿叔说。
清琅补充说：“我觉得文静出去后不会去找那个男的。”“为什么？”“直觉，女人的直觉。”“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耿兵说，“这样的话，文静出了门当时也没有交通工具。你们周围，除了文静工作的酒店，还有什么地方她可能去。”“我们的邻居似乎都盼着她搬走，如果想的开的话只能去宾馆或者酒店。对了，雪茄，潘趣——小高朗拿，窝棚里雪茄都是这一个品牌，这小子挺爱炫富的，所以住的地方一定有雪茄柜。”“这么说来，只可能是文静他们的酒店。”“我觉得不可能。”翁烨明说，“他走时，灰头盖脸，一定不会正大光明的回家，再说，如果他住酒店里，何必一定要来公寓。既然这样的话，他在的地方，一定比较高档。离你们那里最近的话，我想想，市场管理局家属楼。”
说完，耿兵问，“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我能想到的只有这里了。”“那好，总之线索也就到这了，时间也不早了，清琅你回去休息吧。我在找人打听一下。”
她回答：“如果昨天我没有和那个男的打起来，我多和他们聊一下，也许文静也就不会离开。她现在连一个关心她的朋友都没有。”说完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回到家以后，她几乎是整晚等着手机消息，电话四五十分钟给文静打一次。
第二天上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厕所抽烟出来后被保洁阿姨训斥了一路，除了道歉没说别的，到最后实在甩不掉她，走回了办公区，还不小心撞碎了一个花盆，“阿姨，我不是故意的。麻烦你在辛苦一下。”
听完这个人家快要甩扫把开扇了，被另一个保洁拦住了。同事们坐在椅子上偷笑。
“钱姐，这是你在总裁办丢的的文件，人家给送过来了。”花盈说，她拿过来翻开看了一下，说：“哦，谢谢啊。”“你昨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眼圈都黑了。”“可能最近太累了。”“你的车钥匙也忘拔了。”说着又把车钥匙给她。“十点左右你还要去开会，那个时候正容易犯困，挺住啊。”说完划着椅子闪开了。
秋念从田雨琪的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清琅魂不守舍的样子。“昨天下班那么早，清琅怎么这么没精神啊。”“可能脱单以后的女孩比较容易兴奋吧。”
听完，秋念跟着笑了一下，走后眼神又变得凝重起来。
会议上，田雨琪在讲季度审核报道。清琅坐着很艰苦，也不知道讲了什么，自己能不睡着就好。
“钱清琅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范总监问，然后她没有听到，旁边的同事提醒了她一下。“哦，我那个最近老是迎风流泪。”“这样吧，范总。”刘娜说，“清琅这次对员工的季度考核做的还不错，杨桂和赵奢鲵两个中级高管考核就让她来吧。现在戴思倪调走了，招聘这方面事情还比较多，人手也不够，下一轮员工招聘我来做好了。”“Luna，你的能力我很满意，我也相信你能做好，可这么多岗位和那么多领导要让你来回跑也太难为你了。你和李玉带上那个新来的谢婵一起去做吧。清琅你带着那个花盈去考核有问题吗？”“杨和赵两个人不是已经考核过了吗？”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领导叹了口气，这时她的手机铃声恰到时宜的响了起来。“你先接电话吧，散会！”
“喂，你好，哪位？”“你好，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经常打一个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问题，她心里一颤，“你是谁？”“这样的，机主的手机摔坏了，电话卡也取不出来，手机也不能操作，备注显示你叫清琅，我问一下你和机主什么关系？”“文静现在在哪？”“你是她什么人？”这一问好像是绑匪的台词。“我是她室友。”“她出事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有警察来电话？”对边好像以为她来历更加不明确。
“你先告诉我文静现在什么情况？”那个男的听完后，沉默了一下，说：“她在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清琅坐了下来。“为什么在医院。”“昨天凌晨一点到两点，她穿着睡裙从高速桥上跳了下去。之前我和她有过一段交谈，本以为她会回家，谁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两天她的电话最多的就是你的未接，不管你们怎么看她，他都是一条生命，对吧。”“她在哪个医院，伤的严不严重？”“市第三医院急诊科。”“好，我马上过去。”挂掉电话后去找了田雨琪。
“清琅，你这是……”“雨琪，我请半天假，快点。”“出什么事了？”“文静现在在抢救室。”“好，别着急。”她一边说着一边签字，“她出了什么事了？”
清琅憋着眼泪，“现在没有人陪她，我去了再给你解释。”
翁烨明电话响了，是蛙龙，“喂……没有，正在等面试的消息……这事有点复杂，不不，没那么严重……这小子前天晚上可能知道我一个邻居去向……那他叫什么……小龙，你也知道我真的不想沾手这行了……那好，就先这样吧。”挂掉电话后，看到蛙龙给自己发过的照片，他给清琅打电话。
“清琅，那小子我这边有消息了。”“喂，烨明，文静现在在医院，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谢谢你这么操心。”“她在哪个医院，出了什么事。”“我在路上，晚点再告诉你吧，好吗？”说完挂掉了电话。她的意思好像这件事翁烨明是个外人。
自己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打开门以后，沈艺絮在门外微笑的打着电话。
“别来无恙啊。”她说，“我该回上海了，正好路过你这，也没给你打招呼……你不介意吧。”“没关系，这有酸梅汤，你还愿意喝吗？”“不必那么客气，我马上就走。”她说着走走停停，看着屋里的样子。
“听谁说，你结婚了，恭喜啊。”“谢谢。”她说着看到了那张三人的合影，两人坐在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左右，翁烨明母亲和沈艺絮靠在一起微笑，烨明挽着母亲的手。“都这么长时间了，这张相片你还摆在这里啊。”他轻佻的看过去，“如果不是这张照片我都想不起来我妈是怎么笑得，一切都会风轻云淡，我记得我妈当初很喜欢你，你我都明白那只是过去。”说完沈艺絮很失落的样子，她点了点头。
“找我来还有别的事吗？”“再留我三分钟好吗？”“随便，我也没有谢客的意思。”烨明说着，看她还是走来走去，不知为何。
她转了卧室，然后走了出来，他站在吧台后边喝冷饮。艺絮走到跟前，再走几步玄关就是大门。
翁烨明的屋子很干净，自己画的各种神鬼佛相装扮的像是一个道场。正如他所言，沈艺絮懂他，也许端详一遍他的屋子就知道他最近的变化。可是，没有变化。
“秋念，你们见过吧。”“嗯，你认识啊。”“她是我一个好朋友，没想到准备在这发展。”“哦。”“小明，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以后山长水远，如果有谁香气很轻，不要像伤害我一样去伤害她。”说完面带忧郁的转身了。“慢走。”烨明送走前妻好像送走旅人一样客气友面。
他似乎懂了沈艺絮的来访，然后脑海里浮现出钱清琅的容貌，她时而忧郁，时而洒脱，可自己好像在高山良久，听到风声或许会孤独，却也怕被那一句一样孤独所吸引。
来到医院，见到了那个好人，留着齐肩长卷发，“你好你好，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先生。”“叫我卡尔若就好了。”“额，少数民族吗？”“哈萨克族。”“文静她现在怎么样。”“还在昏迷中，刚才医生给我说，她——她可能下半身终身瘫痪，你看，是不是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清琅吓得不清。扶着墙面坐了下来。
“我能联系的只有她一个叔叔”说着给耿叔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病人家属到了吗？”医院护士问，“还没呢。”哈萨克人说。“这事弄得，病人进来一天多了，叫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的话不近人情，人是你带来的，这费用你看怎么弄。”“我先垫上吧。”清琅说，“还需要她的身份证吗？”“急诊这边不用。”
交完费用后，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喂，刘总。”“清琅，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没有，没有。就是你看你来公司都两个月多了，我也没有时间好好关照你。有点辜负你表姐的委托。你不会怪我吧。”“怎么会呢。”“听说你朋友住院了，情况怎么样。”“现在抢救过来了，不过以后怎么治疗，还是等她家人来了再说吧。”“那你也别太辛苦了。晚上我去接你。”“那晚上见。拜拜。”
耿叔和卡尔若在病床上聊起了家常，“你做什么工作?”“在我们那当大提琴指导老师，也有自己的大提琴工作室。”“这么说来这里是因为有演出吗？”“不是，我来这里看病。”说完看见清琅走了过来。
“耿叔，你来了。文静的父母通知了没有。”“他父亲当下有点事，明天差不多能来。清琅，刚才我我问了一下大夫，文静现在的情况最好留院观查一段时间，你要是方便的话，给她准备一下生活用品，把身份证什么的也准备过来吧。”听完这话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擦了擦文静的额头，说：“这没问题，不过她的身份证可能我得找一段时间。这是卡尔若先生，多亏了人家。”“是啊，我才认识了。现在还是好人多，对了，你说你也是来看病？”“青光眼。”“这边眼科挺著名的。……”他们聊着清琅示意自己先去了。
“你和她是亲戚吗？”卡尔若问，“算是吧，她父亲跟我是战友。他们家本来户籍在上海那边，03年才搬到这。你老家是在新疆那边？”“算是半个新疆人，我在北京长大的。刚才走的那个钱清琅看上去是她不错的朋友，昨晚一夜三十多个电话。说起这个，她手机还在我这里。能充电，但不能操作了。”“我看清琅这丫头太过于自责了。”“前天晚上，她一个人穿着睡裙去在马路上独自散步。当时天气冷，我也一个人无事找她聊了聊。她问我这样打扮的女人像不像坏人，这样的问题挺有意思。我想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说坏人应该就没人惦记伤害了吧。”“本来她在酒店工作，前途挺好的。后来酒店又把她吊到了酒吧工作。你知道那种地方多少有点乱。”“她给我说了自己的工作，我以为她是和自己对象闹了点别扭，结果她说自己男朋友是国际恐怖分子，被他的同伙在酒店杀害了。然后有些谣言就开始传开了。说实在的，我没问她，干嘛不换一个工作？”
耿叔叹了口气，说：“你救了她一命，你觉得自己伟大了吗？”对方一脸疑问。然后耿叔说：“谣言这东西，有人就是听一个新鲜，当成真事的没有几个。你以为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关心吗?谁都有善心，可是到关键时候总是要掩盖一些。那些日子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前男友。本以为要升官了，结果处处受人排挤。不是没有想过换工作，她还有一个发小在我那工作，两个人关系挺不错的，那个丫头混的也不错。可是没有给她找工作。”“现在她也不小了，怎么不自己找工作。再说给她找工作有什么麻烦?”“换一份工作太简单了，可这样就会有羁绊。她们可以互相不理睬，如果这样关系已经不对等了。是吧，现在生活条件不太容易，在酒吧还能挣点小费。文静这样给我说的，等有了合适的下家，她就换一份工作。因为那件事，她们的邻居都是说三道四，可她的房东在她有困难的时候还愿意站出来。超市也没说禁止她入内。你知道她那个发小我都没有通知她。”“为什么?”
耿叔看了看文静，“她的父亲因为几天前几个混混到她家里去找她，跟她断了关系了。所以即使我怎么说，他也不会来。”“那你何必去骗钱清琅。”问完这个，耿叔笑了一下，“呵呵，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救了文静一命，所以自己就特别伟大吗？怎么说她也是我侄女，她老子还在电话里骂我。我能帮到哪就多帮一点吧。一会清琅来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哦，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找约好的医生，怎么都是在一个医院，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随时过来帮忙。”“行，那晚上见。”
清琅好一阵时间才回来，从衣物到其它东西带来好多。“耿叔，没有说请人家吃个饭吗？”“晚上，他正好也在这个医院看病，找起来也挺方便的。”“这男的还挺会找地方。”“毕竟也是外地人，估计也就认识这个医院。”“文静的身份证我找到了。还有她的衣服什么的，家里还有一个旧的平板电脑，等她醒了给她看个韩剧什么的。我晚上还得去跟领导吃饭，用不了多长时间，晚上我就在这好了。”“真是麻烦你了，刚才听说你把医药费交了，那个账单给我吧，明天我再让他们还你。”“不用那么着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家一次，马上就回来。”
到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坐上了刘总的汽车，去了一家匈牙利餐厅。
“想不到这小城世界各地菜系还不少。”清琅说，刘总：“头一次见你穿红色裙子，挺漂亮的。”“谢谢。”“说起红色，在六十年代，中苏两国曾为土豆烧牛肉与共产主义关系唇枪舌战了一番，其中的是非曲折任由政治家评说，但匈牙利这道菜的出名，由此可见一般。”“我还以为你看到我想说匈牙利红椒鸡。哈哈。”“你挺幽默的。听说你们张经理还请你吃过土耳其餐厅。”“那天挺不幸的，其实我一个人去的最多的是珐琅厅那边的俄国餐厅，有人说俄国菜就是为中国人准备的，克瓦斯每回我都喝不少。还有一次跟冯总去过山东菜馆，然后听他讲了半天自己老家山东。”“这边如果有浙江菜，你会想家吗？”“说起来也巧，我知道一个地方，老板娘餐厅里只有三张桌子，她去过浙江，而且会做的菜很多，每道菜都精致到极品。他还是个原唱歌手，没客人的时候，自己就独自表演。一个人能把生活和事业过到这种极致，不考虑利润，也挺不错的。”“哦？那下次你也带我去尝尝，我们川菜可不比鲁菜差到哪。”“可以啊。”
“你经常一个人吃饭吗?”“大概是吧，文静总是不在饭点下班。我也没有苦过自己，自从来到这里，外国菜凑不成二十国集团也能凑个金砖四国。想吃什么从来不亏待自己。”“那一个人好意思占一张桌子？”“呵，你这杠精。等我嫁出去，我就在家天天吃火锅。还得吃最甜的那种，我开直播吃，一定把别人腻歪到头疼才行。”“哈，不是听谁说你脱单了吗。哪个山头的公子这么有福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单身，反正我喜欢，我也觉得他也喜欢。精神恋爱吧。”“公关部那个杨桂不是挺好的嘛，还给你送过花。”“别逗了，我现在领了个任务去考核这个未来的公关经理。”
“你知道考核什么吗？”“开会的时候我没听见，然后下午有急事，一会儿再去打听具体细节。”“你该不会以为又是绩效考核吧。”“中级管理层绩效又不是我这个专员的事。”“不错，你还挺明白事理。我听说这件事本来是给刘娜，可她主动请缨去挑招聘了。不知道她从哪闻到的消息，人事部正准备一个招聘主管的空缺，戴思倪一走，她成了最佳候选人。”“所以，我到底睡过了什么任务委托。”“先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吧，公司决定削减公关部80％的预算，将来的公关事物交给全球总公司和地区公关公司，公关部只留几个人手备用。至于公关经理这个职位，是调往市场部还是直接回家，冯总会做决定。说白了，你的工作就是陪太子读书，人家去留根本不是你能决定。可是如果遇到一些审计问题，再说人家似乎对你有点意思，这件事对你影响就大了。”“那，冯总是怎么看这件事。”“杨桂找过他，冯总也跟我商量过。他的意思是看风声。正好有些新员工需要培训，我可以建议范总让你来。”
听到风声这两个字，钱清琅陷入了几息沉思。“我还是继续准备考核他们两个吧。”“可这样，我就帮不了你了。”“有你这份关心我就很满足了，而且我刚来的时候，刘总你不是教育我做人要正直吗。”“正直?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说来请我吃饭，又谈起了工作，搞得我好像只会走上层路线。”
他苦口一笑，“我被你将军了。”
翁烨明在佛音寺，在笔记本上敲打着键盘。传来钱清琅的问候休息。提起手机，还有两个她的未接。手指敲了敲桌面，竟然和她开启了视频聊天。
她有些惊讶，赶忙扔掉烟头，捋了捋头发。“还以为你嫌弃我，不接电话了。”“你这是在哪呢？”“我刚吃完饭回医院。文静这边没人照顾。”“吃饭？”他仔细看了一眼，“穿的还挺正式。”“哦，那个和我们副总裁。我怎么觉得我得给你汇报一下才安心，虽然我算是给你表白过了，可你我好像也不用彼此负责。”“就这点事吗？”他说话间有些些许笑意。对方眼神有些尴尬，“是啊，何必给你说这些话呢。中午我来医院的时候电话里可能有点无视你，别怪我，文静的事我不想有意图的让你帮忙。”“那你不去病房看着人家，跑下来抽烟。她会不会在意有一晚自己被一对狗男女赶出来。”“呵，我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不用你这样给我开玩笑。”“关于她的事情，你我同属一个阵营。毕竟她走时我还骂了一句。”“你真傻，当时干嘛要进去。”“我关心你啊，这有错吗？”“我……”她说着笑开了，然后双手捂脸。
“说起来，你先勾引的我吧。”翁烨明大胆直言，她用手指缝露出眼睛。“你……居然让我不好意思了，哈哈。”“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也挺好的。”“那我们什么关系。”“你我的关系，就这样，不加修饰。我清楚你忘不了他，所以我也不想做他的替代品，我们可以互相独立，也可以相濡以沫，你觉得如何。”“可以啊，嗯？你是不是总去这个寺院。”“这里清净，也能看见我老家。”“是叫佛音寺吗？”“对，名声扫地的小刹，作为寺院还有财神爷牌位。”“说起来，你父母现在还好吗？”“都不在了。”“不好意思啊。”“没事，你呢？”“我母亲身体还好，我父亲去年去世了。我还有一个妹妹，现在快做妈妈了，总之我们家还算是人丁兴旺。”“我家里也有一个侄女，现在上小学。”“这么说你还有一个兄弟。”“我大哥。”“哦，那你一定喜欢小孩子吧。”“我很长时间没有回……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他们家了。侄女也就是在照片里见过。”“那你这个小叔有些不称职啊。”“对啊，……对啊。你在医院陪床，彦文静的父母没有来吗？”“我听耿叔说明天他们二老才过来。”“他们骂你怎么办。”“哪有那么不讲理的。”“那明天二老来后，咱们两个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好啊，去哪？”
第二天清晨，她被人叫醒。抬头一看，是那个哈萨克人。
“今天你还得上班吧，给你买的早点。”“谢谢。”“你就放心去吧，文静这边有我在。”“那多惭愧。”“没事，怎么说我也得在这看病。有什么事我再给你和耿叔打电话。”
翁烨明中午和另一个朋友吃饭，对方西服白领，两个人吃的却是自助餐。
“一晃咱们好多年也不见了，嫂子还好吗？”“去年已经离了。”翁说，“你在那边怎么样啊。”“凑合着过呗。怎么都说你们挺好的一对，干嘛离了。”“一条路还有分叉的时候。企业策划书带来了没有。”“这呢。”陈恒说着从皮包里拿出文件，“吴总的意思是让你先带我去拜访一下冯阿姨，你看今晚怎么样。”“不巧啊，我今晚还有点事。”“明天吴总就到了，咱们这两个门生总不能把老板和金主怠慢了吧。”“我想想。”“什么事这么重要，都说你不能喝酒，以后这大小饭局我都给你包了，以后吴总的市场，你的才华，我的管理。这前途还不好吗。”陈恒说完看他拿起了手机。
“喂，清琅……我今天有点事，晚上……不会，不会。我知道品浮大楼那边开了一家露天私厨餐厅。……嗯，好吧，晚上见。”挂掉电话。
陈恒：“女人?”“嗯，对。”“沈艺絮知道吗？”“我和艺絮已经互相自由了。这个相处的也没有那么深。陈阿姨就在品浮大楼，前后赶得上。”“明哥，你这个不太浪漫吧。”“有些话我必须和她说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不能拖延。”
清琅挂掉电话，屏幕上还有翁烨明的照片。“奥——原来昨天哭着鼻子是去找男票了。”她听完回头一看，是刘娜，一眼杀气的凝视回去。
“没事，三十岁的老女人找男票是该着急了。哎，冯总。”像是算好的时间，风凉话说完又去找总裁。
田雨琪挺着腰在办公区走动。“谢婵，团建的PTT做好了没有。”“做好一半了。”“嗯，下班前交给我就行。”
清琅整理着文件，越看越生气。划着椅子去找花盈。“花盈，公关部的财报表怎么是第一季度的。”“啊?不好意思，钱姐，昨天我太忙了，就让公关部的人给送过来了。”“哈——”清琅长叹一口气，“没事。他们内部的匿名投票你去组织了没有。”“好多人员根本不在岗位，所以他们让我再等等。”说着，清琅看到她电脑上的东西，“谁让你做这些的？”“昨天，Luna说她们太忙了，有时间帮一下她。”“昨天到现在？”“对，田经理也知道这件事。”听完清琅拿起自己的文件气冲冲的走了。
“来来来，花盈。”谢婵把她拉倒身边，“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狼青的复仇之刃——列国的纷争。”花盈看着她电脑上的幻灯片。“上班时间你搞这个。”“团建的我早就弄完了。”“现在和欧洲1939年局势差不多，猪圈这边好比波兰，臭气值我加到了百分之九十。狼青犬不用说是谁了吧，被熏的成这样。然后捷克斯洛伐克这个小松鼠就是你。西边还有条德牧在挖狼青的狗窝。”“那东边的苏联呢？”“我还没想好。”“嘿，弄得还挺生动。”张经理走到她们身后，“给你们开工资就是上班玩是吧。”“张经理，我错了。”谢婵说。
这时候张经理的电话响了，“给我发一份，我也研究研究。喂，李凯，你到哪了。”
“那个大清是想把公关部直接一窝端了。刚到我那大闹了一顿。”财务夏总监说，“三十岁女人如狼似虎啊，我看杨桂那个花狐狸怎么对付。”一旁的范总监喝了杯水，说：“这丫头是个人才。”“像她这样直来直去，就不怕给你捅娄子?”“我的人，我顶着。”“你?说起来我怎么看见你门下那个刘娜老是在总裁身上贴，合着你养了个金坷垃又养了个森林狼是不是。”“刘娜？”“谁知道她是有什么营生。哎，那个是张山雨的小舅子吧。”“上回挨揍的那个？保卫科怎么让他进来了。”
张桂在办公室里听着钱清琅口吐芬芳。抱着手，面带微笑。
清琅出来后，俞秋念找到了她。“俞经理，找我有事吗。”“都是姐妹，干嘛那么客气。现在有时间吗。”“我回去还有好多事，不过十分钟还可以挤出来。”她有些应付的说。
“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看你这么生气，到我这休息一会吧。”到了俞经理的办公室，秋念给她端过来速冲红茶，“尝一下吧，我刚买的立顿红茶。”
她端过茶杯，微笑，道谢。然后转了一下眼睛，“找我，是因为烨明吗？”“烨明？怎么提到男人，姐妹之间总会有一些敌意。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你更希望沈艺絮回来对不对。”“不，这是你们的自由。我和艺絮姐是有好多年的交情，不过人家结婚了。”“你我都清楚那跟合同一个性质。”“你对他是认真的吗？既然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话未说完看到清琅微笑着喝茶。“可能我对你们的事过多关心了，不好意思。找你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看你今天应该是因为杨桂的事情生气，他和冯总有些裙带关系。我们这里一个助理从市场部调过来的，他提到过杨桂曾经被怀疑向凯恩斯公司泄露策划案，后来让一个助理出来顶包，助理辞职的时候手续都是让一个叫刘娜的人处理的。所以不要因为他和总裁的关系……”外边突然敲门声大作，“俞经理，上回挨揍那个神经病又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走出办公室，李凯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站在外边。
“秋念，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他似乎很假的在笑，“我去，清琅，你怎么也在这。”“我先走了。”“嗯，那个谁，打电话问一下保卫科谁让他进来的。”“他是来面试的……”
文静虚弱的醒了过来，双眼缓缓睁开。此时对于她自己来说，意识到活着是件痛苦的事情。她情绪很激动，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
“你醒啦，”哈萨克人走到跟前。“你叫文静？”半带微笑的问，“还记得我吗？”
她还是很激动的样子，四周看着周围。“我叫卡尔若，那晚上你在路肩上……”说着，电话响了。“喂，清琅。……哦，我听耿叔说叔叔阿姨今天可能不会来了。那个……”然后打着电话走到了一旁。
大概是上下楼梯的时间，清琅和卡尔若走了进来。“傻丫头。”她捋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清琅。”文静很小声的说，她靠近了听。“朗朗……还是……静静。”
“没事，两个家禽而已。等你出院了，我就转送别人。”“对不起……翁，翁烨明……祝你们幸福。”听完，清琅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其妙颤动，是愧疚是动情还是摇摆不定。
对于这话，她没有延续话题。“晚上我在这，别怕。”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我出去两小时，马上回来。”
上网查了一下品浮大楼那个私厨餐厅，还是个露天高档场所。
他这是……
清琅心里有些意外，逻辑上又觉得不太符合逻辑。却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在脸上。
她匆忙的去买衣服，然后回家的路上回想起翁烨明的那勺冰棍。也想起自己当初在梁恪跟前的后退。
在杜琛岚门前用力敲门，“你又来干什么？”杜拎着药走回家。
“杜先生，我有件事很着急……你这是？”“有些毛病，吃点药。什么事这么着急。”“我，去吃饭，和翁烨明。”“哦，这么说你们两个处在一起了。”“我想是吧。”“那你穿西装去不太合适吧。”“我这有衣服，就是想借你一辆车开一晚上。”“明白，明白。”
一番操作后，她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走了出来。“觉得怎么样？”“还凑合吧。”说完清琅本来面向镜子结果猛地回头，这是什么眼光。
“我一直以为自己相貌比凑合高一个档次。”“噢。”他一脸管我蛋事的样子让对方无可奈何。
“你的病情医生怎么说？”“没那么严重。”“还在开货车吗。”“半个月后就离职了。这是车钥匙，想开哪个随便。”“我的车子就先放你这了。”“没问题。”
一个人开车到了品浮大楼。害怕自己会耽误翁烨明，所以只是打字告诉他。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数分钟对方没有回消息。自己内心开始七上八下，然后打了电话给他，半分钟无人接听后挂掉了电话。
这是不是个玩笑，或者他在楼顶上不小心被外星人抓走了。早知他今天有事，就应该改一下时间。
手表时间才晚上二十点，如果自己准备的仓促一点就好了。
